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這是你欠我的
我渾身一震,沒想到事到如今趙然還會提起這件事。
他不是已經跟傅寅投誠了嗎,怎麽還要故意對傅寅說起這件事?
“放我下來!”我抓著趙然的衣服威脅他,掙動著想從他手上跳下來,他卻不為所動,手上更加用力地抱穩我,然後低頭看著我,口氣淡淡地說:“夫人這時候為什麽要著急,他隻是你的繼子,被他看見你被其他男人抱著有什麽不對嗎?”
被他這麽一說,我突然停止了掙動,對啊,傅寅現在的身份隻是我的繼子,我又為什麽要在乎會不會讓他不高興呢?
之前的小心翼翼成了習慣,因為知道惹他生氣後再去哄他很麻煩,所以我一直避免著去惹他生氣,尤其是這種因為外人故意而引起傅寅誤會的事情。
可是現在已經用不著了。
而傅寅顯然比我清楚,因為他被趙然這麽一說,生氣的不是趙然說我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因為趙然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做他後爸。
也不知道是趙然沒有料到傅寅會轉變得這麽快,他竟一時沒說得出話來。
而此時傅寅已經一步一步地走下階梯,他一邊朝我們走近,一邊說:“這個女人可能答應你了,但我不允許,因為我不同意像你你這樣出生低賤的人做我的後爸。”
“傅寅你……”我剛準備出口訓斥傅寅太沒禮貌,但到底沒說出口,我又有什麽資格說他呢。
“所以在此之前,你沒資格碰她。”
傅寅說完這句,朝趙然伸出手,意思是讓他把我讓給他。
趙然保持著抱著我的動作沒動,我隻覺得這樣如同被當做物品一般被他們交來換去的很羞恥,稍微動了一下,示意趙然先放我下來。
可是趙然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著傅寅,口氣甚至是有點囂張地說:“傅少難道忘了嗎,我和夫人的婚事是已經征得董事長和沈家同意的。”
“你可以再去問問。”說完這句,傅寅就不容分說地從趙然手中接過了我。
我有點驚訝趙然怎麽這個時候不據理力爭了,而比起趙然,傅寅的懷抱更令我不安,我動了動,對他說:“放我下來!”
“怎麽,他能抱你,我就不行嗎?”
傅寅嘲諷的語氣讓我頭疼,原本就頭暈腦脹體力不支,又在剛剛的掙紮中已經消耗了我剩餘的體力,他這麽一說,索性我也不掙紮了,閉上了眼睛,隻希望再睜開眼睛時人已經是在醫院。
卻沒有想到,剛閉上眼沒多久,就又聽到他冷嘲的聲音:“你就這麽心安理得嗎?”
我一怔,睜開眼睛看著他,問他什麽意思。
他手臂鬆了鬆,我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他衣服袖子,他目光落在我緊緊抓著他衣服的手上,輕笑了一聲,我瞬間明白他是說的什麽,我生氣地抓著他的袖子,說:“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去醫院!”
說著我就掙動了兩下,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傅寅根本沒有想抱住我,我輕輕一動,就從他的手上掉了下去。
“砰”的一聲,我聽到從全身傳來的悶響,屁股先著的地,疼得我眼冒金星,我即便再怎麽想著逆來順受,也不由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吼他:“傅寅!”
“抱歉,手滑。”他一臉無辜的表情,“而且是因為你亂動才掉下去的吧?”
我氣得無話可說,隻好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原本就頭暈,站起來時還踉蹌了一下,我手邊沒有能抓的東西,竟又摔了個狗吃屎。
“噗——”傅寅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我就算有再厚的臉皮在這個時候也不免漲紅了臉,也沒有想到隻是兩頓不吃再發一點熱,竟真的連路都走不了了。
我隻好回頭看著此時站著不動的傅寅,說:“傅寅,你不是我兒子嗎,為什麽還站著光是看著?”
他被我說得臉色一變,但還是雙手插在褲兜裏一動不動的姿勢,他說:“你不是有趙然這個未婚夫麽,幹嘛不去找他?”
我氣得眼前都在一陣陣發白了,也不想想是誰把我從他手裏搶過去的!我隻是想去個醫院而已,為什麽這麽難?
我深吸一口氣,最後隻能抬起頭,仰視著他,說:“你不是說要給我養老嗎?怎麽,我現在還沒老呢,你就巴不得我死了?”
最後傅寅還是不情不願地抱著我上了車,他高傲地昂著頭,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我隻看到了他緊抿冷硬的唇線。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
想了又想,我還是打算跟傅寅說清楚:“傅寅,你這樣留著我又有什麽意思呢,你現在有妻子有家庭,現在你還是傅家唯一的繼承人,又成了蘇家的女婿,等待你的肯定是無限光明的未來,你何必一定要拖著我?”
我苦口婆心,傅寅卻隻回我一句:“這是你欠我的。”
我閉上了嘴,知道再說多少也是無用的,是我傷害他在先,我沒理,所以現在是我該。
一聲不吭地去了醫院,掛號排隊吊水,也不知道傅寅是出於想給我養老的心還是怎樣,這些他都一個人做著,忙忙碌碌的,我都沒機會提醒他傅家有特殊通道。
最後檢查出來的結果是高燒、營養不良,醫生開出的幾瓶水像是要掛到後半夜,我不想讓傅寅在這邊陪我,於是催他回去。
蘇繁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給他,催他回去了,他雖然在電話裏明確跟蘇繁說了是在醫院陪我,但我還是聽到了蘇繁不滿的聲音,她在電話那頭吼:“她是你小媽,不是你老婆,到底是老婆重要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小媽重要?”
傅寅沒回她這一句話就把電話掛了,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出婚後他們似乎相處得並不順利,婚禮後連個蜜月都沒有傅寅就直接投入了工作,剛回到傅氏就是跟著傅廣川去了很遠的地方出差,蘇繁提出要跟著也被傅寅拒絕。
這段家中沒人的時間,蘇繁會這麽針對我也不是沒有一點原因。
我本想說兩句勸他早點回去的話,但剛一開口就被空氣嗆了一下,沒忍住咳嗽了出來。
而就在我低低的咳嗽聲中,傅寅突然淡淡地重複了一聲:“老婆……嗬……”
我一愣,不知道他是想說什麽,就在這時他接著說:“我記得有個人跟我說過,隻要我想,她就是我的老婆。”
我一瞬間沒了聲音,當時情動,我其實也不怎麽記得清自己說了什麽話哄過他。
傅寅伸出手給我掖好被子,繼續用他那似是毫無感情又空寂的聲音說:“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卻沒想到這句話是騙人的。”
我深深咽了下口水,口幹舌燥得我一張嘴就感覺到喉嚨裏跟著了火一般。
“我……”
“沈安,你真狠,我說過那麽多次喜歡你,你卻依舊無動於衷,是不是我的感情在你眼裏看起來隻是十分可笑?”
“一開始也就算了,我那時還能理解,畢竟聽一個年級比自己小,毛還沒長齊的小子說喜歡,確實挺可笑的,而那時,你從未正麵回應過我,就是為了利用我向傅立衡複仇是不是?”
“故意拖著我、試探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為你所用是不是?”
他就坐在我病床旁的座椅上,雙腿姿態優雅地交疊著,腿上放著一本打開來的書,卻隻是做個樣子,他用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告訴我,他從一開始就知情,之所以還會心甘情願地跳進我的陷阱裏,純粹是因為他放不下我。
他說:“我實在無法想到,那個還會出現在我夢中的女人竟然是我爸的妻子,我一直幻想的對象是我小媽……哈哈……”
他也隻能覺得可笑了吧,可現實就是這般可笑,如果當初我在找到傅品後戛然而止,後麵或許就不會有這麽事情。
傅立衡……或許都用不著他死……
我隻能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劃過眼角,落入鬢發。
後來我被驚醒,是因為感覺到有人在摸我,我嚇了一跳,發現竟然是傅寅,他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我的病床,不知何時已經長成成年人般高大魁梧的身軀密密實實地掩去了光線,連他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而此時更加令我驚訝的是他放在我衣服裏的手,我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質問他:“你幹什麽!”
我的聲音發著抖,泄露了我的擔心,之前我還疑心傅寅怎麽不帶我去傅氏旗下的私營醫院,特意跑到公立醫院來排隊掛號,難道不覺得麻煩嗎,原來是等著這麽一出。
隻有簾子隔開的空間,稍微風一吹就能看到隔壁病床人的鞋,我不敢喊出聲,隻能低聲警告他。
誰知他笑了一聲,說:“怕什麽,這裏沒人認識我們。”
我死死抓著他的手,冷聲說:“可是你也不能做出那種事!”
“什麽事?”他直白反問我,我一滯,沒敢繼續說下去,傅寅摸我的手法很熟悉,我一瞬間還以為他是想做那事了……
我慢慢放鬆了下來,也是,他又不是沒嚐過,他應該早就吃膩了的……
而還沒等我慶幸,完全鬆下一口氣,他的手又繼續動起來,狠狠抓著我的胸前,大力得我痛苦地皺了眉。“傅寅……”我不由疼哼出聲,他的表情卻冷硬得可怕,他冷笑著說:“你不是隻有這個了嗎,那就繼續給我呀……我總不能白養你老吧?”
我嚇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緩緩送入身體的藥效開始發作,我開始變得瞌睡無力,也越來越抓不住他,隻能說:“傅寅,你現在還做這個,還有什麽意思呢……”
“我說過了,”傅寅的聲音冰冷得可怕,“這是你欠我的。”
話音剛落,我便感覺到身下一痛,不知什麽時候傅寅已經抬起了我的腿……而我的下身,與他緊密貼合著……
我疼得眼前一陣陣發白,傅寅不是沒粗暴過,但也隻有被我激怒的情況下,而數不清的交歡,讓我瞬間明白他這是故意。
疼也隻能咬著唇忍著,我一聲不吭,傅寅便也什麽話也不說,隻在我身體裏釋放著,我沒忍住渾身發抖,等他的手在我下身經過時,我更是猛的一抖,聲音沒控製得住,直接漏了出來。
他把他手上的液體抹在我的肚子上,一邊用涼薄的聲音說:“原來你被不喜歡的人上,也會濕啊,我爸以前上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濕?”
我完全沒有想到會從他的嘴裏說出這種話來,騰出一隻還能動的手就朝他嘴巴扇過去,卻因為動作遲緩被他穩穩接住,我氣得渾身發抖,盯著他的眼睛說:“傅寅,我承認我騙你是我不對,一直以來我也隻是想利用你,但是我該給的也給了,該還了也還了,如你所說,我什麽都沒有,難道你還沒有厭倦我這幅身體嗎?”
“厭倦?”傅寅聽到我的話如同做夢一般笑了出來,“要是可以,我也不想繼續喜歡你,喜歡你這樣的人實在太累了,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呢,誰叫我隻喜歡你……就算是跟爺爺在外麵的這幾天,我都在想你,怕你在我沒看到的地方偷偷跑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可是家裏又沒有真正肯聽我話的人,他們說到底都隻是爺爺的人罷了,所以我才讓趙然看著你,整個傅家,也隻有他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不是麽?”
我感覺到體內的東西又作亂起來,一邊驚訝他竟然能這麽快重振旗鼓,一邊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地說:“不、不對,還有一個人。”
他動作一頓,然後才想起來,說:“是啊,還有蘇繁。現在隻有爺爺不知情了呢,不過他知道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吧,不,隻能說讓不讓他知道,是看我的心情了,我隻要說你是為了報複傅立衡才主動接下了這什麽給傅立衡找私生子的鬼任務,而傅立衡是因為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才被氣死的,你說爺爺要是知道了這些,他會放過你嗎?”
我滿是絕望地聽著,完全沒有想到曾經的利刃會反過來麵向自己,我不停搖頭,求傅寅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傅廣川。
他停下動作,直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勾了下唇,說:“行啊,你自己把腿張開。”
我不知道傅寅到底是為了什麽,可能真的隻是讓我還欠他的債吧,他隻毫不留情地索取著,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若是他一開始便是這樣倒也無所謂,隻是在體驗過他的溫柔與細致後,再被他這般不當做人一般玩虐著,我就深深感覺到,他是真的隻是不想讓我好過。
“對了,我的第一次還是被你主動張開腿拿去的呢,我怎麽能期望你這樣的人有什麽羞恥心呢?”
他一邊毫不留情地動作著,一邊語氣冰冷地說。
“你自己也說了你除了自己別無所有,看樣子是早就用同樣的方法哄過傅品了吧,我那時早就猜到,但我不願意去相信,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夠蠢,竟還一廂情願地相信你是幹淨的!”
幹淨的……聽到這個詞我笑了出來,早就在我媽把我送上傅立衡的床上時,我就不再幹淨了。
我笑出聲,傅寅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妙,冷聲警告了我一聲:“小點聲,你想讓醫生護士都過來圍觀嗎?”
那一瞬間我真是覺得無所謂了,若是真的被人捉奸在床,誰比誰更難堪還說不定。
傅寅見我根本不為所動,氣得皺緊了眉頭,見警告沒用,最後隻好伸出手用力按住我的嘴巴,同時身下速戰速決。
傅寅下床收拾自己的時候已經是神清氣爽,我一身狼狽被蓋在棉被下,耳邊隻有衣服摩擦的簌簌聲,突然一陣不適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將我從神遊狀態中驚醒。
傅寅接起電話,聲音是不耐煩:“幹什麽?怎麽還打電話?我不是說了我在陪小媽,人不在公司嗎?”
蘇繁委屈的聲音直接從電話那頭爆了過來,她吼著:“她不過是發了個燒,你幹嘛要陪她到深夜!你就這麽舍不得她嗎!傅寅最好搞清楚了,現在我可是你的妻子!新婚妻子!你現在陪的人應該是我!而且她不是還有趙助理嗎?剛剛我已經打了電話給他,他應該會去陪她的,你快點給我回來。”
“好了,知道了。”
說完這句,傅寅就煩躁地掛斷了電話,被掐斷的前一秒,我似乎還聽到蘇繁的聲音。
我躺在病床上,冷笑出聲,正在收拾自己的傅寅被我突然的笑聲驚到,停下手來,冷聲問我在笑什麽。
我說:“傅寅你說我絕情,可是你比我還絕情。”
他聲音猛地變冷:“你什麽意思。”
“我起碼還給你上了這麽多回,可是蘇繁呢,她可有碰到過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