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事實
剛問出這句話,我就知道自己多話了,還能是什麽消息,在這一整個事件中,能起到扭轉的作用的,隻有那一個消息。
那便是傅寅的那位朋友,實質上是某個更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的私生子這件事。
而出了這件事之後,那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大人物,也隻是默默將自己的兒子撈了出來,後來傅寅能順利出來,還是因為他那位朋友的求情。
不管怎麽說,傅寅還是交了個值得交往的朋友的,而當傅寅出來後,什麽都好解決了。
但就算是這樣,沈歡堅持的那幾天時間還是很關鍵的,如果沒有她,常司就真的什麽都搶過去了。
想到這裏,我就來了一肚子火,我完全沒想到常司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竟是這麽陰險沒底線的人。
沈歡……
我一想到沈歡,就急了起來,我是早就知道的,沈歡招惹了一個很難纏的人,而現在我還不知道在我離開的期間,沈歡和常司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這個時候我再看向趙然,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問過他,他為什麽要去常家,就算他頂著個常音的未婚夫的名頭,但直到現在,也沒有對外公開過,常音後來也是還做著自己原本的模特事業,滿全球地飛,從來不少她的新聞照片,但卻從沒提過一點趙然的名字。
如果趙然是個女人,這個時候肯定要委屈死,但我看著他現在的神情,竟像是一點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趙然,你和……”我剛開了個口,便覺得我這樣可能問得不對,到了現在,趙然頂多和我剩下一點朋友的情誼,而我這樣直接地去問他是怎麽回事,總覺得有些不禮貌的感覺。
“怎麽了?”他見我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等了一會兒後見我也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便抬了下眉毛,問我。
我搖了搖頭,還是選擇了什麽都不問,趙然不傻,從他能一言不發地潛伏在傅廣川的身邊好幾年,就能看出,他是有心計又有智謀的,當然不會隻是我表麵所看到的這點。
“沒什麽,”我對他說,“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正好這個時候下課鈴響,物理終結了我和趙然的談話,他應該也是早上聽到了小玉回來上學的消息,才來到了學校來守株待兔,而我原本是想早點來避免擁堵,卻沒想到倒是被趙然待了個正著。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了,趙然也不會再多留我,聽到下課鈴聲響起後,我也站起了身,朝他告了別。
“我帶你一起去吧,正好也看看那小子。”
趙然說。
我低頭笑了一下,小玉倒是挺討他們喜歡,而趙然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我便沒有拒絕,便跟他一起走出了會議室,而一開門,帶著歡聲笑語的孩子們就朝我們跑過來,剛下了課,激動嘛,有幾個跑得厲害的,還直接撞進了趙然的懷裏,被趙然用手接住,接著便是沉著聲音教訓他們,不要在走廊裏亂跑。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幾個小孩子還認得趙然,急忙叫了聲趙老師後,就又跑掉了。
而到了小玉教室時,我才發現他原來還沒走,剛收拾好書包,一抬頭看到我,高興得立馬拿上了書包衝了出來:“媽媽!”
我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順手拎過他手中的書包,這個時候他也注意到我身邊的趙然,又乖乖地叫了他一句:“趙老師。”
趙然朝他笑了笑,也揉了揉他的腦袋,打趣他說了一句:“小玉同學,好久不見啊。”
小玉也是能聽懂他這話的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朝趙然看了一眼,他朝我輕笑了一下,之後也不打趣小玉了,很識趣地說他還有其他事情,便讓我和小玉走了。
而被趙然剛才的行為一提醒,我才反應過來,別人是無法從我這裏問到事情的原委,但可以從小玉這裏問到啊,而到現在,我都沒有來得及問過小玉,到底是怎麽認為這一個月裏,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的。
一瞬間我有些害怕,冷汗都不自覺地爬滿了一身,因為不管怎麽說,對於這件事,我還是有欺騙傅寅的成分在的,而小玉……我根本不知道一個7歲的孩子,要怎麽理解這件事。
回去的車上,我試著問小玉今天有沒有同學來問他我們離開的這一個月的事情的。
不出我預料的,肯定是有的,而且就算是傅寅一早上來了,與老師囑咐過,不要提這件事,還是沒有用,我一緊張,因為我也忘記了這個問題,在學校門口被人圍堵住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是怎麽說的?”
我不免提起了心,小孩子的嘴反而更加難以控製,如果說了出去,到了大人那裏演變一下,又會是別的版本,一想到這裏我就頭疼起來,難不成還真的要開個記者發布會,為那些滿是好奇心的人解釋這件事?
怎麽看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什麽都沒說,”小玉回答我,又朝我眨了眨眼睛,說:“爸爸讓我這麽說的,媽媽,我做得對嗎?”
傅寅想得比我還周全一些,我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傅寅都能細致到這個份上,肯定也早就問過了小玉這裏的版本,而看著小玉這樣天真無邪的表情,我根本無法張開口,去問他今天早上爸爸有沒有問過他我們這一個月之內發生的事情。
最終我也隻能咽下這件事,而到了晚上,再看到傅寅那平淡無事的臉時,我又無法去跟他道歉,說我對他有所隱瞞。
最後我也隻能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但我回來的消息倒是確確實實地傳遞了出去,後來還有人試著要登門拜訪,因為不是多麽熟悉的人,我都拒絕了。
傅寅這裏暫時沒有出現什麽異樣,跟往常一樣,我隻是在家裏等著他每天回來,到了這個時候,我就想起傅品對我說過的話,連他都能從上次的那件事中看出我和傅寅現在的問題所在,那也或許是挺嚴重的問題了。
但我又不知道要怎麽去做,每天晚上看到回來的傅寅臉上的疲憊表情時,我也狠不下心來去問他這個那個的。
我愁得頭疼,而事實上,在發生了傅品那件事之前,我根本沒注意到這樣的問題,可現在正是這個問題讓我不知所措。
而我身邊又沒有什麽人能商量,最後我隻好把這件事告訴了沈歡。
與趙然在學校裏的見麵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消息,而原本也隻有他主動到了學校去守株待兔,我也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他,一直以來,都是他來見我,而不是我去見他,這樣一來,自然見麵的次數要越來越少。
而趙然就算告訴了我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沈歡和常司有過衝突後,我也沒有直接去問沈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還是在顧慮著,還是要給沈歡留有一定的尊嚴,而沈歡根本沒跟我提起這件事,大概就是因為已經沒事了的意思。
而事實上沈歡跟我說了她要再創業後,我也經常去看看她,看著她搬材料,陪她去逛建材市場,看著她把工作室一點一點地裝起來。
而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沈歡想做什麽,她又招了幾個人,借著之前的人脈關係,開始接受攝影的單子。
我這才想起,沈歡那個時候在國外念的就是室內設計,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讓她幹起本行來了。
隻是到底是荒廢了幾年,一開始她還是把活放給手下的人去做,自己則是在一邊學習,一邊想方設法地拉單子回來。
就這麽一單一單地做了起來,我還是有些神奇,竟還真的讓她做了起來,不過內心還是欣慰的,她這樣有事做,總比我這樣無所事事地好得多。
她這樣繁忙,倒更加顯示出我自己的浪費時間來,而她一聽到我現在在煩惱什麽,就說是我太閑了。
我也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尤其是在看到沈歡這樣忙碌起來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浪費時間,而我這麽多年,學業未成,就年少嫁人,後來便是陷在傅家這個深潭裏,就算跟現在一樣閑,但也沒想到過要去找什麽事情做。
“其實姐你也用不著煩心啊,全天下無所事事的富太太又不是你一個,跟他們一樣逛街喝茶唄,多交幾個朋友,就不會想這麽多有的沒的的了。”
沈歡又這麽對我說。
沈歡的兩種說法都是有道理的,不過還是沒解決我的問題,沈歡見我這樣,也是拿我沒辦法了,便讓我暫時跟在她身邊,也算是幫她忙。
我便一段時間就跟在她身邊,幫著她打打下手,也不妨礙我繼續帶孩子,倒是給小顏多了一個可去的地方,沈歡為了攝影,也置辦了不少玩具來,小顏就在那裏麵玩著,其他人也幫我帶著孩子,我也輕鬆了不少。
我經常帶著小顏出門,後來傅寅也發現了,便問我是幹什麽去了。
我平時也不出門,每天也隻是在家裏等著傅寅,被他這麽一問,我心裏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高興。
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便很直接地告訴了他是去幫沈歡的忙了。
“她出去了?”沒想到傅寅竟然是沒發現的狀態,“對了,我怎麽感覺好久都沒看見她了?”
傅寅這遲鈍讓我無話可說,但後來我問了沈歡,才知道她是在傅寅入獄期間搬出去住的,跟家裏的管家是說了的,但後來傅寅回來了,也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他太忙了。
傅寅竟然都沒發現沈歡已經搬出去了,這讓我感到驚訝,也證明了他真的很忙,這個家他也許都沒時間好好看過。
“傅寅……”我越想心就越揪得緊,我能理解他什麽都想自己扛,而留給我一個悠閑清閑的空間的想法,但我也不想看見他這麽累。
“怎麽了?”他聽到我叫他,朝我抬起了眼皮,我看著他這樣,更加心疼,便說:“小顏現在也大了,可以交給保姆帶了,所以我想幫你,我雖然什麽都不會,但我會學,我已經不想看到你這麽累了,這回出的事情,也是因為這個,是不是?”
他聽到我這麽說,愣了一下,然後就仰起了頭,歎了一口氣說:“你還是知道了啊。”
我看到他這樣,就更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沒錯的,他就是把所有的負擔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有了上回那件事,如果他沒有被拖住腳步,我和小玉就根本用不著要去島上周遊一圈了。
後來傅寅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讓我在傅氏入職了,傅氏在傅廣川的手中時便有重男輕女的傳統,所以作為傅家的女眷,我別說進傅氏工作了,連傅氏都很少靠近。
最後傅寅給我安排了行政人事的工作,讓我熟悉,還跟我說我最終的目標是要取代他身邊的秘書,成為真正的夫妻檔。
我一聽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才到了哪裏,他想得也太遠了。
不過雖然這麽說,我還是會去沈歡那裏,沈歡也知道了我入職傅氏的事情,便更加光明正大地來沾傅家的光。
傅寅也是同意給沈歡行方便的,他也是知道在他不能出來的時候,沈歡為他做了什麽,就憑此,就足夠說明沈歡是值得信任的人。
能幫助到沈歡,我自然是樂意的,不過我卻發現了一個問題,好像沈歡並不怎麽願意去傅氏。
我有些奇怪,問了她原因也不肯說,後來我才在偶爾聽到同事聊天,才知道,沈歡雖然做了一段時間傅寅的恩人,但實際上傅氏的人是對沈歡這個突然出現又很快消失的代理人是不服的,而沈歡執掌傅氏的那幾天,正是傅氏股票跌得最厲害的時候,所以傅氏的人都對她沒什麽好臉色,又在知道傅氏還給她生意做的時候,對此表現出了不滿,說她才是想趁人之危的那一個。
這樣的汙蔑讓我覺得難以接受,想去爭辯,但我在傅氏的身份也是公開的,所有人也隻把我當做是富太太閑得沒事做過來體驗生活,對我是表麵恭敬,實際上也很少給我什麽事情做。
這樣的狀態出乎我的意料,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也許我是給傅寅添麻煩了。
於是到了這步,我也不去避什麽嫌了,直接推門走進傅寅的辦公室,他則是被我這突然進門的聲音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放下了電話,朝我伸出手來。
我一看到他這樣,就忍不住咽下了所有想說的話,直接埋進了他的懷裏。
任我在他懷裏好好埋了一會兒,他一邊撫著我的背,直到我平靜了下來,才問我怎麽了。
我賭氣地看著他,這個時候看著他,我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故意這麽安排的,想讓我知難而退,但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他是真的疲勞,需要我的幫忙,隻是我太不爭氣,學不到什麽,隻會跟他撒嬌。
“沒什麽,”我從他懷裏直起身來,又看著他桌麵上攤開的文件,問他:“在看什麽?”
“有興趣?”他毫不避諱地在我拿起文件,跟我一起看起來,我想如果最終的目標就是他,那直接在他身邊看著學著,似乎也不是一個很差的方法,便打起了精神,陪他一起看著,有看不懂的,便直接指出來,而傅寅也很耐心地給我解釋了。
“到底怎麽了?”看完了文件,他讓秘書送進了茶水進來,他一邊喝著,一邊這麽問我,“沒事你會突然進來,是誰說在公司時不想跟我表現得多親密的?”
我是這麽說過,被他這麽一說,我沒忍住紅了臉,當時是不想讓其他同事因為我的身份對我有什麽其他看法,但事實上我的身份是早就公布的,也早就用不著和很多年前一樣畏手畏腳,所以我這樣的行為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
“其實就是沈歡的事情,”我還是說了出來,“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以後和沈歡的來往隻會多不會少,總不能每次都讓沈歡都畏手畏腳的,何況原本就是沈歡幫了傅寅,這才是事實。
卻沒想到傅寅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我心沉了一下,而就在這時,他說:“這不是不能辦到,但這樣的事情,與其解釋,不如用行動證明,就像你回來這件事,雖然我們沒有跟人解釋什麽,最終該知道的人不還是知道了嗎?”
傅寅這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事情就算解釋了也是無濟於事的,該怎麽認為的人他還是怎麽認為,我們無法改變別人的想法,而關於我回來的事情,最後也隻是親密的人知道了原因,但我想,其中也有不方便全部說出去的原因。
“可我……”
我剛要開口,卻在這時總裁辦公室被人推開,伴著一個我熟悉的男人聲音:“大白天就在辦公室裏卿卿我我,還要不要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