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暴露
“醫院的人我已經買通,隻要你過去,他們會直接把鑒定報告給你,其實即便是你不去拿鑒定報告,爺爺也會信你,但是為什麽還會比我預計的多了一天?”
我驚了一下,我還奇怪怎麽那麽順利,原來是他早就安排好!他把什麽都打算好了,就是想看我會多著急地去救他嗎?
但他為什麽那麽自信,事情會按照他想象的來?
我說:“傅、傅廣川可能是把鑒定又做了一遍,所以才拖久了一天。”
我結結巴巴,因為他說的沒錯,當天我急急忙忙趕回來後,是想第一時間救他的,雖然沒有想到要怎麽救,那時我還沒能明白他的暗示,但誰能舍得自己剛承認了愛上的男人,轉眼就被關進大牢呢?
但傅廣川和傅立遠的對話讓我冷靜了下來,等明白過來後,我才知道傅寅就是想讓我去跟傅廣川說傅立遠並不是親生子一事,這樣即便傅廣川生氣惱怒,也不得不救他這唯一的親血脈。
隻是我沒有想到,我已經按照他暗示的做了,他還是這麽生氣,氣我沒有早一點、快一點告訴傅廣川,逼他去救他。
果然聽了我的話,他馬上笑道:“騙我,那份親子鑒定貨真價實,他不可能浪費時間再去做一遍,安安,你說實話,你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爺爺對不對?”
我一下無言以對,是的,在明白過來他想讓我幹什麽後,我遲疑了,甚至想就這麽由他去,他不是料事如神嗎,那我倒要看看這回他要怎麽自救。
但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瞬,我還是舍不得他,所以即便是冒著被傅廣川怒斥的風險,我還是去了。
我冒了那麽大的險,他卻還是這樣吹毛求疵,讓我好不容易壓下的火又提了起來。
我說:“那你呢?你就是想讓我去說,才在被捕的前一天帶我去遊艇,說是帶我出去透透氣,事實上你是在試探我會不會幫你,因為傅立遠不是傅廣川親生子的事實,還是我告訴你的。”
我直接說出心中所想,其實我很明白,自己對這樣拐著彎來利用我的傅寅很生氣,他這樣暗示誘導,就如同我之前對他的一般,我都懷疑,他故意這麽做,是想報複我之前對他所做。
我皺眉看著昏暗中他意味不明的臉,說:“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嗎?”
“對啊,我就是想試探你。”
沒想到一直沉默的他竟會直接承認,我驚了一下,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此時伏在我上方的他慢慢伸出手來,輕撫我的臉,不知為何我全身發抖著。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不會舍得我在裏麵吃苦,如果你真的愛我,你不會在意你對傅立遠的承諾,如果你愛我,你會立馬毫無理智地衝到爺爺麵前,告訴他我是他唯一親生血脈,他不得不救我!”
傅寅直接對我低聲吼了出來,我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所謂的試探是指的這個,我覺得他瘋狂,頭一次覺得他是如此的不可理喻,我聲音發抖地說:“你瘋了,你知道的,我不是這麽不理智的人。我怎麽可能……”
“對,”他又一次打斷我,說:“正因為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了我變成這樣。”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他,沒想到他竟是真的期待我會這麽做。
“但是你沒有,你還是那個冷靜理智的沈安。”
“我……”我啞口無言,我已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隻能靜靜看著他。
“而你能這樣冷靜理智,都是因為你不是真心愛我。”
他得出的結論讓我驚了一下,我急忙辯解,說:“不是,那是因為我在生氣,你什麽都沒有跟我說就拉我進圈套,要是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會立馬衝到傅廣川的麵前,告訴他……”
“可是那還有什麽意義呢?”
他打斷我的話,我一瞬間咽下所有話,他從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想通過看我有多著急,來驗證我有多愛他。
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在這之後還布著這樣一場局,我猜透了他第一層,沒有猜透第二層,行動驗證,肯定比嘴上說的要來的可信,所以我不說了,他隻要相信自己就好。
“那你剩下的呢,是不是可以放棄了?”
“什麽?”
我沒想到傅寅到現在還在跟我裝瘋賣傻,深吸了一口氣說:“先是蘇氏,然後就是蘇繁了對不對?”
“原來你都知道了?”他挑眉看著我,有些驚訝的語氣,我別開眼去。
他笑著撫摸我的臉,說:“為什麽要放棄?最艱難的一步,我都走過來了,這時候放棄,不是可惜?”
他始終沒有提要具體怎麽對待蘇繁,而不管是離婚還是傷害她腹中的孩子,都是十分殘忍的。
我試圖勸阻他:“蘇繁她再怎麽不對,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你不能這麽對你的親骨肉……”
“誰說那是我的孩子了?”他突然打斷我的話,我驚訝停下話頭,看著他,隻見他輕笑了一聲後說:“你信了?”
我胸口一滯,惱怒地差點想給他一巴掌,當時可是他拿著孕檢報告跟我說那是他的孩子,將會是我的孫子。
見我氣成這樣,他笑得更加燦爛,“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天我是喝醉了酒,但還不至於上了誰都不知道,她那段時間心情不好去酒吧玩,被人上了還不知道,之後懷了孕,便以為是我的了。”
傅寅跟我解釋道,與蘇繁不一樣的說法讓我驚訝,一時我都不知道該信誰。
而這時他已經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腕內側吻了一下,說:“這下高興了?除了你,我從沒有過別人,即便是蘇繁,我也從來沒有碰過。”
我氣結,因為知道這是傅寅故意說出來的,所以不想表現得多麽高興,隻好別扭地扭過頭去不看他,而他的吻也在順著我的手臂往上。
如同呢喃一般,他說:“我多麽想信你是真的愛我啊,就像現在這般,在確認了我的忠誠後,你會忍不住高興,但你的愛也到此為止了,不是嗎?你會高興,但不會警告我不準碰她,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奇怪,你怎麽這麽大方?”
我哪兒是真的大方,隻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必須忍著,若是給他一點希望的苗頭,我還能順利離開傅家嗎?
我不說話,因為怕說出來會惹他生氣,那個時候的我確實是一心想離開傅家,但他阻止了我,我也認了,在明白我和他之間永遠會隔著一個人後,但我不想看到他這樣對蘇繁。
蘇繁雖然劣跡斑斑,但她是真的喜歡傅寅,在傅寅危難時,隻有她是真心為他著急的。
“可是你不能這樣對蘇繁,她……”我的話被他用吻堵住,他輕聲“噓——”了一聲,見我乖乖不再說話後,便纏綿地吻了上來,直堵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也放棄了,前奏已經太長,我也不想看到一個冷酷的傅寅,況且從一開始我就是在等他來做這件事的。
我在他的懷抱裏哭泣,在黑夜裏壓抑自己的聲音,他也沉默不語,隻一遍遍親吻我,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事到如今,我也不去說他了,好在他還沒有放肆到會把痕跡留到無法遮蓋的地方。
雙方滿足後,他抽身而去,我疲憊不堪,墮入黑甜夢境,都沒有注意到我和他的對話無疾而終。
第二天我渾身酸軟地起床,有些驚訝自己怎麽會這麽疲憊,難道是昨晚太放縱他了嗎?我在心裏苦笑了一聲,正打算就這麽躺一天不起床時,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女仆的驚叫聲。
“啊——蘇太太!您快把刀放下!”
我渾身一震,急忙衝出門去,便看到樓下蘇夫人蓬頭垢麵,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指著傅寅。
她聲音發抖地質問他:“說!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去爬了沈安那個賤人的床!”
我更是驚得差點跪下去,我都忘了,傅寅做得如此決絕,蘇家便也會魚死網破。
像是聽到動靜,蘇夫人猛地轉頭盯著樓上的我,目光如炬,一下子燒洞穿了我!
“沈安!你給我下來!”
她一看見我就吼道,我驚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該下去嗎?而且她剛剛說的是什麽?傅廣川也聽到了。
“夫人不用驚慌,”這時管家突然出現在我旁邊,他使了個眼色,一個女仆人迅速上前將我攙扶起來,這時管家繼續說,“蘇夫人這幾日精神不怎麽穩定,胡言亂語,請夫人不用在意。”
我勉強維持了鎮定,然後由女仆人扶著我進了房間。
“我要換衣服,你先出去。”
把人趕走後,我換了件深色的衣服,然後才下樓。
這時候的蘇夫人已經被安撫下來,刀子被奪掉丟到了一邊,蘇夫人在蘇繁的懷裏哭著,傅廣川也安慰著,說他不是對蘇世成棄之不管,實在是因為蘇世成涉及的事情比較複雜,他在想辦法。
蘇夫人聽了他的話,抬起淚眼,問傅廣川說的是不是真的。
傅廣川很誠懇地一點頭,說:“當然,世成是我老友,我自然要幫他,本來我今天還爭取到了和他見麵的機會,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真的嗎?”
蘇夫人露出笑容,整個人也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麽瘋癲了。
隻是在看到我後,那眼神又鋒利了一下,如同刀子一般,驚了我一下。
後來倒是沒有再提起蘇夫人的那句話,傅廣川就跟沒有聽到一般,而傅寅也是一臉的泰然,似乎根本沒有把她剛剛那句話放在心上。
可是我卻做不到那麽淡定,我和傅寅的關係,隻要是有一點猜測,都將萬劫不複,即便是從蘇夫人這樣精神不正常的人嘴裏說出來也是一樣的。
可是他們什麽都不說,我也不敢去再提這件事,直到坐立不安地把這頓早飯吃完。
蘇夫人要跟著傅廣川去探望蘇世成,她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恢複成了那個光彩照人的蘇夫人,她見我還坐在沙發上,特意走過來,與我小聲說了一句:“你最好是讓傅寅把我老公救出來,不然我就把你和傅寅的事告訴傅董事長,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會是誰先完蛋!”
我驚了驚,她得意地說完這句話,便扭著腰跟上傅廣川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好笑,她已經說了,現在還來當做籌碼,還有什麽意義?
今天她的話,要麽作為她的瘋言瘋語,純屬她隨口亂說,要麽就拿出證據來,證明昨晚傅寅是真的爬了我的床。
可是想到這裏,我又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沒有證據,但整個傅家都沒有人看見嗎,傅寅能確保他每次來的都悄無聲息毫無痕跡嗎?
一瞬間我覺得整個傅家都可怖起來,任何一個此時低眉順眼的仆人,都可以說他看到了傅寅晚上去了我的房間!
我一下子驚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一直以來以為的天衣無縫,竟早就破綻百出!
我甚至能感覺,等傅廣川回來後,他就會來問我是否屬實。
我驚慌去看傅寅,可是他已經去了公司,不在家裏了。
我還是擔心,於是打了電話問傅寅能否出來見個麵。
他似乎有些驚訝,但還是同意了我見麵的要求。
見麵的地方就在傅氏樓下的咖啡廳,現在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好,可是將要談論的卻是不能讓人聽到的話題,我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傅寅倒是坦然,給我點了杯咖啡後,才笑著問我:“這麽怕?”
我驚訝傅寅此時的雲淡風輕,不由怒斥了他一聲,卻沒想到他笑得更開心了,說:“這下明白了?如果我們不想辦法,永遠隻有被人拿捏著的份。”
我更加氣得拍了下桌子,說:“所以你就要整垮蘇家嗎?”
見我這樣生氣,他竟毫無反應,甚至算得上是平靜地握住我的手,看著我,說:“是的,那你呢,你怎麽想?還是不敢?”
我隻覺得他的掌心滾燙,嚇得我立馬抽了出來,急忙看了一下周圍,才提醒他道:“這裏是傅氏,有人認得我們的。”
他隻“嗬嗬”笑,往後靠上座椅的靠背,而他就這樣從容地看著我,說:“沈安,做個選擇吧,要麽等著蘇繁告訴傅廣川我和你的事,要麽在此之前,堵上她們的嘴。”
我看著一臉自信從容的他,看樣子他是已經有了打算要怎麽處理蘇夫人和蘇繁,可是除了她們,就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嗎,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這怎麽可能。
而他這樣的自信,讓我覺得好笑,他讓我選擇,可有我選擇的權利嗎,他堵死了我後退的路,現在的我,即便是想離開傅家都無法名正言順,而我一時也有點搞不明白,傅寅這個時候突然的激進,到底是為了我們,還是什麽。
我深知此刻我如果答應了,將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但傅寅根本沒有給我選擇的權利。
我說:“必須要這樣嗎?”
他點頭,然後伸出手按在桌麵上,說:“我們即將能堂堂正正地走在陽光下了,這難道不值得你高興嗎?”
我高興不起來,我隻有種被逼無奈的絕望。
我說:“隨、隨你吧。”
這變成了我和傅寅的最後一次對話,當天晚上就有人帶走了蘇繁,說她涉嫌故意殺人。
蘇繁大吼大叫,說她沒有殺人,但警察就是說查到了證據,人是她殺的,還問她對王鳳勤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王鳳勤是傅寅外婆的名字,但除了調查過傅寅身世成長經曆的我是知道這個名字的外,其他人連問都沒有問過。
蘇繁理所當然地大叫她不知道這個名字,她不認識這個人,你們抓錯了人。
而這時傅寅走上來,說,王鳳勤是我的外婆,蘇繁,你作為我的妻子,難道不知道嗎?
蘇繁愣在當場,她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然後又大聲喊叫起來,說她根本沒有殺她!
傅寅冷笑一聲,反問:“真的?你沒有?”
蘇繁臉上所有的表情一頓,露出個淒慘的笑容來,說:“不是我,是沈安,她當時承認的。”
我站在圈外,冷靜地看著這一切,即便是蘇繁把矛頭指向了我,我都沒有動一下,他們都說了,是找到了她害死王鳳勤的證據,不是我。
而見傅寅這樣,我有點懷疑,是傅寅故意找了人來要抓蘇繁走。
動靜自然驚動了傅廣川,他問傅寅為什麽突然要提起這件事,人死都死了。
傅廣川的語氣裏透著不耐煩,他沒有注意到傅寅眼中的神情,而傅寅隻是說是他們查到了線索,與他無關。
最終警察還是帶走了蘇繁,蘇夫人自然哭得不成樣子,丈夫被帶走後接著是女兒,誰都承受不來這樣的打擊,於是當天晚上,她指著我和傅寅,當著傅廣川的麵,說我和他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