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預謀

  傅寅此時按兵不動,也是情理之中的選擇,因為這個時候不管是告訴了沈歡你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還是用其他恐嚇的方式,都會打草驚蛇。隻是我沒有想到,到現在了,沈歡還沒有放棄追查。


  我心裏雖然擔憂,但還是忍不住暖了一暖,起碼這世上還有人在擔心我,然而在轉頭看到傅寅冷硬的臉時,我隻能壓下了這份喜悅,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安慰他,隻好貼著他坐著。


  我想用我主動的親密告訴傅寅,我已經完全接受他了,也想跟他過下半輩子,於是我跟他說:“等我回來了,我們就結婚吧。”


  結婚這一事,自從上一次他在媒體麵前出爾反爾後,便再也沒有提過,現在我既不是沈安也不是葉微微,這件事當然隻能避而不談,我知道他不再提起的原因,便知道用這個來哄他,肯定能讓他心情好不少。


  果然,我這麽一說,他臉上便露出了驚訝而喜悅的表情,甚至是難以置信地問了我一遍:“真的?”


  “真的。”我朝他重重點頭,即便心裏是想讓他高興的,但這變相的求婚,還是讓我忍不住羞紅了臉,而傅寅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一連又問了我好幾遍,我一時不知道他是真的難以置信還是想逗我玩,隻能把自己通紅的臉藏進他的懷裏。


  這下傅寅便肯答應讓沈安回來了,我鬆了一口氣,但這樣一來,我更加深刻明白的是,這段時間將成為我和他短時間內最後一段親密的時光。


  心照不宣地,傅寅在家中陪我的時間越多了,工作直接帶到家裏來做,書房成了他的辦公室,而每次來跟他匯報工作的人一走,他就抱著我膩歪,我怎麽不知道他這異常的反應從何而來,即便是不久的將來我敢迎麵麵對身份的問題與他在一起,我們之間也需要一段過渡的時間,起碼要讓外人看起來我們是順其自然相愛的,於是這段時間裏我也放縱他任性。


  我們像是冬眠動物一般整日膩在一起,傅寅又將他粘人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因為有了偷頭發的那件事發生,他更不放心仆人,傅寅便直接辭退了家中所有的仆人,一下子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這情況與我們在國外的那段時間何其相似,隻是房子太大,不像我之前找的單身出租房一般一抬頭就能看見彼此,我便經常聽到傅寅在房子的各處叫我的名字:“安安……老婆……你在哪裏?”


  他開始習以為常地叫我老婆,我卻還有點羞澀,更別說老公二字給我的印象並沒有好到哪兒去,傅寅卻不管這個,一個勁地要求我叫他老公,一遍一遍,像是要把曾經不好的記憶全部改寫一般。


  突然有一天,他很神秘地跟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他故作神秘,帶著小孩子般的惡作劇性質,我看著這樣的他,隻覺得心口暖暖的,便順著他的話,好奇地問他要帶我去哪。


  “保密。”


  他是想保密到最後了,我便不去戳穿他的小心思,坐上了他的車,隻是當車輪拐進熟悉的街道,遙遙可以看見曾經我去過很多趟的辦公樓,我就已經猜到了他想帶我去的地方是哪裏了。


  車子在大門口換了通行證,傅寅回到車裏回頭朝我笑,我也忍不住心情愉悅:“你就是想帶我來你的學校嗎?”


  “是啊,”他心情很好地點頭,一邊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說:“自從畢業以來,就沒回來過了呢。”


  我卻有點心慌,傅寅這回想帶我回來,應該是不光想帶我故地重遊,等他開著車拐向操場時,我便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而此時操場上的籃球場裏,正舉行著籃球比賽,似曾相識的聲音湧入耳中,我看到一個個年輕健康的少年赤裸著上半身在水泥籃球場上揮灑著汗水,進球時的歡聲笑語湧入耳中,恍惚間我好像在那些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傅寅的影子。


  “傅寅,你……”


  傅寅帶我來這裏,又讓故意讓我旁觀這一場比賽,我首先想到的竟不是喜悅,而是慌張,傅寅這樣,是不是在抱怨當初的我對他感情的視而不見,是不是在怨我當初對他的戲耍。


  “噓……”


  傅寅隻橫了一根手指堵住我想說的。


  “看比賽,等比賽比完。”


  我隻好揣著一顆砰砰跳的心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


  似乎每一塊籃球場上,都有那麽一個受人矚目的存在,我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會讓女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尖叫歡呼的男生,他和傅寅是多麽相似,高高的個子,被太陽曬得有點黝黑的皮膚,濃黑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眼,被汗水浸濕的短發……


  我再轉頭去看傅寅,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變了樣,頭發梳得根根分明,一副上流精英的模樣,高級定製的手工西服平整挺括,傅寅原本就有如同模特一般的身材,穿上三件套的完整西裝,更添了一分禁欲一絲不苟的性感。


  我這才發現傅寅似乎穿得特別正式,剛想問傅寅今天怎麽穿成這樣了,他就已經回過頭來,剛好與我盯著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我不由紅了臉,別過頭去,即便是在家裏,我都很少這樣長時間地盯著他看,偏偏傅寅非要追問不休,故意伸過頭來看著滿臉通紅的我:“你偷看我?”


  他已經將臉湊到我的眼前,我怕被人看到不好,掩飾一般推開他:“沒有,你注意點,這是在學校……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寅吻住了。


  我一愣,想反抗,卻被壓得更緊,我從他強硬的態度裏察覺到他這是故意,運動鞋與地麵摩擦的聲音,籃球被砰砰拍著落地的聲音,少年充滿朝氣和喜悅的聲音,一切都在耳邊,傅寅卻在這樣的環境裏吻我。


  舌頭強硬地撬開齒關,頑固地卷著我的舌頭吮吸,我被吮得沒忍住輕輕痛呼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麽又刺激到了他,一下子壓下來的力氣更大。


  我隻覺得整個胸腔裏的空氣都被擠壓出來,而敏感的皮膚又先一步感受到他鑽進來的手,我驚了一下,急忙抓住他的手,叫他的名字警告他:“傅寅。”


  這裏到底還是學校,幾米不遠處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他們現在還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比賽中,可是若是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後,就不一定了。


  傅寅這才放開了我,一眼的欲念深沉,他在我耳邊啞聲要求:“給我。”


  我哭著搖頭,若是在家裏,不用他說,我都能主動給他,但現在不行,他今天還故意開了敞篷車來,現在又在籃球場邊,我愈發覺得他這是故意。


  我已經很少拒絕傅寅這樣的要求了,因為沒有拒絕的必要,而且隻有在這件事上能讓他百分百高興,所以我都盡量滿足他,可是那都是在家裏,在家裏隨便哪個角落我都可以滿足他,但現在光天化日下,我不行。


  而他現在一邊小幅度磨蹭,一邊在我耳邊小聲委屈地哼哼,一邊是強硬一邊是撒嬌,我根本受不住。


  “快點呀,”他聲音裏帶著黏膩的委屈,“再過半個小時我的演講就快開始了,你不要讓我撐著帳篷去呀。”


  我一愣,“什麽演講?”他根本沒跟我說過!怪不得穿得這麽正式。


  他不回答我,隻一個勁地磨蹭我,我甚至感覺他那東西都快要從褲子裏破出來。


  我既驚訝他反應這麽大,一邊手忙腳亂著,一邊努力保持自己的神誌,我說:“找、找個廁所……教室也行。”


  我已經妥協,可他還是不依,“我就要在這裏。”


  壞笑的聲音從他嘴角泄露出來,我終於知道他就是故意,非要在我曾經遙遙觀望過他的位置上,上我。


  我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愧疚,但沒一會兒全身就被他吻得發熱起來,我隻好再做出退讓:“起碼把敞篷升起來。”


  “嗡——”的一聲,車子裏暗了下來,他就在等我這一句話。


  我既無語又有些惱怒,他的手就放在按鍵邊上,從一開始就在等著我的妥協。


  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對他妥協了,隻好歎了一口氣,在昏暗狹小的空間裏解他的褲子。


  “別弄皺了哦,”他如同大爺一般,手也不動一下,還很好心情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等會兒我還要穿這身上台演講的。”


  那就不要發情啊!

  我又氣又羞,熱血一個勁地往頭上衝,感覺手都在發抖,終於把那些該死的衣服一層層解開,我手心裏握著他滾燙的那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車裏空間太小,麵對麵臍橙倒是可以,可那樣一定會弄髒他的衣服。


  我急得快哭了,不知道該可悲這個時候考慮著該用什麽姿勢的自己,還是該惱怒不分時候發情、一定要在籃球場邊上做這種事情的傅寅。


  “快點呀,”他“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在我耳邊小聲催促道,“沒時間了。”


  我全身都在發抖,氣得快哭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呀,又不想弄髒衣服,又不準我弄皺你衣服,這麽怕,你自己擼不就好了嘛!”


  傅寅被我突然一吼,驚了一下,隨後便笑了出來,然後傾身一邊親吻我的臉頰,一邊說:“果然還是女人方便啊,來,躺下。”


  傅寅又摁了一個鍵,座椅便慢慢平躺下去,他讓我平躺在上麵,雙腿分開放在他的身體兩側,凸起的地方正好頂著我。


  他笑著說:“這樣不就好了。”


  我既羞又怒,事到如今我也知道追究傅寅的故意也是沒意義的了,隻好催促他:“你快點吧,沒時間了不是嗎?”


  他輕輕一笑,便不再浪費時間,而他其實早就預謀好的,自己一點沒碰到,從頭到尾隻是解開了褲鏈,遊刃有餘地解決完,抽出身後還貼心地拿了紙巾給我擦。


  他這樣準備充分,讓我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隻好推開了還想細致幫我擦幹淨的他,說:“好了,別弄了,沒時間了,你別遲到了。”


  “可是裏麵還有……”


  我一下子臉更紅,“不用管它,你快開車。”


  傅寅把車子停在音樂廳門口時,我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對比我的慌亂,他就顯得鎮定多了,甚至還有點發泄完後的神清氣爽,我越看他越覺得不爽,所以他下車時傾身過來親我時我側頭躲過了,他知道我在賭氣,笑了一下後說:“如果等會兒想進來了,就跟外麵的老師說你是我的人。”


  我不高興地說:“不用你我也能進得去。”


  他一愣,然後笑了出來,他應該也是想起來了,之前我在這個學校裏也是暢通無阻的。


  在這個學校裏大海撈針地一般找傅立衡的私生子時,我沒少給這個學校裏的領導送錢,反正是傅立衡報銷的,所以這個學校裏的領導見到我時都是很客氣的。


  隻是這個時候我還不想看見他們,他們一開始可能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讚助他們學校,而等傅寅的身份公開後,一切就明了了,於是後來我都避免著回到學校,事實上也沒什麽事情再麻煩學校的了,我便以為往後再也沒有回到這裏的理由,隻是我確實有點意外傅寅會接受母校的邀請。


  就算他現在身份是發生了多大的變化,現在是多麽成功令人羨慕的上流人士,可在場的還是有對他這個變化心知肚明的人,現在即便是在台下聽著,又會有多少真心的佩服呢?


  最終我還是沒有進去音樂廳,但是他演講的時間真的太久了,休息夠了,我也等煩了,我便開了車門下車,在校園裏閑逛著。


  沒過多久便到了下課的時間,學生們抱著書三三兩兩地從我身邊路過,再過了一會兒,有爺爺奶奶推著他們的孫子孫女來散步。


  這個校區因為靠近居民區,一到了下課時間就開放了校門給這些大爺奶奶們來散步,而一般都是兒女忙,沒時間帶孩子的,所以一般都是帶著孩子的大爺奶奶們。


  我看著嬰兒車裏一個個如同粉團子一般的嬰兒,沒忍住自己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我沒忍住坐下來逗了會兒孩子,而等傅寅結束了演講過來找我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光景。


  禮貌地與奶奶道了別後,傅寅才癟著嘴不高興地過來對我說:“我還以為你會來。”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是我沒有去聽他的演講,我確實沒有想到他內心其實是想我去聽他的演講的,隻是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生氣,說:“你想讓我去聽你演講,還非要我給你?”


  他臉一紅,可能也是沒有想到這個,默了一會兒後,別扭地把頭轉到一別,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後,說:“好了,反正也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好。”


  我把手放進他伸過來的手裏,他輕輕一用力,將我拉起來,力量沒控製好,我剛好撞進他的懷裏,我不由輕輕一笑,剛要說話,臉色就猛地一僵。


  “怎麽了?”


  我忍不住臉紅,低下頭去,“流出來了……”


  他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急道:“所以我才說要幫你清理幹淨啊,”可事到如今說這個還要什麽用呢,我隻低著頭,他又咳嗽了一聲後,才說:“還好嗎?”


  下麵涼嗖嗖的,可能真不好,我低下頭,說:“可能濕了。”


  他回頭看了看,這裏與停車的地方還相隔挺遠,他說:“你先坐下,我把車開過來。”


  我隻好又坐下,等著傅寅把車開過來。


  其實從重逢起我就開始預謀著,每次我都故意留在了體內,隻是至今還沒有過消息,我不想告訴傅寅,讓他白白期待,但在看到剛剛那個可愛的嬰兒後,我想等我“回來”後,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與他結婚生子,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腦袋裏跟炸了煙花一般。


  傅寅回來時便看到我在傻笑,疑惑問我想什麽呢,我坐進車裏,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說:“秘密。”


  等我們結婚時,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這次回去後沒多久我們便開始準備讓沈安回來,“沈安”現在應該還是在國外,自然是要從國外回來比較合理,等我回來了,再去跟我的父母解釋說,之前是他弄錯了消息,搞錯了屍體,是他一直搞錯了。


  雖然聽起來荒誕,但隻要一口咬定,就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何況本來就是把假的變成了真的,肯定比要撒沈安死了這個謊來得簡單多了。


  而現在的情況隻能是讓傅寅送我先出國,他既然能將沈安的身份“弄死”,自然也有辦法讓它活過來,我包裏揣著沈安的身份證,手裏拿著葉微微的登機牌,與傅寅吻別,我跟他說:“再見,放心,沒過多久我們就可以再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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