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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我舍不得他

  怎麽解決……


  他的問題也正是我苦惱的,如果這件事關上門來,那便好解決了,隻要逮住傅立遠,警告他以後不要亂說就可以,可偏偏他這回借用的是輿論的力量,還是在發生了我和傅寅那樣不堪的緋聞後,原本還沒來得及降下去的熱度又提升起來,也難怪旁觀者會用一副看戲的口氣說,今年是傅氏的倒黴年。


  我一想到這,心頭就不免流過一陣酸澀,再看著傅寅那似笑非笑,帶著點嘲諷意味的那張臉後,便不覺得心慌了。


  我想,他都來這找我了,應該是想到對策了,而那個時候的傅家人,除了我和傅立遠,剩下的也都是仆人管家之類,即便能找到,也提供不了多少有價值的供詞。


  但我還是擔心他會做出跟上次一樣,做出讓我單獨去開個記者會這樣的事情,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道:“你想怎麽辦?”


  而我這往後退了一步的小動作,在傅寅的眼裏就跟退縮無異,他眼中瞬間盛滿了憤怒,兩三步就跨到我跟前來,手朝我伸過來:“你躲什麽?”


  “你幹什麽?!”


  幾乎是同時,兩道聲音響起,傅寅的手沒有來得及碰到我,就被傅品低吼了一聲抓住了手臂。


  傅寅將目光轉到傅品的身上,“你管什麽閑事?”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們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我急忙阻止了他,告訴傅寅我並不是想退縮,而是想知道他希望我做什麽。


  我偷偷拉了拉傅品的袖子,讓他先放開傅寅,不管怎麽說,這到底還是在傅品的地盤上,傅寅隻身前來,肯定鬧不出來多大的動靜。


  而這也證明,他是篤定我會跟他走的。


  其實隻要我願意,我大可以和這件事完全撇清關係,我早就不是傅家的人,傅寅也早就在公開場合承認過是他將我趕走的,而早就不是傅家人的我,當然有權利說我並不想透露什麽。


  而事實上,明白這點的人也不止我一個,就在那些記者圍堵在我家門前時,就有記者跟我說,隻要我願意出來說兩句,他就願意給我提供豐厚的報酬。


  可我還是選擇了什麽都沒有說,甚至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我的不合作,因為我真的不想看到傅寅又陷入到這種聽著荒唐而實際上確實打擊力十足的麻煩中。


  現在是我更舍不得他。


  “不會是又想讓她一個人開個什麽記者發布會,把所有的鍋都丟給她吧?”


  而就在傅寅開口說話前,站在一旁的傅品突然語氣涼涼地道。


  傅寅立馬瞪了傅品一眼,想警告傅品不準再說話,而傅品態度輕佻,根本沒把傅寅當一回事。


  其實我心底還是感謝傅品的,他把我不敢說的話說出來了,正因為他敢說了,我才能順理成章地用不相信的口吻去問他:“傅寅,是真的?”


  其實關於上一次的記者發布會,我對他已經是徹底失望了的,比起我,他還是選擇了傅氏,我心中無疑是失落難過的,但心底還是留了一絲清明,告訴自己他這樣的選擇沒有錯。


  連我都以為這會成為我們分開的契機,卻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被他一句“沒有辦法”便輕飄飄地化解。


  正如他不想失去我一般,我也不想失去他。


  而事實上,在今天第一眼看到傅寅的時候,我腦中嗡的一下,第一個想法便是傅寅來找我去背鍋的,這樣的想法來得迅速又讓我心寒,我是勸自己趕緊把這個想法丟掉了,可心底到底還是在懷疑的。


  如果他、他還是想這麽做的話……


  “不是,”打斷我不好的幻想的是傅寅堅定的聲音,他看著我說:“我已經找到了傅立遠,來找你,隻是覺得也許你能跟他聊得來一點。”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沒忍住在心底笑了一下,不管是不是讓我開記者發布會背鍋,他這趟來,還是想利用我的,因為比起早就跟傅立遠鬧翻了的他自己,我還能跟傅立遠說上一點話。


  甚至以我現在的境遇來看,傅立遠也許還能對我產生點同情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傅寅,對他說:“好,我跟你去。”


  傅寅輕輕一笑,這就想拉過我的手,轉身下樓,他滿是自信,因為他料定我會跟他走,我心底無比清楚這個事實,卻還是抬起了腳步,隻是不知道,在他被我心知肚明地利用時,是不是跟我一樣的心情?


  “等一下,”傅品推開了傅寅朝我伸過來的手,說:“我也去。”


  傅寅的手落了空,他驚了一下,然後便是一臉不悅地看著傅品:“你跟去幹什麽?”


  我也有些驚訝傅品為什麽要跟著去,但一想他可能是為了保護我,怕傅寅這個時候說出的話是騙人的,才說了要跟著去。


  我即便是想著盡量不去麻煩傅品,在這個時候還是沒忍住心暖了一下。


  “我也好久沒見二叔了呢,想他了。”傅品故意用這種口氣說,連我都沒忍住跟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傅品對傅立遠能有多大的交情,在傅家時,他們好像連話都沒說過兩句。


  我正努力回憶著傅品和傅立遠有過多少交集,但記得最清楚的是傅立遠不管是傅寅還是傅品,對於傅立衡突然冒出來的兒子,他都是不喜歡的態度,傅寅還有一段時間哄得他高興了,有幾分好臉色,可傅品則是完完全全鄙視的態度,還曾在我的麵前說傅品是個走後門的。


  那個時候的傅品還沒有敢跟傅立遠嗆的膽子,我記得還是我幫著傅品說了幾句話,現在傅品的身份天翻地覆,即便是真的是沾了袁河臻的光,也比現在一無所有的傅立遠好得多。


  我想到這,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這種多年後歸來反虐的事情,沒想到傅品也挺熱衷,內心到底是個小孩子啊……


  “你笑什麽,”我剛咧開嘴,就被傅寅用力扯了一把,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一臉慍怒的他,而還沒等我問出他怎麽了,他就又一用力,將我扯到另一邊,凶巴巴地說:“別跟他走在一起,我看著就心煩。”


  傅寅這突然的脾氣讓我驚了一下,而這滿是小孩脾氣的做法也讓我無奈,我看了一眼傅寅,想回頭跟傅品說句話,傅寅就比我早地跟傅品威脅上了:“別跟上來,沒你的事。”


  傅品笑而不語,優哉遊哉地從樓梯上下來,跟在我們後麵。


  “都說了別讓你跟了!”傅寅滿是煩躁地說。


  傅品依舊閑散地跟在我們身後,聽到傅寅這樣說,笑了下,說:“傅總還管我出門呐?”


  傅寅聽了更來火,他原本應該是隻想帶走我一個的,沒想到傅寅會厚臉皮地跟著,他又沒別的辦法,隻能拉著我大步走到他車前,打開車門,一把把我塞了進去。


  事到如今,我也沒脾氣了,任由傅寅開車將我帶到哪兒,甚至在他坐上來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跟他說,我們就這麽離開吧。


  就這麽離開,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一切都歸零,重新開始。


  可惜這樣的想法隻在我腦海裏閃了一瞬,我就笑了出來,什麽時候我也變得這麽幼稚衝動了。


  最後我一言不發,倒是坐在我旁邊的傅寅甕聲說了一句:“係好安全帶。”


  “哦。”我係好安全帶,而就在下一秒,我差點被車子甩出去,我這才注意到,傅寅今天他媽開過來的是跑車。


  我一陣頭暈,原本是不怎麽想打擾此時集中精神飆著速的傅寅,但我感覺確實不對,竟還有一點想吐,我急忙對傅寅道:“你、你開慢點。”


  可是傅寅對我的話根本充耳不聞,甚至臉上帶著一點較勁的神色,我急忙回頭一看,果然是傅品追在後麵。


  我不懂他這跟傅品爭這氣有什麽意義,難道他開得快就能甩開傅品了嗎,沒看見他跟你開的是一個型號的車子?


  可是我根本騰不出嘴來說他,而說了也未必有什麽作用,傅寅現在在氣頭上,更加不會聽我的話了。


  我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件事,而好在,距離目的地也沒有多長的距離,我很快就從這高速飆車裏解脫出來。


  而幾乎是同時,傅品的車就跟著停下,甚至動作比跟我一輛車的傅寅還要快一點,他衝上來,把我這邊的車門打開。


  我醞釀了一路的吐意,在看到傅品後堪堪忍下,總不能就吐在他的身上。


  而第一時間接觸到我的傅品立馬就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他扶著我的手臂問我:“安安,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剛想抬頭回他一句沒事,來自傅品的攙扶力量就被另外一個人粗暴奪走,傅寅滿是怒氣地說:“你滾開,少在我麵前碰她!”


  傅品也完全是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傅寅扯到一邊,傅寅順勢接過我,見我臉色確實難看,一皺眉:“你怎麽了?”


  被他倆這麽一折騰,我也不頭暈想吐了,一把推開傅寅,直接往前麵走:“我沒事了,話說回來,傅立遠到底在哪?在這裏麵嗎?”


  可我剛走出兩步就被傅寅抓著手臂一把擰回,我看著他生氣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傅寅,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事到如今,我也察覺到今天的傅寅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行為是他不曾做過的,卻沒想到我這麽一問後,他竟笑了出來:“不是你說的麽,我幼稚,怎麽了,才知道啊?”


  我深吸一口氣,從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得知他今天這一連串的行為都是故意,都在故意懟我那天說他的幼稚。


  而他看著我被氣到了的表情,一下子笑得更開心了,“怎麽,你希望我成熟一點嗎?”


  他這話似曾相識,在傅寅還沒有完全成人時,我便要求他成熟、理智,偏偏實際上我自己並沒有教過他怎樣才算成熟。


  他一副期待我繼續生氣的樣子,我看著這樣的他好久,終於是咽下了這口氣,說:“算了,傅立遠到底在哪裏,你想讓我從他嘴裏套出什麽來?”


  話說出口後,我發現我為傅寅做這樣的事情竟不是第一次,上次是趙然,這次是傅立遠。


  傅寅像是沒想到我會那麽快消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笑了出來,說:“我想讓你幫我問問他,到底是誰給他膽子這麽做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皺緊了眉頭,“傅寅,你什麽意思?”


  傅立遠在傅廣川死後的消停、安靜如雞說實在話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曾經和傅立衡明爭暗鬥了那麽久的他,竟然在分得了傅氏不到百分之一的財產後就選擇到其他地方去隱居,這樣甘心的他讓我意外,不過我也以為是因為他知道了他鬥不過傅寅,想著與其在這裏毫無底氣地鬥下去,不如拿著錢逍遙快活,可是我忘了,傅寅到最後其實是透露了他間接害死傅廣川的信息的,就憑這個,即便是當時的他也足夠有底氣鬧那麽一通。


  就像現在這樣。


  傅寅說到正題時終於收起了那嬉皮笑臉,朝我瞥了一眼說:“你以為傅立遠要是沒一點幫助,他敢陰我?”


  我愣了一愣,確實是沒有想到傅立遠幕後竟然是有幫手的,可是這幫手會是誰,誰那麽看不好傅寅?

  傅氏在商場上的敵手是在不少數,可能想到利用傅立遠,還把他找回來,煽動起來的,能有幾個?

  正好這個時候傅品走我們麵前經過,見我們都站立著不動,有些訝異地回過頭來,問:“怎麽還不走嗎?傅總不是已經抓到傅立遠了嗎?”


  傅寅陰鷙地看了傅品一眼,我知道他還是不想帶傅品進去的,傅品跟過來原本就是傅寅不願意的,可還沒等傅寅說話,不遠處就又停下了幾輛車,從車上魚貫下來幾個彪形大漢,這些明顯是傅品的人。


  對比傅寅的勢單力薄,傅品就顯得壯大得多了,我皺了皺眉,傅品為什麽要帶這麽多人過來?


  此時傅寅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下,又回到傅品的臉上,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一般,輕笑一聲,眼中的那點陰鷙立馬煙消雲散,說:“好啊,一起去看看咱們的‘二叔’。”


  傅寅這一笑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把傅立遠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傅品的事情,這邊更顯得他此時咬重了語氣強調那二叔兩字時,讓我渾身不舒服。


  好在傅品沒打算還沒見到傅立遠的時候就坦白,輕笑了一聲說:“是啊,好久不見了呢,不知道他變了沒有。”


  而事實上是沒有變的,我和傅立遠分別不到兩年,其中一年還是我被傅廣川吩咐的律師送到國外去輾轉流離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我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們都從未想過聯係彼此,也就說明我們之間的聯係也不過如此。


  傅寅想利用我套出他幕後的主使,確實是有些高估我了。


  不過我還是想跟傅立遠見一麵的,在看到他一身狼狽,被人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樣子時,我便知道傅寅其實已經找到他很久了。


  也難怪後來傅氏變得不慌不忙起來,傅立遠這個始作俑者被控製了,也隻有等待輿論熱度自動降溫了。


  再繼續回應下去有失大企業的尊嚴,何況後來的事情涉及到人命,也不是傅寅一張嘴說不是就行了的。


  “好久不見,沈安。”


  聽到動靜,傅立遠抬起頭來。


  我驚了一下,傅立遠的臉孔明顯還是兩年前的樣子,早在視頻裏我就見到他的麵貌,可是還是為眼前這個形容憔悴的傅立遠驚了一下。


  傅寅對傅立遠竟這麽狠……我心跳了一下,但還是裝作毫不關心一般,對傅立遠說:“是啊,好久不見。你怎麽回來了?”


  傅寅自己都說了,送我過來完全是想讓我試探出傅立遠幕後的主使人,我便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敘舊上,原本也沒有多少舊可以敘的。


  可是傅立遠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我的身後,傅品的身上。


  “這個是……”他盯著傅品看了一會兒,好像是真的不認得傅品了一般,抬起頭來對我道:“沈安,你還帶了個新人來給我認識?”


  他這幅茫然的樣子,不得不說我心底竟是有一點快意的,曾經高高在上的傅立遠現在成了在我們麵前動彈不得的小醜,而曾經被他嘲笑過的傅品,衣著光鮮、矜貴高雅。


  我不想搶了傅品的機會,便沒說話,而這時傅品上前一步,抬起傅立遠的下巴,讓他好好看著自己:“認不得我了嗎,我是你的侄子呀,二叔。”


  傅立遠一聽,立馬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想到,而就在下一秒傅品就輕飄飄地說:“啊不對,你不是我的二叔,因為你跟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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