第230章 威脅
在這一片和諧中,這一封像是故意找茬一般的威脅信著實讓我驚訝了一下,但我沒兀自慌亂多久,我立即就把信給了傅寅,讓他順著線索調查這封信到底是誰送過來的。
因為考慮到隻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傅寅沒有大張旗鼓地暫停酒會,而正是因為這樣的酒會,對於這樣威脅信的出現,倒有點意料之中了,我也沒有怎麽放在心上,把威脅信交給傅寅後,我便又回到了宴會中。
“怎麽回事?”不過沈歡還是比較擔心,見我一回去,就立馬這麽問我。
剛才服務生把信封交給我的時候,沈歡也在我身旁,而那封信簡單到令人驚訝的地步,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紙,信紙是打印的A4紙,連那幾個字也是電腦打印出來的,顯然是不想讓人追蹤到是誰送過來的。
而正是因為這份簡單,才讓我和傅寅都以為是件他人眼紅的惡作劇,傅氏走到這一步,眼紅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不是我,傅寅也曾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所以他的應對態度比我冷靜得多,想必處理方式也會比我成熟的多。
“沒什麽,”我安慰沈歡,宴會才開始沒多久,今天的宴會不同於以往,除了傅氏自己的員工,還來了不少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能猜到傅寅這做法是為了什麽,畢竟在幾個月前的事件中,所有人都以為傅寅在失去他那個靠山後,就要失去他在A市頂端的地位,而傅寅正是用這次機會,告訴那些準備坐壁上觀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其中有傅寅自身的努力,連我都看得出來他要比之前努力得許多,雖然我不知道他具體是做了什麽,但我能從他回家的早晚看得出來,他很努力。
不過努力的結果是令人可喜的,光是從今天過來祝賀的人的態度,我就能看得出來,也打從心底為他感到高興,所以對那封威脅信,我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也很讚同傅寅這樣的做法,隻憑一張紙,就讓宴會中止,實在太輕率也小題大做。
但是唯一讓我感到難以釋懷的是,這封威脅信直接針對的人是我,卻不是作為傅氏總裁的傅寅,這會是因為什麽?我是傅寅的妻子這件事早已經是公開的事實,而也許這個人就是為了引起傅寅的注意,才故意寫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傅寅的,因為對於傅寅來說,這樣的威脅已經是司空見慣,而如果寫了我的,能讓他再次提起警惕,而正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才更會引起他的注意。
連沈歡都這麽說了,我也接受了這樣的解釋,對啊,我又能樹立什麽敵人,傅寅已經幫我擋去了所有的風浪,而即便有人能想到他身後的我,也自然會被一直站在我身前的傅寅擋去。
而到了後麵,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動靜,到了最後,隻有我和沈歡還有傅寅三個人知道發生了這件事,而即便是到了宴會結束,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發生,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嗎?
不過為了確認是怎麽回事,沈歡還是帶著我問了傅寅有沒有調查到什麽,卻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遞給我信封的服務生是臨時的兼職生,說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但打了電話後才知道號碼是假的,而原本臨時的兼職生信息就要得少,所以到了這一步後,就沒了下一步。
到此就斷了,我有些失望,如果是能知道是誰,倒還能讓心裏安穩一些,而傅寅明顯比我要謹慎得多,宴會結束後便叫來了警察,把信封原封不動地交給了他們,並拜托他們多花點功夫。
傅氏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馬虎,而在那邊的人把傅寅叫到一邊,傅寅也讓沈歡先陪我回去了。
明顯他們是想商量什麽事情,我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時沈歡卻在我旁邊說:“這下好了,姐你放心好了,那封信本來就意味不明,姐你成天大門不出的,能得罪什麽人,也許就是打著你的名號,還是朝著姐夫去的,不過你也看到了,姐夫肯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這點我倒是不怎麽擔心,隻是在看到傅寅和那些人走近時,我還是忍不住捏一把汗,因為我知道今天就算傅寅被說了什麽,他也不會告訴我的,而我也早就跟他說好了,不去問他這些事情,隻是我還是怕像上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在獲得什麽便利的同時,也意味著要犧牲著什麽,傅寅的上次跟頭,便足夠證明了這件事。
不過為了讓我放心,回去後傅寅還是跟我說了讓我放心之類的話,我也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說我自己並不害怕這個,隻是希望他能平安。
他聽到我這麽說,便能猜到我擔心的是什麽,將我看了一會兒後,然後一歎氣,說:“其他的事我覺得不需要你知道,但也許這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些,”他說到此時頓了一下,我沒忍住一下子提起了心,心裏想,果然是與我有關的?
“你知道袁家一直在製作的毒品嗎?”
什麽?我沒想到他一開口說的竟然是袁家,也就是傅品的事,而且還是那什麽毒品,關於這種毒品,傅品跟我說過它的來源和製作原料,也讓我知道了,這種毒品的特殊性,和關鍵性,但傅品不是早就離開A市了嗎?傅品也跟我說過以後不會再製作這種毒品,而留在A市的毒品也早就被袁誌消耗完了,怎麽,難道又出現了嗎?
可是在傅寅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我沒忍住提起了心髒,因為在傅品的“解釋”中,沒有提到這種毒品,因為根本沒有必要,“解釋”的範圍中不會有它,但為什麽這個時候,傅寅會跟我提起這個?
可我心中即便有再多的疑問,我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便隻好愣愣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沒有跟你提起過嗎?”他又問。
我感覺或許到了不能隱瞞的時候,但總比繼續瞞著好,於是我說:“他跟我說過一點,告訴我袁家事實上就是因為這個才有了今天,不過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提到這個?傅品他不是已經離開A市了嗎?”
“他怎麽可能舍得?”對於我的話,傅寅隻輕笑了一聲道,我一驚,便聽到他繼續說道:“現在他們懷疑傅品還沒有離開A市,因為市麵上又出現了袁家的那種毒品。”
什麽?我有些驚訝,傅品沒有離開?還繼續生產了那種毒品?
可是他不是跟我說過,以後不會再生產了嗎?但是他的話就一定能信嗎?傅品離開後,我也沒真正去打聽過傅品是不是真的離開,但實際上我也無從得知他是否真的離開。
拋開這一切不談,那為什麽警察會找上傅寅?
“因為市麵上又有這種毒品出現,所以他們才找上了我,想從我這裏知道,我有沒有他的消息。”
我這才想起傅品上一次是被傅寅舉報的,也一直到那次,傅品以及袁家才被真正打擊到,所以才會找上他嗎?
可是那不是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嗎,在世間的認為中,傅品是已經死了的。
傅寅當然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他朝我點了點頭,說:“他們是知道的,我和他的關係,所以才來問我他是不是還活著。”
對了!原來是這樣,我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上次傅品為了送我回來,曾短暫地在表麵上露過臉的事情,原來就是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傅品還活著的嗎?而我這個時候也想起,那個時候的傅寅在看到活生生的傅品站在自己的麵前時,也是很驚訝的表情。
那……傅寅不是被責備沒有及時報警嗎?傅品還活著,這對警方來說應該是件很棘手的事情才對。
“那你上次沒有報警嗎?”我幾乎想都沒想地問出了口,可當我一問出口後,我才發現我這句話問得不對了,因為那個時候的我肯定是不希望傅寅這麽做的。
“他救了你,我怎麽可能去報他?”果然傅寅這麽回答我,我一下子沒了話,是的,傅寅到現在還以為是傅品救了我,所以就那一次,傅寅放過了傅品,而傅品後來應該也是聰明地隱藏了自己的蹤跡,所以才一直沒有被傅寅發現到。
而這次露出水麵,也是因為市麵上又流通了袁家特製的毒品。
“好了,”傅寅說,“這件事我是覺得你需要知道一下,所以我才告訴了你一聲,我告訴你的目的是將來也許還會遇見他,我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聽到他這麽說,我笑了出來,我需要做什麽準備,我又不怕他,但傅寅這回主動跟我報備的態度讓我驚到了一下,他明明是最喜歡跟我隱瞞傅品的事情的,今天竟然能主動跟我說了,而我也明白他這樣說的目的,傅品做的事情終究不正經光彩,我一開始也是擔心的,但我沒法阻止他,但一想到也許不久的將來他就要為他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時,我心中又湧起了其他的情緒。
而所謂的做好準備,應該也是這個,看著傅品被送進大牢。
“還有威脅信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擔心,應該隻是某個人的惡作劇,故意讓我們不高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最近我也會多派幾個人跟著你的,我會保護好你的。”
傅寅又跟我保證道。
我當然沒有在擔心這件事,所以跟他說了我沒事,隻讓他盡管放心。
傅寅跟我說過傅品的事情後,我便也關注了起來,後來傅寅也會主動跟我說起案情的進展,直到後來他告訴我警方後來詳細分析了再次流通到市麵上的毒品,才發現這種毒品跟幾年前大盛的袁家毒品是有些不同的,也就是說,這些毒品的製作人,可能不是傅品。
聽到不是他,我鬆了一口氣,但我又奇怪起來,如果不是傅品,那是誰?傅品明明跟我說過,這種毒品的製作方法隻有他知道,而原料也隻有那座小島上生長的植物,因為不是本地的材料,所以其他人想複製都複製不出來。
對,複製不出來,正因為複製不出來,所以才有了這個偽冒品,但因為跟真正的袁家特製毒品療效很相近,這種毒品的銷量也很好,當然價格也奇高。
而當我聽到傅寅跟我說了這種毒品能賣多少錢後,我也驚了一下,這才知道為什麽當年袁河臻可以當上大佬。
“現在警方正在破解這種毒品的製作原料,希望能從這上麵找到突破口,隻要能確認不是傅品我就放心了,”傅寅跟我說,“現在暫時我還不想看見那小子的臉。”
聽到傅寅這麽說,我笑了出來,他和傅品之間的矛盾估計這輩子都化解不了了,明明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如果當年不是傅寅搗亂,傅品也將有繼承傅氏的權利。
不過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而我也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傅品,我就不用擔心他今後會被關進大牢了。
傅品洗清了嫌疑,我徹底鬆了一口氣,後來也不怎麽關注這件事了,但我沒想到,就在我徹底放下心來的時候,已經被我丟在腦後的威脅信,竟然又來了一封!
這次是放在家門口的郵筒裏,傭人出去拿報紙的時候順手拿了進來,我沒有去特意關注,也直到第二天早上,傅寅吃早餐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封夾在報紙裏的威脅信。
和上次一樣的牛皮紙信封,一樣的A4紙信紙,電腦打印的內容——沈安,最近切記小心。
看了內容後才知道原來這次的不是威脅信,倒像是來關心人的,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上次的威脅信後來也沒查到什麽實質性的結果,以防萬一,傅寅也去敲打了一遍和傅氏有過過節的對象,但其中沒有值得懷疑的對象,半途而廢,我們隻好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這次又來了一封。
但同樣的外表卻不是同樣的內容,倒像是來關心提醒的,像是在叫我不要忘記這封威脅信。
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趁亂塞了進來,我們都沒有查到那頭的是誰,但這次不一樣,整條街上都有監控,我們很快在監控裏看到了一個戴著兜帽,微微有些弓著背的男人。
男人!我一下子想到了傅品,因為我能想到這個時候還會好心來提醒我的人也隻有他了,可是他在A市呀?那個毒品到了最後也隻是偽造的,傅品根本沒有製作毒品,那便意味著他不在A市,因為就算他在A市隱姓埋名,也是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A市的警方還沒放棄搜查他。
傅寅和我懷疑的是一樣,不過跟我不同的是,傅寅把這件事告訴了警方,讓他們又抓緊了搜查,他這麽做,我心裏雖然有些不滿,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傅寅倒像是知道我會怎麽想一般,安慰我說他這麽做是為了洗清傅品的嫌疑,因為到現在警方那邊還有人在懷疑傅品是這批毒品的來源,是故意做得有些區別,是為了讓警方轉移在他身上的懷疑。
這樣的懷疑也是情理之中,因為我記得傅品對我說過,這種毒品隻有他會製作,即便是相像的,什麽人能做得跟他做的相似?
如果這樣一來能洗清他的嫌疑也好,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但我自己也知道,就算洗清了這次的嫌疑,傅品身上的仍舊足以他後半生在牢中度過,這個時候我便忍不住在心裏祈禱著,希望這個上門來提醒我的人,不是他。
但因為這一封威脅信,我和傅寅的警惕如這個人所願地提升了,而我則是已經到了煩躁的地步,到底是什麽人非要這樣緊抓著我們不放,我們到底是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這一次對方沒有讓我們等很久,過了幾天後就是小玉的生日,在家中我們給他辦了生日會,也邀請了他的同學家長來,家中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而傅寅也還記得那封威脅信,安排的安保比平時要嚴謹好幾倍。
因為想著也隻有這種情況下,給我真正威脅信的人才有機會混進來,而也是為了早點結束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傅寅也有故意辦大。
最終如我們所願,她來了。
是蘇繁。
在我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在那天看到過她的反應後,我便以為深患毒癮的她不會有再複起的可能,連袁誌到了最後都將她拋棄了,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回來。
而這次的她令我意外極了,她一身合體得禮的晚禮服,混在一群衣香鬢影的富太太裏,讓我根本沒能在第一時間裏認出來,而這個時候我才想起,她原本就是富貴人家出生,也是早就習慣這樣貴重場合的人。
而直到我感到背後有冰冷尖銳的觸感時,我才猛吸一口冷氣,認出她來。
“蘇繁……”
“沈安,怎麽樣,我又回來了,想我嗎?”她貼在我耳邊道,冰冷的口吻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