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難哄
我越聽越不爽,沈歡這裏充其量隻是一個工作室,連沈歡自己也跟一般員工一樣加班加點累死累活地工作,根本算不上什麽老板,但誰說迎接客人的就一定要是老板了?老板還要不要點麵子了?
於是我更往前一步,說:“不好意思,這裏沒有漂亮的前台小姐姐,有什麽事情,直接在這裏說了就好了。”
“沒有漂亮的前台小姐姐?”
光是聽到他不懷好意地重複我說過的話,我就下意識覺得不好,可根本沒來得及我想到要怎麽打斷他,他就興致勃勃地接著說了下去:“所以傳說中的傅太太就來給親愛的妹妹站前台了?”
我雖然知道他這話實際上並沒有多難聽,隻是他這滿溢出來的惡意讓我渾身發毛,再看到他一臉“我就是故意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笑容,我就瞬間冒了三尺的火。
這個常司,怎麽就那麽欠揍!虧我一開始還把他當做好人,沒想到內裏這麽無恥可惡,而且他、他還想找沈歡?!
我當然知道我這有些神經繃緊了,他這回來找沈歡並非一定就要扯到感情上的事,作為沈歡的姐姐,我也不能把上了門的生意推出去,可我到底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而還沒等我想到要用怎樣的話回敬他,就見他的臉在我麵前低了下去,同時一道聲音響起:“小子,別當著我麵欺負我老婆。”
我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常司身後的傅寅,我一驚,馬上喜地叫了出來:“傅寅。”
我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竟然會來,而且來之前也沒告訴我一聲。
而就在這時,被傅寅摁著腦袋朝我低頭的常司也從傅寅的魔爪裏逃了出來,看了身後的傅寅一眼,說:“傅總還真是寵自己妻子。”
我沒管常司這句話,直接朝傅寅走過去,而傅寅也很自然地攬過了我的腰,這才抬頭看著常司說:“羨慕什麽,你也可以。”
常司的臉色微微一變,我看到他這樣,就沒忍住心頭暗爽了一把,叫他故意提這個,他難道都忘了自己是有婦之夫了?
而傅寅也沒管常司接下來怎麽反應,而是轉頭問我肚子餓不餓,說要帶我去吃飯。
我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常司,傅寅應該也是知道我是想的什麽,但他還是用半是強硬的態勢將我從沈歡的工作室裏拽了出來。
“不用擔心,”傅寅對我說,“他們自己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看到我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他繼續說:“難不成他們要是真的有點什麽了,你還要衝進去擋著?”
我被他這麽一說,不好的聯想便跟潮水一樣湧上來,我當然知道傅寅說的是什麽意思,插手別人的感情事情是最麻煩的,而如果沈歡不是我的親妹妹,我也不會擔心到這個份上。
“可是……”我最怕的還是沈歡會受傷,但事到如今,沈歡已經受傷了,現在的她是處在振作起來重新開始的時候,所以我便更不想讓常司去影響她。
“所以不要多想了,他們自己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你又要怎麽解決?”
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我不了解常司這個人,但傅寅卻好像很看好他,今天也是他帶著常司來沈歡的工作室的。
“你怎麽就光幫著他說話?”我有些不滿起來,因為說到底傅寅最困難的時候,是沈歡站出來幫了他,卻在這個時候幫著常司。
“好啦,”他捏捏我的臉頰,說:“別皺著眉頭了,你怎麽就知道沈歡是不願意的?”
什麽?沈歡原來是……
說起來,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也沒問過沈歡對常司是什麽感情,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光是金錢上的關係的話,不可能持續四年之久,如果常司沒有結婚生子,那麽沈歡是不是打算一直這麽跟他下去?
這我也想不明白了,但沈歡想要和他分開的理由很明顯,就是因為常司結了婚有了孩子,而即便是到了今天,常司也沒有一點想要離婚的樣子。
算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說到底我自己也不是多麽堅持要管沈歡的事情,而同樣的話我也早就跟沈歡說過很多遍了,如果覺得困難了,就來找我,而事實上,我也給了她足夠的避風港和幫助,已經夠了,剩下的,留給她自己解決就行,退一萬步說,如果到了最後沈歡沒法和常司有什麽好結果,她的身後還永遠有我在,這就足夠了。
這麽想著,我一下子放鬆了心情,看向傅寅,高興地問他接下來要帶我去哪裏。
卻沒想到在他帶我走之前,竟是先讓家裏來人,把小顏帶走了。
我越發奇怪了,問他到底是想幹什麽,他卻隻朝我眨了下眼睛,說:“下次再帶著她。”
後來傅寅便始終貫徹著保密主義,不肯告訴我接下來想要幹什麽,我也不問了,而他先是帶著我去吃了飯,然後才帶我在一棟別致的三層小樓前停下。
一到了後,便有人來專門接待,而等上了樓後,我才知道,原來傅寅是想帶我來拍照,而且還是婚紗照!
我一時有些無語了,有些感動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的糾結感。
“傅寅……”我看著他,事實上我內心裏是拒絕的,太突然了,但看到傅寅似乎是已經安排好一切的樣子,我就不怎麽忍心往他身上潑冷水。
“怎麽了?”
他還一臉迷茫地看著我,這邊已經有化妝師在叫我去化妝了,我覺得還是要現在就把話說清楚才行,於是我拉起傅寅的手,就把他帶到了一旁,而他也看得出來我有話想說,就讓原本還在等著的人都先離開了。
一時間整個樓層隻剩下我和他兩個人,這裏的衣服要比沈歡那裏多得多,站在這樣的環境裏,我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怎麽了?你不高興?”傅寅一眼就看出來我的情緒,我一急,抬頭急忙想與他辯解,但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我已經看到了他臉上的失望情緒。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跟他解釋道,說:“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你怎麽都沒給我透露一點?”
“為什麽?不喜歡?不願意?”
他這一連串的三個問句直接將我釘在了原地,我能理解傅寅突然要做出這個的原因,不過我已經累了,隻是這樣的生活已經讓我滿足,太多的儀式和多餘的勞神動眾,讓我覺得沒必要,也很疲憊。
於是我直接跟他說:“傅寅,是我不想做這些,很麻煩,隻要一想到我還要在鏡頭前擺出笑容,我就渾身不自在,傅寅,你應該是知道的,我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是的,我以為傅寅是知道的,所以在我們真正和好後這麽久,他也沒有做出這些類似於補償的事情,我還曾鬆了一口氣,可我沒想到原來他都是在暗地裏進行的。
我知道這下敗了他的興致不好,但我遲早會露出馬腳,與其等後來讓他誤會,不如現在就說清楚,因為我知道,傅寅他是最了解我的。
果然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歎了一口氣,伸出手臂將我抱進懷裏,然後便是在我耳邊歎了一聲,說:“我是想讓你高興啊……”
這點事情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我在心裏笑,說:“你不用費心為我做這些,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知道你還為當初我們結婚的事情介意,畢竟那個時候我們什麽也沒辦,隻拿了一個結婚證,但這不代表我心裏是不滿的,光是這樣的生活已經讓我覺得足夠,所以你不用做這些的。”
“我就知道,”而就在這時,傅寅的聲音悶悶傳來,我一愣,他知道什麽?
還沒等我問出來,他就接著說:“我就知道,我做的這些可能都是多餘的。”
我一愣,知道還做?
我的眼神幾乎就是說明了這個意思,而他也在我這樣的眼神裏敗下陣來,將我抱得更緊,聲音裏含著歎息:“可我還是想為你做點什麽啊……”
我笑了出來,光是他在我身邊了,這就足夠了,所以根本用不著做這些表麵功夫,其他人可能需要,但我是不需要的,而傅寅顯然也是清楚的。
就這麽抱了一會兒,然後他放開了我,低頭看著我,像是無奈一般,我笑了一下,說:“好啦,不用不高興了,我隻要知道你有這個心意就足夠了,現在的我就很高興了,好了嗎?我們回去吧。”
傅寅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樂意,我知道就算他是清楚的,但也花了時間和精力準備了這一切,可是還沒滿是得意地向我展示出一切,就被我說不用了。
我這樣難哄的老婆也是很少見了吧……
連我都有些意識到我似乎並沒那麽容易討好,似乎在經曆了傅立衡後,所有的風花雪月都離我而去了,而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看重的是更加實在的東西。
就像這個時候,傅寅雖然氣惱不悅,但也因為知道我確實不需要這些,願意將自己這之前的苦心白費。
最後傅寅還是讓這些人退下,帶著我回了家,帶著我上車時,他一邊給我係安全帶,一邊小聲地抱怨道:“早知道我就不特意空出一天來了,現在……”
在他還沒抱怨完,我就先吻住了他的唇,隨後便見他近在咫尺的臉上帶上了點紅暈,“你……”
我怕他又說出點什麽不高興的話,再次吻住了他的唇,後來往複幾次,隻要看見他想開口說話,我就主動用唇吻住他,弄得他最後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夠了沒有!”見我又想要吻他,他低聲怒吼了一句,隨後就用更大的力氣將我壓在座椅上,我早就被他弄得不能動彈,他卻還不滿足,一手捏著我的下巴,用著巧勁,迫使我張開了嘴,接著我就感覺到他的舌頭伸了進來,糾纏上我的。
傅寅這一吻完全是為了報複,一直將我吻得喘不上氣後,才放開我,滿意地看著滿臉通紅的我,笑了出來:“這下夠了?”
我早就知道在體力上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一開始我也隻是覺得好玩才會這樣捉弄他,被他這樣報複了也在我意料之中,隻是這樣近距離地與他麵對麵,讓我隻覺得全身的熱度在上升。
這樣的情況下,我也隻能乖乖認錯,嗯嗯點頭,他這才笑了一聲,轉身回到自己位子上,發動車子。
而就在他踩下油門時,我聽到他似乎小聲說了一句:“看樣子婚禮也要取消呢……”
什麽?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而他像是奸計得逞一般,側頭看了我一眼,說:“是不是這樣?”
“我……”我呆住了,而在這時傅寅已經把車開了出去,像是根本不給我疑問的機會一般。
婚禮?我呆住的腦子這個時候開始運轉起來,婚禮,對,我沒聽錯,那麽今天這拍攝婚紗照也在情理之中了,原來他是為了這個!
當初的我和傅寅因為互相心裏賭著氣,結婚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因為有之前的陰影在,我甚至都沒去確認一下結婚證的真假,而事到如今,也早就失去了確認的機會,但我也早就知道了,結婚證的真假已經無所謂了,現在的生活才是真實而且寶貴的,與其去糾結那樣無所謂的事情,不如放開心,讓自己過得輕鬆一點。
而至於婚禮……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和傅寅是夫婦關係也早就公開了出去,而如果在這個時候舉辦婚禮,肯定是足夠吸引人注意,獲得各方關注的,婚禮是可以辦的很盛大,很豪華很夢幻,滿足每一個女生的公主夢,可然後呢,,他們會想,為什麽傅氏夫妻到了現在才舉辦婚禮,當時是發生了什麽?
我和傅寅的過去才剛被埋沒不多久,我可不想再次被翻出來。
所以到了最後我也沒有問傅寅是怎麽回事,而我想應該也是與這次的婚紗攝影差不多,不過後來傅寅也沒跟我說過他準備了什麽,又取消了什麽,不過這也不是多麽重要的事情,我便也沒有問。
雖然我拒絕了傅寅的婚禮,但也承諾了他以後有什麽公開場合或者需要我出席的,我都會奉陪,他這才高興了點,而到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這樣不好哄,已經讓傅寅頭疼很久了,可是我也很早就告訴過他了,隻要他留在我身邊,我就足夠高興了,這些多餘的工作是沒有必要的。
而就在我答應了傅寅這件事後,很快就來了一件我必須和傅寅一起出場的盛典——傅氏成立五十周年慶祝酒會。
這是一個盛大的酒會,為此傅氏準備了很久,外界也對此寄予了很大的期待和關注,很早便對這件事進行了密集的報道。
其實我是不怎麽願意去麵對這樣的場合的,其他的還好,但唯獨這個讓我有些頭疼。
因為這又不可避免的要去翻舊賬,雖然我心裏知道過去已經微不足道,可偏偏這就是個要翻舊賬的時刻。
比起我站在媒體麵前的難堪,我更加擔心的是傅寅,因為到了此刻,作為他的妻子的我,和他曾經的那點破事就又要被人拿到台麵上來說,比起那些漂亮的數據傅氏的豐功偉績,還是這個傳奇的現任掌門人的感情新聞更加引人注目一點。
傅寅也知道我是在擔心什麽,事先抑製了這些新聞的出現,就我所見是沒有的,但管得了他們的做法,管不了他們的想法,所以我自己糾結了一會兒後,便也當做沒感覺一樣,陪著傅寅一起出現在了酒會上。
例行地,傅寅先上台說話,我倒是用不著太拋頭露麵,而除此之外,沈歡也在我身邊陪著我,後來沈歡的工作室也正式成了傅氏的固定合作夥伴,也有人惡意地猜測過,說沈歡之所以能拿到傅氏和其他的大單子,一路順風順水,跟我這個傅氏傅太太的姐姐離不開關係,最嚴重的時候還有過惡性事件,最後是傅寅直接出麵,說就是因為她是小姑子,才優待她,讓有意見的人都有本事衝著他來。
不得不說,這一警告方式霸道而直接,一下子那些聲音就沒了,能怎麽辦,就是這樣,有本事你去做傅氏的小姑子呀。
當然沈歡也不是有了這個就自鳴得意了,依舊老老實實地努力著,雖然有的時候我也分不清她掙的錢是傅寅的還是別人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沈歡有了足夠的資本和地位後,我也不擔心她會被常司單方麵地欺負了,而事實上常司後來也是對傅寅言聽計從的,倒像是傅寅收服了常司一般。
而就在這萬般順利中,就在酒會的現場上,我突然收到了一封威脅信,直接通過服務員送到了我的手上,上麵隻有一句話——沈安,我會殺了你。
在這一片和諧中,這一封像是故意找茬一般的威脅信著實讓我驚訝了一下,但我沒兀自慌亂多久,我立即就把信給了傅寅,讓他順著線索調查這封信到底是誰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