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挾持

  什麽?

  袁誌這滿是得意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可我又無法抑製自己從他這口氣中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因為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傅寅還沒有來,這裏他並不是不知道,即便是硬闖,也能達到我的麵前,那到底是什麽拖住了他的雙腳?


  “哈哈哈……”看著我一臉呆滯的樣子,袁誌毫不客氣地在我麵前笑了出來,我沒忍住皺了眉,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內心對他的厭惡就越深,連我也沒有想到,當初隻是當做是個毫無關聯的人,卻沒想到到了現在竟會讓我產生如此的厭惡來,而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傅品。


  “看傅太太這樣子還不知道呢,你的老公故技重施,想和他那個政官朋友再來一次民警協作,可是他沒想到他那個朋友遇上檢查,自己都自身不保了,而你老公也因為跟他走得太近一起被帶去接受調查了,現在就算想來救你也來不了了哈哈哈……”


  袁誌這滿是得意的笑聲中,我根本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什麽叫故技重施?傅寅曾經也這麽做過嗎?是什麽時候?對付傅品的時候嗎?


  傅寅始終沒說他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麽讓傅品“半死不活”的,而傅品也隻是說這是他應得,兩個人都曖昧不清的態度,讓我始終無法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而我能想到的辦法便是舉報傅品,這是任何一個正常守法的人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但如果真的是用這麽一個法子,對於傅寅來說,益處不是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失敗,因為不管是傅品還是袁河臻都已經做了這麽多年,不可能一點應對的辦法都沒有,但如果是有人可以接應,那就不一樣了……


  而從袁誌剛才的話中,似乎也是這麽個意思,傅寅當年聯合了他的朋友才扳倒了傅品,雖然這於傅寅來說沒有太大的好處,對於他的那個朋友可能就不一樣了,將傅品這個根深蒂固的毒梟一舉扳倒,是個不小的政績,而有了這位朋友,傅寅的間接利益其實也就跟著來了。


  其實並不是多麽困難艱澀的道理,如果傅寅肯跟我說了,我也肯定能理解,可就算是這樣,傅寅也不肯跟我說,還以為我是舍不得傅品。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知道蘇繁是被袁誌喂毒時,傅寅一瞬間的驚訝過後還笑了出來,也許從那個時候他就想“故技重施”了,但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在那個時候起,他就掉進了袁誌準備好的陷阱裏。


  也難怪袁誌胸有成竹,原來早就開始算計了,而我和傅寅都沒有想到,真正想找我們麻煩的人,其實是袁誌。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不告訴你呢。”就在這時,傅品輕輕說了這麽一句,我立馬朝他看了一眼,他這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讓我惱火,原本想給他一個眼神警示,可他還是肆無忌憚地朝我看著,似乎根本沒把我的警告當一回事,我一時也泄了氣,事實上,不管是傅寅也好還是傅品,他們從一開始就喜歡跟我藏事情,尤其是傅品,在處理顧心這件事上時,他便將我一瞞到底,我即便說了是想幫助他,他還是瞞著我去接觸了袁河臻。


  事到如今,我還是不清楚他是怎麽跟袁河臻有了接觸,又是如何得到了袁河臻的賞識,不僅認了幹兒子,連家產也拱手相讓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傅品的不簡單,而比起傅寅,他更加神秘不可測,直到現在他都從未向我展示過真麵目來。


  傅立衡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的厲害。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袁誌才想帶著我,當做是保險,我心裏基本已經對會被他們帶著走的事實沒有了抵抗的心理,可是小玉呢?

  我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可是小玉不行,但我也知道袁誌是不可能讓我放小玉一個人回去的,我看了一眼袁誌,又低頭看了一眼還一臉懵的小玉,這個時候的袁誌已經 招呼人收拾東西了,竟真的一分都不想浪費,我想其中也有趕時間的理由。


  可我知道我再怎麽想辦法拖延時間也是沒有用的,傅寅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了的,我如果太反抗了,反而會引起袁誌的不滿,最後如果還用上暴力手段就不好了,事到如今,也隻有配合他的份了。


  於是我蹲下身來,對小玉說:“小玉,接下來媽媽可能要帶著你出一趟遠門,小玉願意跟著媽媽一起去嗎?”


  “出遠門?”小玉也並非完全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繼續隱瞞他好還是不如直接跟他說了實話,但明顯是說實話來得更麻煩一些,他會問我我和傅品的關係,從而知道原來他尊敬的父親其實是私生子,而明顯的,對於現在的小玉來說,知道這些還太早。


  “為什麽要出遠門?”小玉一臉疑惑,問我:“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我心猛的一緊,我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麽無法受控製,這個時候我是不可能指望外界有人肯幫我的了,甚至連傅寅現在的情況我都無從得知,到底會不會成為大問題,又會不會對傅氏產生影響,這些都是會讓傅寅頭疼的問題,而在這期間,我能做的,便是盡量保證我和小玉的安全,起碼等他回來時,我也能帶著小玉一起回家。


  “我們會回家的,”我盡量忍住自己快要哽咽的情緒,摸著他的頭說:“不過要再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乖乖跟著媽媽好不好?媽媽跟爸爸約定好了,一定要把小玉安全帶回家的。”


  小玉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低下了頭,我有些擔憂,實在是害怕自己這樣的說法無法說服小玉,因為不管怎麽說,突然就叫他跟我出遠門,還是不知道去哪兒,連我都無法覺得安心的事情,又怎麽能讓一個孩子安心呢?


  “……可是我想上學,”小玉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我今天還跟同學約好了要一起玩,媽媽,我想回去上學,我不想出什麽遠門,我不想出去玩,媽媽,你讓我回去好不好?”


  小玉的話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紮在我的心口,我無法答應他,又舍不得斥責他,因為這完全是與他無關的,他根本用不著承受這些的。


  “是不是那個叔叔不讓我們回家?”最終小玉還是自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直接問我,為什麽那個叔叔不讓我們回家。


  “因為那個叔叔不放心我,所以想帶著你和你媽媽當人質。”


  而就在我滿是為難的時候,傅品突然蹲下身來,做著鬼臉,跟小玉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一急,傅品怎麽就把實話說了出來,可他仍是對我的警告視而不見,甚至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笑我當著他的麵對孩子撒謊一般。


  我臉猛的一熱,小玉還是孩子,當然用不著知道這些,而且我也不知道讓他知道了多餘的事情,會不會讓他瞎想,可是這麽一來,倒不如說了來得爽快。


  於是我直接指著傅品說:“對,就是這個壞人,他搶了別人家的東西,還不肯還回去,現在人家要他把東西交出來呢,又怕他反悔,所以帶著我和小玉,也就是說其實我們都是被連累的,都是因為這個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孩子的麵前給傅品留麵子了,而傅品原本在小玉的眼裏就不是一個好人,這麽一來,讓小玉不去接近他也好。


  而我說著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也在打鼓,因為不管怎麽說,傅品就在旁邊聽著,我雖然知道他沒辦法能真正對我和小玉做什麽,甚至還可能又想反悔了,至今那什麽遺產我既不知道是個什麽,也不知道在哪裏,而從袁誌的表現來看,袁誌也隻是大概地知道袁河臻還留了一筆巨大的遺產下來,而其餘的,恐怕和我一樣一頭霧水。


  也許真正知道遺產是什麽在哪裏的,隻有傅品一個人,這也是袁誌非要帶著我的原因。


  因為即便是這樣的傅品,也有足夠的方法耍得他團團轉,這樣一來,他便更要帶著我了。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其實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應該像是吊著他一般,最好給一點他什麽甜頭,讓他願意為了我告訴袁誌遺產的下落,這對我來說是最有利的,可就是無法對他露出笑臉來。


  我笑不出來,可傅品卻是笑得比誰都燦爛,似乎都忘了昨天晚上他是怎麽對小玉呼來喝去的了,他朝小玉笑道:“是的,我是個壞人,可這往後一個月,你和你母親就要和我這個壞人朝夕相處了,所以不準再用冷水潑我了!”


  小玉被他這麽一威脅,嚇得直往我身後躲,我卻皺緊了眉,問道:“一個月?什麽地方要去一個月?那什麽遺產到底在怎麽地方?”


  “在一個很遠的地方,順利的話應該能一個月就回來。”


  傅品始終不肯告訴我究竟在什麽地方,而袁誌起碼還說了一嘴是在太平洋上,可是正如他所說,太平洋那寬廣的,即便是我也對其知道得不多,即便傅品告訴了我在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我隻是想著,如果知道地點,起碼能告訴傅寅,讓他來救我。雖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要怎麽聯係他。


  之後我便帶著小玉上了車,車子上隻有我和小玉,傅品跟袁誌一車,我倒是鬆了一口氣,而想來到了最後關頭,袁誌應該也是為了保險,才把傅品放在了自己身邊。


  小玉仍是不高興的,我看得出來是我剛才的解釋根本沒起作用,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心想最後還是需要跟他解釋一下是怎麽回事。


  最終我還是告訴他我和傅品的關係,但感情之事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還太早,我隻說對於傅品來說,我是他比較重要的人,他不會舍得讓我受到傷害,所以才答應了袁誌把遺產的下落告訴他,但是袁誌為了保險,才將我帶上。


  小玉聽了後還有點懵懂,但是最後還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隻喏喏地問我是不是等袁誌拿到了遺產後,就能放我們回來了。


  我回了他一個“嗯”字,但實際上我心裏也沒有底,如果真的是在太平洋上什麽聯絡不上的地方,袁誌在拿到了遺產後,可能會直接將我和傅品……


  我在心裏顫了一下,不會的,我還有傅寅,他會來救我的,一個月的時間呢,這麽久的時間足夠了。


  載著我們的車子最終停在了某個港口,袁誌讓我們都上了船,當我的腳踏上甲板後,我還有些猶豫,這樣走下去我就真的沒法回頭了,一時要不要在這裏拚一把的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對,隻有這個時候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是個晴天,陽光明烈到刺眼,袁誌準備的船,看著跟其他船沒什麽區別,也許在別人眼裏,我們隻是一群出去遊玩的旅人,隻是唯一奇怪的是,作為其中之一的我和小玉,竟然是有些狼狽的樣子,尤其是小玉,身上還穿著校服。


  還有人的……還有其他人在的,我想也許我在這裏大吼一聲,就能引來其他人的注意,隻要我大吼一聲,就能有一絲生機。


  “救……”可就在我顫抖著聲音打算叫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嚇得渾身一震,同時傅品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想喊救命?”


  我一震,沒想到這個時候會出現在我身邊的人竟然會是他,為了今天出門,他當然不能還是在囚禁室裏的那樣,衣衫襤褸滿臉胡渣,袁誌也是知道的,這樣的傅品若是帶出去,會比我們更加引人懷疑,所以臨走前還給了他時間梳洗換衣,這個時候的他剃去了胡渣,原本因為久不見天日的皮膚便顯得更加蒼白起來,單薄的身子雖然看起來無力,但仍舊比我高出一個頭去,一身深色西裝,任是誰都不會看出端倪來。


  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嚇了我一跳,我隨即便對他低聲斥道:“當然,你不覺得這是最後的機會嗎?”


  是的,這是最後的機會,所以我故意放慢了腳步,這樣和我走在一起的傅品也不得不跟著我緩下腳步,我心中一喜,傅品也在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原本被劫持的人就是我和他兩人,現在我們都在一起,隻要我大喊一聲救命,引來了其他人注意,最好造成騷動,到時候來了警察, 我們就有救了,就算是袁誌,應該也不會莽撞到要在這種公開場合和警察對峙才對,而原本就是他劫持人質不對。


  “對啊……這是最後的機會……”如同歎息一般,傅品說了這麽一句,我更是一喜,以為他是願意當我的同夥,而如果有他在,我們逃生的幾率就更高了,如果真的能在最後關頭逃出生天,傅品也應該會感謝我才對。


  我掃視了一圈,袁誌就算是說走就走,但也帶了不少人過來,我在人群中尋找袁誌的身影,如果是他不在附近,那就是最好了,而我看了一圈,真的沒看見袁誌的影子,果然這是最好的時機。


  我對傅品說:“幹不幹?”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斜下視的角度讓我莫名有種被他蔑視了一般的不悅感,但這我也暫時沒有時間去深究到底是怎麽回事,隻催促著他,告訴他現在袁誌也不在,是我們最後逃離的機會,又問他難道你不想走嗎?


  “我當然想走,”他說,“可是你就不怕你一出聲,袁誌的人就開槍把你斃了?”


  不得不說傅品這一威脅是讓我驚了一下的,我是賭袁誌不敢鬧大,但袁誌明顯不是個沉得住氣的,如果我叫了一聲後,他一下子急了,真的從兜裏掏出把槍來就把我幹了,我可就慘了,小玉還在我身邊,我不管怎麽說都要活下去的。


  “那你說要怎麽辦!”我急得快哭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遇上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他這個時候到說起來輕鬆話來了,我急道:“我不想離開A市,我不想離開他,而且你覺得等你把遺產的下落告訴他了,他還會留你還有我的活口?”


  當然也許傅品會這麽輕易地答應袁誌帶他去找遺產,可能是還留著什麽自己的招能讓自己平安,但是我不想等到一個月後。


  “哼……”沒想到他聽到我的話竟然是笑了一聲,帶著點輕蔑的笑意,讓我更一頭霧水,他說:“沒事,我們會活下去,我不會讓你死的。”


  “什麽?”


  我不知道他這自信從何而來,而就在這時,他側頭,低頭看著我道:“因為袁誌已經被我的人抓住了,要帶走你的人不是他,是我。正因為是最後的機會,所以我不能讓你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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