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對抗
“你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他慵懶地靠在浴缸邊上笑著問我,“今天沈歡不是已經都跟你說完了?這一個月是很辛苦,不過已經過來了,一切都轉好了,不如說我還挺慶幸,沒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時候。”
我聽了他的話,心口漲漲的,我當然知道現在什麽都解決了最好,但這就更增加了我內心的酸楚,如果可以,我是想陪伴在他身邊的。
“好了,別說了,水都冷掉了,”他一邊說一邊湊上來吻我,深深吻了一會兒後,他才放開我,朝我眨眨眼睛,“我們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抓緊時間做?”
看到他這樣,我才會心地笑了出來,因為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傅寅,有些小孩子氣,總是沉不住氣,看到他這樣,我總會忍不住縱容著他。
不過我心底還是有些不爽,所以在結束後,還是硬撐著問他今天為什麽要對我這樣。
我沒說明是哪樣,他卻很快就明白了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這態度很明顯了,是故意。
“我是有些不高興,”他很直接地說,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麽直接,而下一秒他就緊緊抱住了我,說:“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他,而且你今天也看得出來,他今天就是在故意挑釁我,我都看出來了,所以才不想上他的當,怎麽樣,我今天表現得不錯吧?”
他倒是坦誠,到了最後竟厚著臉皮跟我要誇獎來了,我沒忍住笑了下,傅寅說的沒錯,我是發現了今天傅品的故意挑釁,而我也是意外的,原本我以為傅品已經全盤放棄了,應該是不想再與傅寅繼續較勁的意思,卻沒想到還是這樣。
看到傅寅這樣,我突然有些自責,因為我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傅品不是救了我的人,事實上想要綁走我的人其實是他,但是今天在一回來,看到傅寅那樣可怕的臉色後,我一下子退縮了,而且無法否認的是,在傅品說了願意將我送回來後,我對他厭惡的情緒也沒有那麽深了,而在看見傅寅那樣的臉色後,我怕他們又鬧出矛盾,才在當時的情況下,選擇了有利於傅品的說法。
但事實是,傅品比我想的要有恃無恐得多,他根本不在意讓傅寅懷疑,一點都沒感謝我的好意。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已經走了,雖然我不知道後來他是不是真的離開了A市,但事實上A市已經不是他的容身之所,他就算想留下,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所以我們應該不會有再會遇見他的機會。
“所以你今天對他說的話都是故意的?”
我挑著眉問他,仔細想來今天那話都不像是他會說的話,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沒上了傅品的當,今天的事才能很快結束。
他隻朝我笑著,根本不用回答,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心裏其實還是有些遺憾的,如果他今天這話是發自真心,我倒是要真的誇獎誇獎他了,不過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會現在還在我的麵前跟我要獎勵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如他所願地誇獎他做得好,他才高興地抱住我,又跟我解釋今天下午真的不是他故意冷落我,是因為今天下午的會議真的很重要,他不能缺席。
竟然真的是這樣,聽到他這麽說,一時我也有些責備自己的不成熟,而結合今天下午沈歡跟我說的,我便很快就能猜到也許這跟傅氏前一段時間的動蕩有關,就算已經全部解決了,現在傅寅少了一個很重要的助力,自然是要更努力一些。
我便沒有繼續為這件事責怪他,而事實上經曆了這一次意料之外的災難,我和傅寅都是筋疲力盡,現在我們都能完好無損地回到彼此身邊,甚至是還沒等到傅寅花費時間精力來找我,我就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真的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回到家中的一覺確實讓我睡得十分安穩,等第二天自然醒過來時,發現已經到了十點多,我驚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麽久,而再一看身邊,早就涼透了。
傅寅早就醒了,卻一點都沒吵醒我,而我睡得十分沉,連他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而等我洗漱好下樓,見到了管家,才知道原來不僅是傅寅,連小玉都已經上學去了,因為不想打擾我休息,第一天便是由傅寅送去學校的。
小玉竟然真的被傅寅送去學校了,一時我也不知道該可憐小玉,還是驚訝傅寅的狠心,昨晚傅寅說著要讓小玉立馬上學,我還以為不是真的……
我這麽想著,便立馬問管家今天走時小玉是什麽反應,而果然管家給我的回答是,小玉很不高興,最終是被傅寅抗走的。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小玉雖然這段時間玩得挺高興,但一開始也跟我一樣,是很擔心害怕的,後來雖然玩得釋放了天性,但我原本是想著等他回來後,再好好安慰他的。
不過今天是第一天,也確實需要傅寅出麵,小玉已經缺席一個多月了,在這段時間裏,學校和老師也肯定得到了消息。
我這麽想著的時候,手機上也來了傅寅的消息,他告訴我已經讓小玉再次入學了,下午讓我準時去接他放學。
回來後傅寅很快給我安排好了一切,被袁誌丟掉的手機和號碼也很快補辦了回來,我這個時候打開手機一看,確實在上麵看到了不少留存的消息,其中有沈歡發來的也有趙然發過來的,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已經被傅品綁上了去小島的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拿到了手機後,我先是回了傅寅的消息,然後又給沈歡發了消息,告訴她我手機已經補辦回來了,以後可以繼續用手機聯係。
忙完這些後我就開始吃遲了很久的早餐,剩下的時間便是與家中的小顏度過,好在她還小,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跟之前一般粘我。
下午到了小玉放學的時間時,我便提前了時間去接他,到了學校門口,看到熟悉的景色,我內心滿是不可思議的感覺,明明是昨天才回來的,而今天這一切如同之前一樣的生活節奏,卻讓我有了種我根本沒離開多久的錯覺。
但錯覺終究是錯覺,我和小玉失蹤一個多月,這在上流社會仍舊是個讓人匪夷所思,感到驚訝的事實,而我確實是昨天才回來的,因為我幾乎是在一下車,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其中還有跟我有過短暫交流的某夫人上來主動跟我搭話,問我最近是去了哪裏。
我一時有些尷尬,昨天聽了沈歡的描述,我也知道我和小玉的失蹤,造成的影響和知道的人都蠻多的,畢竟這件事很少見,又確實聽著可怕,而這個時候他們看到我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還跟之前一樣來接孩子放學,就算跟我不熟,也會忍不住好奇心。
“是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聽說你們是被綁架了,是誰家這麽大膽?”
有了一個人過來後,就有更多的人大了膽子湊了過來,圍在我的身旁七嘴八舌地問著,即便是不認識的人,也湊了上來,完全沒了一點上流太太的矜持。
我看到這陣仗也嚇了一跳,雖然我有預料到,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們這樣追問的理由,畢竟是這樣離奇的事情,這個時候看到我真人了,來八卦一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在看著這一張張根本算不上熟悉的臉龐,我一時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實話實說,說了也隻是讓她們的問題更多而已,到時候就更加混亂擁堵,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避開這群人,不回答她們任何好奇的問題,因為這樣隻會開出一個口子而已。
可等我想明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圍堵我的人已經將我堵得嚴嚴實實,其中更多的是我不認識的麵孔,卻都表現出同樣的好奇心,顯然隻是為了好玩才湊上來的。
“讓一下,”好在在我頭疼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我前麵站了出來,帶著幾個保鏢,很輕易地就把圍堵在我麵前的富太太們擋了開去。
而等我看清帶人來的人是誰後,也不免驚訝地叫出了聲,“趙然?!”
他聽到我的叫聲,朝我走過來,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才道:“真的是你回來了,今天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還不肯相信呢。”
我有些不適地別過了頭,到底我失蹤了一個月之久,不管在誰看來都是很稀奇的事情,而現在更稀奇的是我又自己回來了,還是平安無事的。
光是看到圍在我周圍的人,我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影響不小,不過還是驚訝了一下,竟會有這麽多人。
連趙然看到我隻帶了一個司機出來,還驚訝地問我怎麽就這麽出來了。
我又怎麽會想到會變成這樣,最後還是趙然帶我先進了學校,找了個沒人的會議室給我,才擋住了外麵的家長們。
我確實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雖然我平安回來的事情很突然,但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啊,我笑了下,朝他道:“那你要我怎麽辦,繼續躲在家裏嗎?”
我已經回來的消息,遲早要公開出去,今天其實也是個機會,而事實上,早在早上傅寅帶著小玉回學校時就已經將消息散播了出去,所以趙然才會出現在這裏。
而聽到我這麽說,趙然愣了一下後也笑了出來,他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回來了,但也用不著和太多的人解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現在傅氏也穩定下來了,而不用我們特意公開發表,該知道的人也總會知道。
“門外的人我會讓人處理,等會兒小玉放學了,你就帶著他先回去吧。”趙然說。
我點了點頭,又朝他道了謝。
而這個時候趙然就換了臉色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總是要來的,我都覺得一遍遍解釋起來很麻煩了,但對於趙然,也用不著多麽詳細的解釋,他又是知道傅品的,我便告訴了他和袁家的事情。
趙然當年雖然默默無聞,但對傅家的事最清楚的人反而是他,所以他也是知道傅品後來是去了袁家的,而後來傅品自己的動作就大,所以有些東西根本用不著我一遍遍說清楚。
但即便是這樣,趙然也是感到震驚的,說他早就有耳聞傅品已經過世,卻沒想到當年的竟然是假死。
原來他也知道,我的心沒忍住沉了一下,他們都知道,隻是沒告訴我,雖然他們也不一定知道我想知道,但這種感覺還是讓我不適了一下。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對趙然說,“我已經回來了,一切都已經恢複原樣了。”
他聽到我這麽說,露出些震驚的表情,“你都知道了?”
他們都這麽著急地跟我詢問我身上發生了什麽,我當然也會問他們。
看到我的笑容,他就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了,輕笑了一聲後,他說:“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
我笑了一下,其實我自己也這麽想,真是時候,不過也沒什麽不好。
“那你一定還不知道常司對傅家做了什麽吧?”
他突然接下的話讓我驚了一下,什麽?
他看到我臉上的驚訝,笑了一下,說:“果然你是不知道的對吧?”
我當然不知道,常司到底幹了什麽?
而根本用不著我問他,他就說了出來,“趁著傅寅入獄,你失蹤,試圖竊奪傅氏股票的,就是他常司。”
什麽?這下我是真的驚住了,常司?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是和傅寅……
我這才想起,常司從一開始就是傅寅的對手,後來也隻是互相無法拿下對方,才選擇了合作,算是握手言和,但事實上……原來不是這樣嗎?
而我現在由趙然才知道這件事,便是說明常司沒得逞,他失敗了的意思,想到這裏我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是千鈞一發,而不管是沈歡還是傅寅都沒跟我提起這件事,或許就是因為覺得不算什麽大事,才沒告訴我。
不過還是讓我有些失望,常司這個人。
“是嗎?”我對趙然說,“那這常司還真不是個東西。”
趙然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像是不知道說什麽一般。
我看著這樣的趙然,有些奇怪,問他:“不過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件事?”
趙然是見證者之一,我不在的期間,他肯定知道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沈歡和傅寅,都是注重結果的,而要是我讓他們細節地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願意跟我說到什麽程度。
“沒什麽,”他像是有些失望,低著頭,說:“我隻是想跟你找點話題。”
我笑了出來,笑著跟他說:“用不著的,你隻要跟我說一句,歡迎回來,就夠了。”
他有些驚訝地朝我抬起頭,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最後也無奈地笑了出來:“歡迎回來。”
雖然我是這麽跟趙然說了,但看了一眼時間還早,便讓他盡量跟我說了常司到底做了什麽。
而常司的動機很簡單,在傅寅和那位“朋友”的聯係暴露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感到驚訝的,因為誰也沒有想到原來傅氏背後有這麽一個人物支持著,但這一人物的倒下,便意味著傅氏的末路,而最重要的是傅家現在沒有合適的繼承人,能說得上話的人都不在,常司才有空子可鑽。
他煽動了幾個大股東,想重新立一個執行總裁,替代傅寅,說是暫時執行傅寅的權利,但誰都知道這隻是個表麵行為,最根本的是想煽動所有股東心中的不安,因為那個時候,沒人相信傅寅還能回來。
聽到這裏,我徹底震住了,沈歡和傅寅都在跟我強調結果的皆大歡喜,我卻不知道原來其中還有這樣凶險的時刻,如果傅寅真的回不來了,那個時候的我又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上,連他那個時候是什麽樣都不知道。
“可後來是怎麽……”
不用我問,趙然就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他朝我笑了一下,說:“這個時候站出來的人,恐怕你也想不到,”他跟我賣了個關子,我卻在這個時候靈光一閃,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誰。
“是沈歡,”我看著趙然,說:“是嗎?”
他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你猜到了?”
“嗯,”我點了點頭,不管是我和傅寅,都已經算得上是孤家寡人,傅寅是早就沒了親人了的,而我也隻剩下了一個沈歡,正因為是最後的親人,我才想對她好,讓她和我都不要感到寂寞。
“她幹了什麽?”光是聽到她的名字和常司的提在一起,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天和常司的正麵對話,讓我也覺得常司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而那天沈歡雖然跟我說了跟常司已經徹底結束了,可我還是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到了什麽地步。
“她用你的名義站了出來,和常司對抗,最後一直堅持到那個消息出來。”
“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