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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賴他一輩子

  我一看到傅寅這樣就不忍心了,事到如今,何必再去惹他生氣,隻是沒有想到,我故意拐著彎打探趙然的下落,還是引起他這麽大的怒氣,我伸出手撫摸他僵硬的臉,一邊柔聲說:“怎麽會呢,趙然他原本就是做戲,你又何必去信,而且這世上還有人會比你更喜歡我?”


  他冷硬的表情終於柔和下來,雙頰也染上淡淡的紅暈,看著有些可愛。


  他故意不看我的臉,低下頭來親我,掩飾自己的羞澀,他聲音含糊但又驕傲地道:“那是當然。”


  我沒忍住笑出來,笑著含住了他的唇。


  結束後,傅寅問我為什麽要跟傅廣川問起趙然。


  這時他的語氣沒那麽難聽了,頂多有點不高興,我輕笑著跟他說出實情,因為我覺得我對不起趙然。


  他猛地一皺眉,說:“你有什麽對不起他的。”


  我看著他不爽的臉,顯然還是不希望我這時提起趙然,我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別生氣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隻是他……”


  想了想,我還是對傅寅說出了實話,傅寅其實也不清楚趙然背叛傅廣川的真正理由,而所有人也都以為趙然是因為傅廣川拒絕了原本答應他的我和他的婚約,才反噬咬主,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隻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聽完我說完趙然的過往,傅寅自然很意外,皺了眉說:“他難道不是騙你?感覺他從頭到尾都沒幾句真話。而且傅立衡有那麽遭人恨?”


  傅寅自然不清楚傅立衡到底造了多少孽,而傅立衡看起來也隻是風流了一些,花了一些,但這確實就是不少悲劇的來源。


  傅寅不肯信趙然,這我無可奈何,誰叫趙然藏得滴水不漏,而也是他主動告訴我,我才知道他有這麽一段過往。在此之前,他還被人稱讚,說能對傅廣川盡忠至此,到現在連個家都沒成。


  被傅寅這麽一說,我也對此懷疑起來,趙然這人太深藏不露,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想了想,還是跟他確認,等傅寅確實說了放他走了,之後也不會去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後,我才放下心來。


  傅寅見我鬆了一口氣,不高興地癟了嘴,說:“你就這麽擔心他?他有什麽值得你這麽為他費心?”


  我歎了一口氣,其實我還有一點沒有實話說,說到底我現在會這樣擔心趙然,是因為傅寅故意擋在了趙然麵前,趙然原本能得到傅廣川的原諒,卻因為被傅寅阻擾,至今還被傅廣川當做叛徒。


  傅寅是想拿賬本到傅廣川麵前邀功,若是趙然自己拿著賬本去找了傅廣川,那就沒他一點功勞了。


  也正是因此,我才想迫切地確認趙然現在過得是否還好,若是不好,那便是傅寅的錯了。


  可是傅寅根本想不到這一點,我能理解他,傅廣川從他進門開始就沒真心把他當過親孫子,血緣雖然是不可否認的一方麵,但感情永遠不會有放在身邊養大那樣深厚,傅寅進門時的年齡太大了。


  傅寅會這樣討傅廣川歡心,向傅廣川示忠,說明傅寅已經認了作為傅家子孫的事實。


  我跟他解釋,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因為傅立遠根本不是傅廣川的親骨肉。


  傅寅這下徹底震住了,連問了我幾句是不是真的。


  我這才發現我似乎把什麽重要的事情說漏了嘴,但仔細一想,告訴他也無妨,若是能讓他以後不要再針對任何一個人,那就足夠了。


  我把傅立遠其實是趙然放到傅廣川身邊的事情告訴了傅寅,並且告誡他不要告訴別人,傅寅也答應了我。


  後來我才想起來,趙然手裏除了賬本,還有傅立遠的身世,沒有了賬本,他還有傅立遠,傅立遠雖然在傅廣川麵前已沒有之前那般受寵了,但起碼讓趙然安穩離開這個城市還是足夠的。


  而就在我放下心後的沒幾天,趙然說要見我一麵。


  傳遞消息的是傅寅的那個話很少看起來很老實的助理,他也確實被嚇得不輕,進門時迅速把紙條丟給我後,一聲不吭地就上了樓,去給傅廣川取東西去了。


  我當時還愣了一下,打開紙條後,看到趙然的筆跡和落款,我才知道這消息是從誰而來。


  趙然也是夠大膽,竟還敢約我出去見麵,我沒把紙條當一回事,燒掉後就當沒收到過。


  卻沒有想到,第三天,也就是過了紙條上的約定時間的那一天,傅寅那膽小謹慎的助理又來了,這回他沒迅速從我身邊路過,求我說一定要讓我去見趙然,因為若是我不按照他說的去做的話,趙然就不會放過他的妻女。


  我頭一次被一個陌生人這樣跪著哭著求,著實嚇了一跳,聽到他說趙然竟是挾持了他的妻女,他才這麽大膽地在傅家客廳裏這樣求我,更是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怕引來人懷疑,急忙叫他站起來,他也知道時間緊迫,逼我答應下來後,就立馬站起身來,狠狠拿袖子一抹眼睛,然後離開了傅家。


  我覺得心驚,完全沒有想到趙然會做到這個地步,隻是為見我一麵的話。


  我沒覺得榮幸,甚至覺得恐怖,早知道他這麽能耐,我還冒著惹傅寅不高興的險,去擔心他的生活幹什麽!

  但我已經答應了傅寅不會再去提趙然這個人,而又不能放任助理不管,好在傅寅對我還算信任,也不管我出門是去幹了什麽見了誰,於是我去見了趙然。


  因為趙然的賬本,他在傅廣川心中的信任更上一層樓,交給他的事情越多,也沒有時間去管我一整天幹了什麽。


  約好的咖啡廳裏,我見到了仍是穿著一身西裝的趙然,他神色平淡,依舊是一副從容優雅的樣子,見到我還問候了我一聲:“夫人,好久不見。”


  我在他對麵坐下,朝他笑道:“還叫我夫人?”


  他也失笑了一聲,說:“抱歉,成習慣了。”


  我沒有接他的話,隻看著他繼續笑著,他像是歎息了一聲,然後端起桌麵上的咖啡杯飲了一口,放下後又笑了出來,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十年嗎……”


  我不知道他在感歎什麽,隻沉默著聽著,又知道時間不多,我還是擔心會被傅寅發現我是過來見他的,到時候不管是解釋起來還是安撫起來都很麻煩,於是我不耐煩地催促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快點說重點。”


  趙然抬起眼看了我一眼,說:“你在著急什麽?”


  我一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倒是他的淡然從容讓我十分不爽,明明我是冒著危險來見他的,他卻一副要拖拉時間的樣子。


  我笑道:“不過趙先生還真是讓我吃驚,竟然威脅人。”


  他聽出我指的是什麽,露出個很無辜的表情,說:“誰叫你不肯來見我。”頓了一秒後,又說:“你就這麽怕見我?”


  我呼吸一滯,不是怕見他,隻是覺得見了之後麵對傅寅很麻煩,我一直是個不喜歡惹事上身的人,雖然是有點對不起趙然,但他若是平安無事的話,就這樣成為陌生人倒是不錯的選擇。


  “沒有。”我僵硬地反駁,卻沒想到他很快追問:“可我怎麽聽說夫人在打聽我的下落?”


  我不知道他是從哪兒知道的這個消息,惱羞成怒下,輕輕拍了下桌子,說:“沒有,你別瞎說。”


  他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即便是咖啡杯都擋不住他嘴角得意的笑容,我覺得失態,抱著手臂又說了一遍:“還叫我夫人?”


  他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失笑,“十年的時間太久了,有些東西暫時還改不了。”


  從他的口吻中,我意識到他這回可能就是來跟我道別的,於是也收起了一身的刺,問他:“要離開這裏了嗎?”


  卻沒想到他一抬頭,問我:“為什麽?”


  我一愣,然後被自己的自以為是慚愧到,他又不是我,怎麽可能一直想著離開,雖然在我看來,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你呢,你為什麽想離開?”


  而就在我愣怔的期間,他突然問我。


  “難道你沒有想到嗎,就算傅立衡死了,你也無法全身而退,傅寅會恨你。”


  趙然淡淡說出事實,我有點意外他竟看得如此清楚,一時不知道在外人的眼中,我和傅寅的關係是不是也是如此。


  我無意去回答他的問題,和他說太多有什麽意思呢,於是我再次催促他:“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你隻是來找我聊閑話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我就要拿包走人,這時趙然突然笑道:“這麽著急做什麽?怕被他發現嗎?”


  我被說中心事,一時慌了神,但還是保持了鎮定,說:“沒有,隻是覺得跟你這樣廢話下去很浪費時間。”


  他竟沒有生氣,隻是在我拿起包走人時,追著我的背影說:“你和他無法繼續下去的,在你沒選擇和傅立衡離婚時,你就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對嗎?而且你和他現在的關係不對等,這樣的關係不可能長久下去。”


  我越走越快,隻覺得他的話在後麵如同鬼魅一般追著我,我一口氣跑到外麵,上了車後,才鬆下一口氣。


  我坐在車裏,冷靜回想了一下趙然說的話,發現他說的沒有錯,太過正確到讓我想笑。


  我和傅寅現在的感情再熱烈,我都沒有問過他蘇繁肚子裏孩子的事情,我選擇了避而不見,但蘇繁的肚子是在確確實實一天天地大起來。


  我心煩意亂地回到傅宅,趙然的話一口氣撕掉了我這段時間的遮羞布,他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如此清楚,何況身在其中的我,他說的沒錯,我和傅寅的關係不對等,而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之前是他懼怕著我,現在是我懼怕著他,我分不清這其中還剩下多少感情,隻知道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可能的,若是我沒把他帶進傅家,我們能以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相識,也許還有一絲可能。


  一時間我後悔去見了趙然,也許他就是為了動搖我的心,才不惜威脅傅寅的助理,逼我去見他。


  我一肚子火,卻在進了傅家大門後又遇見了讓我不愉快的人。


  蘇夫人卻像是沒察覺到我對她的不歡迎,竟還笑著上來與我打招呼,說今天要帶我去一個酒會玩玩。


  這些富人太太之間的酒會我也是去過的,一開始還覺得有趣,後來就興趣乏乏,原本就是不同年齡層的人,我可不想與她們不停地談論著老公孩子,因為這兩個我一個都沒有。


  而蘇夫人則是在說了要跟我多走動走動後,便很熱情地經常約我去這樣的場所,被我拒絕過幾次後,便不會再厚著臉皮來約我。


  但事實上我在去過一兩次後,便發現了蘇夫人動機不純。蘇繁應該是把她討厭我的真正原因告訴了蘇夫人,蘇夫人便跟著她對我同仇敵愾起來,回回約我去酒會,實際上是想介紹男人給我認識。


  她說得可好聽了,說:“你是傅家的媳婦,有這一層關係,誰會看不上你?”


  我直接回她:“你覺得傅廣川會讓我輕易再婚?”


  她怔了怔,下一回再來約我時便說她已經跟傅廣川探過口風了,說同意我再嫁,還說若是我能找到心儀的人,他會出嫁妝,讓我再嫁得風風光光,不會讓我受一點委屈。


  我不知道她這話裏有幾分真,但她唯一說的沒錯的一點便是娶了我,便一定會多多少少地跟傅家扯上關係,即便是一時的,也是很多人想要的。


  所以我在上流的相親市場裏竟還算得上搶手。


  但我畢竟是不能再生育的,娶回去也隻有一個擺設作用,所以來找我的男人,大部分是已經有了孩子的。


  一個後媽當不夠,還要做第二個,我可沒有這個閑情,所以不管來了什麽人,我都是拒絕了的。


  我不是不懂蘇夫人的打算,我現在不管在哪個家,都是惹人嫌的,她要幫著她的女兒用正當的理由把我從傅家趕出去,我自然不想趁了她們的意,而且我也沒有再婚的打算。


  於是這一回我也拒絕了她,卻沒想到她臉色一變,抱怨我說這樣不積極,我所剩時間也不多,難不成想要孤獨終身?


  我一聽到這個詞就煩躁,說:“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而且我現在又不是沒人養老的。”


  一時間我多麽希望這個時候傅寅是在家的,起碼能幫我擋一擋這煩人的“好心”。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蘇夫人臉色一變,說:“你還想賴著阿寅一輩子啊?”


  我一愣,蘇夫人在我麵前可一直是賢惠端莊的,我還是頭一次在她嘴裏聽到這樣刻薄的話,而就在我驚訝的眼神中,她繼續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他是你的繼子,進門時他都二十歲了,你一點撫養的義務都沒盡,還想讓他養你老?”


  我氣得胸腔劇烈起伏,差一點就想告訴她是傅寅親口這麽跟我說的,但一想又沒有必要,而這個時候她又換了一副嘴臉,上來攬住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沈安,我這可是為你好,你還年輕,將來時間還長著,現在傅廣川還在,傅寅還不得不養著你,可等以後呢,你覺得傅寅肯養你一個無關的人一輩子?女人啊,還是早為自己打算的好,而且你還年輕,這就是最大的優勢,找個孩子還小的,隻要用心,肯定跟自己生的一樣。上回介紹你認識的江先生你還記得嗎?他妻子難產大出血死了,現在孩子剛滿月,你隻要用心,肯定能養得跟自己生的一樣貼心。”


  我聽了隻想冷笑,她所說的江先生我還有印象,他的妻子大出血死了後沒多久他就出現在相親市場上了,會是什麽情深義重的人?

  她隻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隻要我身上背負著傅家的名頭,外麵的男人便會跟浪濤一樣前仆後繼。


  我剛想拒絕,就被蘇夫人更用力地把我拉了回去,“你這丫頭,怎麽一點好話都不聽呢,真是,隻有讓你母親來說說你了。”


  “什麽?”我剛一驚訝問出口,就看見了在她身後的我媽,我當即叫了出來:“媽,你來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我媽直接衝上來,拍了我一下,說:“你這個傻子,現在不再找個人嫁了,還想等到什麽時候?等你老了醜了,我看誰還會要你!”


  我一肚子火,沒想到蘇夫人竟然會把我媽搬來當救兵,我媽看著也像是早就被蘇夫人做好功課了的,見我一副厭惡的樣子,立馬把我扯到一邊小聲說:“沈安,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不現在趁傅廣川還在再嫁個好人,你還想在傅家一輩子寡嗎?”


  我早就料到等傅立衡死了,我媽肯定會上趕著再給我找一個,原本我還期待著我外麵流傳著不能再生育的流言,便不會有人肯娶一個不會下蛋的雞回去,但我低估了傅家的影響。


  我媽狠狠瞪了我一眼,說:“難道你還忘不了那個姓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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