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一刀兩斷
被傅寅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看時間，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早就過了小玉放學的時候了，剛才我還想著要早點回去接他，被常司這麽一打擾，我竟然都忘了。
“我還在外麵，抱歉，老師怎麽說的？”
“我已經讓人過去接了，你今天去哪了，怎麽會連小玉也忘了接？”傅寅在那頭疑惑地對我道，我有些慚愧，我也沒有想到光是和常司說了那麽幾句話就浪費了那麽長時間，不過聽到傅寅已經派人去接了，我也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時候我還不想從這裏離開。
“抱歉，我給弄忘了，今天我和沈歡出來逛街的，一時沒注意到時間，讓你費心了，還要有一會兒我才能回去，先把小玉接回去吧，我很快就回去。”
“這沒事，你不用這麽著急，逛得高興就多逛一會兒，平時你也不怎麽出去玩，都把時間花在孩子上了，有什麽問題記得打電話給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我還是沒跟傅寅提起常司和沈歡的事情，而我想，事到如今他應該也是完全不知情的，那次如果不是我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連我也不會知道看起來一點聯係都沒有的常司和沈歡會保持過那麽久的情人關係。
一想到這裏，我也沒忍住地情緒低沉起來，是啊，沈歡說白了就是常司的地下情人，我就算想用不那麽難聽的詞來給沈歡挽回最後一絲尊嚴，可事實就是如此，甚至還能更難聽，而一旦暴露出去，沈歡的情況會比常司糟糕得多。
一時我也著急起來，到底該如何才能讓常司放棄，因為很顯然的，是常司還在糾纏不休，連我也覺得驚訝，沒想到在這一場明顯不對等的關係裏，明明是手握著更多的主動權的常司卻是念念不忘的那一個。
但也許，正是因為他是常司，他才敢這樣囂張。
事到如今，能真正和他勢均力敵，又或者唯一能敵得過他的，隻有傅寅了。
可從他剛才對我的態度來看，我發現他也似乎沒有把傅氏放在眼裏，還是他已經知道我還沒有把他和沈歡的事情告訴傅寅？
這一點我倒是無從所知，畢竟他也有不少機會能接觸到傅寅，而在這些見麵的機會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像剛才那樣拐彎抹角地跟傅寅打聽過沈歡，而不管是如何，傅寅肯定是對此感到驚訝的，而隻要傅寅露出了一點疑惑的表情，他便能確定傅寅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還想保全沈歡的麵子。
傅寅雖然沒在我的麵前談過他到底對沈歡是怎麽看的，但這麽一段時間來，他同意沈歡在家裏住著，也不過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他現在已經很少拒絕我什麽了。
而如果我告訴傅寅，通過他對常司警告，會不會好一點？
可是這樣一來，我便不知道沈歡會不會覺得難堪。
我發現不管怎麽想，都無法很好的解決這件事，而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感情的事真的最好不要有第三人參與，因為這樣一來，不管是當事人還是第三人都會覺得很難堪。
我也隻好讓沈歡自己去解決這件事，而如果是我，可能會為了省去麻煩，和常司繼續下去。
想到這裏，我在心裏笑了笑，對啊，這就是我，當初即便是和傅寅的時候，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時，我也是避免了和他繼續硬碰硬，而事實上，我也沒有和他硬碰硬的資本。
我在咖啡館外麵等著，情緒從激動到冷靜，不過光是這麽等著，我也有些著急了，他們到底還有什麽是說不完的？
而且我在外麵等到現在，也沒從裏麵聽到一點動靜，也許……也許他們倆也沒有我想的關係那麽差。
好在就在我打算硬闖進去時，沈歡眼眶通紅地從咖啡館裏出來了，一出來看到我還在，還有些驚訝，道：“姐，你還沒走嗎？”
我歎了一口氣，我怎麽可能就這麽放她在裏麵呢，我注意到沈歡出來後，我也沒有看到常司從裏麵出來，我看了一眼沈歡，她眼眶通紅襯得臉色更加蒼白，而就這樣的她，朝我露出個無力的笑容，說：“姐，我們回家吧。”
我的心猛地揪疼了一下，沈歡會朝我露出這樣的笑容，便表示她今天和常司的談話結果還是挺令人滿意的，而我想到了現在了，常司也能明白沈歡是真的想跟他分開，而不是為了鬧別扭還是怎樣才跟他鬧分手。
回去的路上沈歡也跟我解釋了，說從此以後她和常司就是真的陌路人了，沈氏的資產也可以部分回收回來。
沈氏竟然還有東西在？這讓我覺得有些驚訝，而沈歡朝我笑了一下，說：“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剩呢，一開始我是想把剩下的當做還給他的，但仔細一想，我又不欠他什麽，憑什麽要給他。”
說到後麵都有了點調皮的意味，我也沒忍住笑了出來，她這樣高高興興的，才是真正的沈歡，而跟我說明完這個後，她便問我小玉有沒有好好送回家。
我有些意外，沈歡竟會想得比我還多，而沈歡一見我這樣，便知道我是把這件事忘了，便說：“真是的，你跟他吵什麽呀，他本來就是個死不要臉的，跟他浪費什麽時機呀，我還想提醒你來著呢，看來你一點都沒注意到。”
沈歡原來還提醒我了？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看著沈歡責備的眼神，我有些愧疚，確實對著常司時，我是被憤怒衝暈了頭腦，甚至還生出了要不就在這裏和他大吵一架的想法，但明顯的，常司比我要冷靜得多，為了不讓我爆發，特意趕走了我。
這麽一想，我就有點頭疼了，有了這件事後，以後我要是在公開場合上再遇見他會怎樣？不知道常司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不過給我是肯定要尷尬的。
回到家後，我才發現小玉竟然還沒回來，我有些奇怪，沈歡也是，問我怎麽傅寅還沒有把小玉送回來嗎？
我也覺得奇怪，便打了個電話給傅寅，問他是不是還沒有把小玉送回來。
剛才在電話中也沒提到底是把小玉送到哪裏去，不過小玉還是有功課的，要督促他完成才行。
“他在我這裏，”傅寅跟我說，我鬆了一口氣，說：“是嗎，怎麽沒跟我說一聲，我已經到家了，你讓人把他送回來吧，今天還有功課的。”
“我會輔導他的，你不用擔心，”傅寅這話讓我感到意外，我笑了一下，說：“你有時間？”傅寅一直都很忙，所以兩個孩子的事都自動地到了我的身上，不過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麽，跟兩個孩子一起度過的時間讓我覺得很愉快。
“小孩子的作業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傅寅滿是自信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聽到他這個聲音便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我說：“你可別小看小學生作業哦，”
他在那頭的笑意也是輕輕的，“我的兒子，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笑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行了，今天就當給自己放個假，晚上讓廚房做點你愛吃的，我可能會晚點回去，不要等我。”
他說著前麵的時候，我還應著，後來我就覺得不對了，說：“那小玉呢？晚上跟你一起回來嗎？還是讓人把他先送回來？”
“不會太晚的，”他說，“晚上我帶他一起回去。”
“好吧，”傅寅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說什麽，隻當是他今天特意給我放了個假，我讓傅寅幫我轉告一聲要聽話，便掛斷了電話。
“還在姐夫那兒？”沈歡見我掛斷了電話，便過來問我，我“嗯”了一聲，放下手機後看著空曠的客廳，習慣了天天看見小玉，突然有一天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在身邊，竟然還有點不適應呢，我笑了笑自己，還真是跟沈歡說的一樣，為了孩子，我都要失去自我了。
難得傅寅也這樣照顧我了，但我還是上樓看了一眼小顏，發現她還乖乖睡著，便又下了樓，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後，竟發現一時還真的不知道做什麽，沈歡見我這樣坐立不安，笑了出來，又突然說：“姐，我想學做蛋糕，你能教我嗎？”
沈歡這要求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過我確實在小玉還小的時候自學過，因為沒有比這個更耗費時間的了，後來小玉的生日蛋糕都是我自己做到的，後來有了小顏後倒是沒有時間做這些了，卻沒想到沈歡也會想學這個。
“好啊……”我站了起來，反正也是沒事做，我便帶著沈歡到了廚房，翻出了好久不使用的模具，過了一會兒，廚房裏便有了好聞的蛋糕香氣。
我又衝了兩杯熱茶，和沈歡在廚房裏一邊喝著一邊聊天，沈歡很少像這樣朝我敞開心扉，也許是因為今天徹底解決了和常司的事情，她心中的結終於解開了，她便一點點地跟我說起以後她打算怎麽做。
沈家的房子收回來後，她便打算回去住了，說繼續在這裏打擾我們也不好，我倒是希望她能繼續住著，這樣我也不至於很無聊。
而沈歡一見我聽到她要回去時露出的落寞神色來，便笑了出來，說：“姐，你也別整天在家裏待著，找個事做做，不然等孩子長大後你要幹什麽去？”
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也很嚴重，今天和沈歡開著玩笑說等以後就過著飛來飛去的逛街生活，但我自己也知道這樣並行不通，因為我清楚自己並不向往這樣的生活。
以後幹什麽去？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想過，在傅家的那幾年，每一年都是身不由己，我根本沒有覺得能有希望去考慮這些問題，而如果不是為傅立衡尋找他的私生子，我可能真的隻有等到傅立衡玩膩了後，再回到我的身邊，互相惡心。
光是想著這些我便覺得毛骨悚然，正如同我回頭看之前的生活覺得是多麽的暗無天日一樣，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感到很滿足，所以我不能再要求傅寅為我再做出什麽。
“我打算找個工作，先過一段一個人的生活，等適應過這段時間了，希望還能有足夠的運氣吧。”沈歡如同歎了一口氣一般說。
我看著這樣的沈歡笑了出來，原本我還以為她是個軟弱的小姑娘，原來早就在我沒看著的六年裏完全長成了一個獨立堅強的女性，反而反觀我自己，我倒有種被留在了原地的失落感。
“以後可以來找我玩呀！”像是看出了我的失落，沈歡用手肘碰了碰我，朝我笑嘻嘻地道。
我看著她這樣，沒忍住笑了出來，低頭喝了一口茶，鼻尖飄逸著蛋糕濃鬱的香氣，入夜後原本就人跡稀少的別墅區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我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也很不錯，而再等個十分鍾，蛋糕就能出爐了。
“請您等一下，您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們報警了！”
“你要報就報，不過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們家太太會不會原諒你了！”
而就在這樣靜謐的一刻，從別墅外麵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聲音，我聽出第一個聲音是管家的，為了不打擾我們姐妹倆聊天，管家讓仆人都先去休息了，而他自己則是去了門口。
後麵這個聲音是誰的？我聽著竟覺得有些熟悉，不過從語氣上來看，絕對是來者不善，我急忙和沈歡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朝門口走去。
而幾乎是在我走到了門口時，後麵這一道聲音的主人也同時走到了我的麵前，燈光照亮了她的臉，我一眼就認了出來：“蘇繁？！”
“蘇繁？！”沈歡也是驚訝的，我這才想起我還沒跟沈歡說過我之前一段時間在小玉的學校門口被她堵了的事情，而事實上，蘇繁在傅家的這段時間，沈歡和她的接觸並不多，那個時候的她還是跟在我媽身後的小跟屁蟲，而我也很拒絕我媽來沈家，所以也不奇怪蘇繁會對我身旁的沈歡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是……”她盯著沈歡看了一會兒，也許是時間過去了太久，她盯著沈歡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認出來她是誰，而她似乎也不是為了認出沈歡一般，立馬就轉過了頭來，對我說：“沈安，你的兒子呢？”
我一愣，她什麽意思？一上來就問小玉，她難道找他有什麽事嗎？
不過我能確定的便是蘇繁這回肯定不是為了什麽好事，便立馬提高了警惕，說：“你問他做什麽？”
“這是什麽味道？”她抽了抽鼻子，露出個嫌惡的表情，說：“蛋糕？這麽有閑情，兒子都不見了，還在烤蛋糕？”
“什麽？”我立馬怒吼了出來，一把衝過去就想抓住她的衣領，說：“你說什麽？”
蘇繁不可能知道小玉不在家中的事，可她一上來就問小玉的行為和剛才的話確實很可疑，可小玉還在傅寅身邊呀？在他身邊她還來說這些幹什麽？
“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幾乎一抓上蘇繁，她就這麽冷聲警告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她的身後走來幾個黑衣保鏢，我一驚，蘇繁還真是有備而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管家也帶著保安過來了，我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不管怎麽說這還是在我自己的家，蘇繁帶幾個人過來又能怎樣，比起這個，我還是要問清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她隻輕蔑地冷笑著，說：“沈安，你沒這麽傻的吧，兒子都不見了，還在這裏裝什麽？”
我雖然不知道蘇繁是為什麽要找上門來說這種謊話，不過再聽她說了一遍後，我倒是冷靜了下來，我說：“什麽叫他不見了？他在傅寅那裏，今天是他去接的孩子。”
“什麽？”果然，我看見蘇繁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立馬讓身後的保鏢打電話確認，同時嘴裏罵著：“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到底怎麽回事，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看著她這個樣子，笑了出來，也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大概是蘇繁想趁我去遲帶走小玉，卻沒想到還是被傅寅搶了先，而她一看就知道是把事情都給別人做的，連到底有沒有成功都不清楚。
我笑了出來，看著此時慌慌張張的蘇繁，說：“行了，蘇繁我不想追究你這私闖民宅的責任，在警察來之前，你還是先帶著你的人離開吧。”
說著我朝管家吩咐，讓他負責把他們送出去。
“等一下，”見我要轉身離開，蘇繁急忙出聲叫住了我，我回頭一看，隻見她臉上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說：“我說的是真的，你要不去問一下傅寅。”而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在蘇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蘇繁的笑容立馬變得囂張起來：“哈哈哈，笑死我了，沈安，傅寅還真是愛你啊，一點事情都不想讓你擔心，還騙你說孩子在他身邊，你要是不信的話，打個電話去問問你親愛的老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