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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二個孩子

  回到B市後,我的生活平靜安寧得一如既往,原本我還擔心傅寅會追上門來,但從現實來看,他沒有。


  我心裏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慶幸,但這樣一來,我更能確定,那天晚上,追著我們的車的人的確是他。


  他會跟上來的原因我能想到,可為什麽後來又放棄,我想跟現在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的原因是一樣的。


  他可能已經全部知道了……


  這個想法讓我忐忑不安,所以即便是現在的生活一如往昔,我還是無法進入到曾經的狀態中去。


  連沈玉都發現了我的不安,問我怎麽了。


  都讓他擔心了,我還真是草木皆兵了,傅寅後來沒有過來打擾我們,起碼說明他是不想破壞我現在的生活的,而我想要的,不正是這樣與沈玉相依為命的生活嗎。


  我讓自己調整過狀態來,這樣一想,我也變得無所畏懼起來,傅寅現在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沈玉是他的孩子的事情,這沒辦法,沈玉跟他長得很像,一眼就看得出來,何況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直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一根沈玉的頭發便是。


  我無法阻止。


  隻是我會忍不住想,他在知道他有個孩子時,在知道當年我離開時其實是懷著他的孩子時,他會是什麽反應,會高興嗎?還是會生氣?


  可惜我無從所知,他都那麽自覺地不在我麵前出現了,我怎麽能還做著哪一天也許還能再見他一麵的夢。是的,我雖然不想承認,可我內心是知道的,這幾年,我一直在思念著他。


  這麽想通了後,我便大了膽子了,沈玉上幼兒園了,秋天學校裏還組織了秋遊,我給他做了漂亮好吃的便當,一路上給他拍了好多可愛的照片。


  到了這個時候,我越發覺得,我能生下他,真的太好了。


  而就在秋天過去後沒多久,又傳來一個好消息,傅寅給我的最後一幢房產賣出去了。


  其實我知道,在我動傅寅給我的這些房產的腦筋時,他就知道我是回來了的,這麽多年,我從未出去工作過,根本不懂得該如何自力更生,而好在,這一路過來,都有沈家和傅家養著,傅寅最後還給了我好大一筆傅家遺產,光是靠著這個,我都能一輩子不工作地活下去。


  一開始我還擔心會因為販賣傅氏名下房產而被傅寅發現,都是找的黑中介,被騙去了巨額服務費,到手後的錢隻有房產實際價格的十分之一,我原本想如果不是不急,最後一幢房產就先留著不出手,可就在這時,有個人打電話給我說有人看上了我的房子,希望高價買下。


  原本還想留給自己養老的,可在聽到價格後我還是動心了,最後還是把房子賣了,換成錢存進銀行裏。


  房子賣了後的當天,我高興地帶著沈玉出去吃好吃的,沈玉吃得滿嘴流油,還問我是不是遇上什麽好事情了。


  我笑著給他擦嘴巴,笑他吃成了個小花貓。


  這樣輕鬆愉悅的生活又持續了半年多,日子過得平淡而寧靜,逐漸地我自己也失去了危機感,而就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一天,幼兒園的老師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沈玉在學校裏暈倒了。


  我手裏的手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急忙趕到了學校,將其送到了醫院,其實我早該有提防的,前兩天他還在發燒,很沒由來的,我以為是春季流行性感冒,給他請了兩天假,在家裏休息到退燒後,我才讓他去學校的。


  而到了醫院後,他仍在發高燒,嘴唇發白,毫無血色,我心急又自責,我早該知道這不會是發燒這麽簡單的。


  最後醫生給出的結果是沈玉得了一種免疫性血液病,藥物性治療奏效很慢而且因人而異,最直接根本的方法便是用第二個孩子的臍帶血救他。


  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了我能預想到的最壞結果。


  結果出來後,醫生便問我:“孩子的父親呢?還有你的孩子是稀有的Rh陰性血,這你知道嗎?我看了一下您的資料,孩子的血型來源於父親,如果孩子的父親在的話,可以先進行血漿置換,可以起到暫時拖延時間的作用。”


  我腦袋一片空白,我也是在生了沈玉後才知道原來傅寅是Rh陰性血的,我將傅寅調查得那麽仔細,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當年他的母親會難產致死。


  傅寅的母親便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最後遺傳給了傅寅,然後給了沈玉。


  我一直很小心,當年那法國醫生便告訴我我的孩子在最初成型時因為不夠注意,發育有些遲緩,可能會導致它在某方麵有缺陷,我便一直記在心裏,在孕後期也是嚴格地按照醫生的囑咐去對待沈玉,在沈玉成長的這幾年裏,我也是滿是小心地養育他,可我沒有想到竟然還是……


  我從迷茫痛楚中抬起頭來,問醫生:“可以先進行血漿置換是嗎?”


  醫生點頭,“是的,不過我們醫院裏庫存不多,這個時候號召誌願者可能也會跟不上,而且費用不低,您最好……”


  “錢不是問題,”我打斷醫生的話,我發現到這個時候,我是多麽慶幸我手中還有錢,可是光有錢有什麽用?它能幫我救回沈玉嗎?


  “……好、”醫生說,“我這就讓人在全市範圍內發起號召,我們的誌願者血庫還是蠻充實的,請您不要擔心。”


  不管怎麽說,先讓醫生用現有的血給沈玉做了置換,第一次置換後的沈玉醒了過來,我心疼地發現僅僅是過了一夜,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一點可愛的嬰兒肥就不見了,沈玉醒來看見我在哭,甚至還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讓我不要擔心他。


  我一下更淚如泉湧。


  事到如今還在乎什麽,一出病房我便給傅寅打了電話。


  這麽多年,他的電話我早就熟稔於心,根本沒有儲存的必要,電話響了幾聲後才有人接起,還好過了這麽多年,他還在用這個號碼。


  “你好,請問你是?”


  “傅寅,是我,”我一出聲就忍不住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沈、沈玉他病了,他需要你……”


  第二天沈玉便被接回了A市,我知道比起B市,A市要更繁華強大點,自然在醫療也是一樣。


  但是給出的結果還是一樣,我根本不敢跟傅寅站在一起,連上車時都不敢去看他的臉,一直借抱著沈玉逃避他。


  傅寅渾身黑沉的聽著醫生解讀檢查結果,治療方案也是與之前的醫生給出的一樣。


  我不敢跟他站在一起,便在門外站著等著,經過一次血漿置換的沈玉很虛弱,一路上一直在睡著。


  傅寅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後,便徑直走到我的跟前。


  我的心隨著他一步步走來,一點點下沉。


  過去了這麽多年,我還是沒想好重逢時要怎麽跟他打招呼。


  而他站到了我的跟前後,也隻是沉默著,想必他也沒有想好吧。


  我們便這樣互相沉默著,我低頭看著鞋,不知道他的目光放在哪裏。


  後來是護士過來,提醒傅寅去抽血,他才應了一聲:“好的,麻煩等我一下。”


  護士走過去了,他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我立馬又低下了頭,然後便聽到他的聲音在我頭頂說:“你也在這裏等我。”


  然後我便看到他的衣角在我視線裏消失。


  我這才敢鬆了一口氣,雙腿發軟,隻好在門口的長凳上坐下,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兜兜轉轉一圈,還是回到了原點。


  最後傅寅還是沒法再回來找我,因為隻是血漿置換,便需要抽走他一千毫升的鮮血,即便是身強體壯的他,在失去這一千毫升的鮮血後,也隻能臥床休息。


  是護士過來叫我的,他都為沈玉付出這麽多,便乖乖聽話去了,一進到病房,便看到他麵無人色地躺在床上補液,見我進來,也隻是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我看到他這樣,一下子心疼得無以言表,便乖乖按照他的指示在他的身邊坐下。


  我做好了隨便他指責的準備,便一副任憑他處置的樣子,沒想到他隻長歎了一口氣,用像是無可奈何的語氣說:“你還真是……”


  說完這句話他便睡了過去,我嚇了一跳,急忙叫來醫生,醫生過來檢查了一番,告訴我他這是大量失血加長期疲勞下的昏睡,等明天早上就會醒來。


  而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第二天早上沈玉也醒過來了,但他看起來似乎不怎麽開心,還問我怎麽換地方了。


  我滿是心疼地告訴他我為了能讓他早點好起來,給他換了個大醫院。


  他蔫巴巴地“嗯”了一聲,然後便乖乖吃起我喂給他的早飯。


  等安撫好沈玉後,我才去見傅寅。


  從我打電話給他也不過一天,他至今沒正式見過沈玉,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但我心底還是感謝他的,這個時候的我,根本想不到該用什麽說法來給沈玉解釋他是誰。


  “……謝謝你。”


  翻來覆去的,我竟隻想到這一句話,可剛一說出口,我就覺得我說錯了。


  而他聽了後,愣怔了一下,然後失笑:“真是……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該問你什麽好了。”


  我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早知道沈玉是他的孩子?他早就做過親子鑒定?

  我雖然早就想過他可能什麽都暗地裏調查出來了,可是聽到他這麽一說,我還是有些驚訝。


  而正如他所說,他想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一時間他也問不出我什麽來,兩個人隻能繼續這樣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他的助理進來,跟他匯報已經號召全國的誌願者,近兩天就會有新鮮的血液進來。


  我在一旁聽了鬆了一口氣,如果能召集到其他獻血者,他就不用每次都像丟了半條命一般。


  傅寅然後又吩咐了助理一定要明確血液來源,助理應下後,他才讓他出去。


  房間裏很快又變成我和他兩個人。


  “你是怎麽想的。”


  一片寂靜中,終於是他先開口,我愣了一下,還以為他終於開始責備我了,剛覺得難堪,他的話又緊接而來,“第二個孩子。”


  我一下子合上了嘴。


  這才是最困難的問題。


  光是沈玉,我和傅寅也是近三四年才有的,我不容易懷孕,沈玉沒法再等。


  可醫生說了,必須用第二個孩子的臍帶血。


  我心如死灰,“你可以找代孕嗎?”


  “好,我讓人安排。”意外的是,他竟然答應得很順利,我鬆了一口氣,我隻是子宮不容易著床,但排卵正常,隻要將卵子取出來,正常受精,再放到另外一個女人肚子裏就可以了。


  “但是我提醒你,取卵手術並不輕鬆,我會讓醫生告訴你風險和痛楚。”


  隻要能早點受孕,我便沒有其他意見,便告訴他:“沒事,我不怕。”隻要沈玉能早點好起來。


  “受精也許不成功,可能會進行第二次取卵。”他又說。


  我有些煩躁起來,他怎麽比專業的醫生還懂。


  我說:“沒事。”


  “為了促進你排卵,需要你服用藥物,一次性取走你幾個月的排卵量,會打亂你正常的排卵周期,也許等真正受孕成功,仍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


  沒想到傅寅竟真的跟個醫生似的科普起來了,我徹底怒了,扭頭瞪著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而就在我瞪向他的一瞬間,我才發現他嘴角竟然有了笑意,他說:“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直接受孕?”


  我一愣,有些懷疑他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故意嚇唬我的,還是沒忍住對他發了脾氣:“你剛才是騙我的?”


  “不是,”這下他的表情竟變得十分認真,“我特意了解過。”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會出於什麽契機去了解這個。


  我又坐了回去,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說:“可是你知道的,我受孕率很低,我怕他等不了。”


  在第二個孩子到來之前,沈玉隻能由血漿置換生存下去,在這段時間裏他隻能住在醫院,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去上學去玩耍,我不舍得他浪費這麽久的時間。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傅寅伸出手來,將我拉過去,靠進他的懷裏,“再做一次檢查吧,可能結果不一樣了。”


  我順著他的力道靠進他的懷裏,過了一會兒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答應了他什麽。嚇得我立馬從他懷裏逃出來。


  瘋了,還要跟他生孩子?也就是說,我還要跟他上床?

  我隻要想著就臉頰發燙,難以置信傅寅他是怎麽做到無動於衷的。


  而確實,他在重逢這件事上確實太過冷靜,我所預料的責備和質問都沒有,有的隻有他積極跟我解決問題。


  盡管讓人難堪,我還是去再做了一次檢查,醫生也知道我這是出於什麽目的,但還是提醒了我一句,盡快,一來沈玉不能等,二來,我也等不了。


  我腦子一陣恍惚,這才想起我已經三十多了,在醫學上早就是高齡孕婦了。


  我回到病房時,正好看到傅寅穿好了衣服,他等會還要去公司。


  我知道他工作忙,便不想打擾他,於是跟他說了一聲再見,便想目送他離開。


  他回頭疑惑看著我:“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我還要照顧小玉。”


  他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以為是引起他不悅了,有些害怕,而就在這時,他說:“我們的事還沒說完,可是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醫院待著,在車上繼續說吧,他還在睡著,等他醒了,我再讓人送你回來。”


  他都這麽說了,我隻好跟上,而我也清楚他想跟我說的是什麽,無非是怎樣生第二個孩子。


  即便我心裏清楚是為了沈玉,可還是忍不住渾身不適滿臉羞紅,而傅寅卻是一臉淡然,甚至拿出備忘錄記下了我的生理周期。


  又確認了幾遍我最近生活正常飲食清淡後,便把我們的“第一次”的時間定下來了。


  我還是無法做到他那般冷靜,等一聽他算出來的時間竟然就在一周後,便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你不介意嗎?”


  他的筆頓了頓,抬頭看我:“介意什麽?”


  我不知道這是他的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介意,而我是真的覺得難堪極了。


  “這個時候,讓你跟我生第二個孩子……還有……”從他的話裏,我聽出他的意思是想真人上陣,我有些驚訝他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這麽冷靜自持,又或者……“如果太勉強你的話,我可以接受體外受精。”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精-子給你?”


  “嗯,”我難堪點頭,也隻有這個方式才能讓我們避免赤裸接觸,而這樣我自己心裏也舒服一點。


  “行,如果你想這麽辦的話,”他竟答應得很爽快,讓我措手不及,“那就一個星期後你來傅氏,你過來取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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