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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我們還有無盡的將來

  我早就料到蘇繁遲早會把矛頭對準我,所以並不意外她此刻的舉動,隻是她用的力氣太大,我被她捏得疼得皺起了眉。


  “蘇繁,你放開我。”


  我想讓蘇繁先放開我,卻沒想到她一下抓得更用力,用力將我往她那邊一扯後,她雙眼含恨地看著我,說:“沈安你真惡心,一把年紀了,還勾引自己的兒子,你到底要不要臉!”


  我被她這一句罵罵得愣了一下,然後便笑了出來,我早就對傅寅說過,若是有一天我和他的事情暴露了,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而在蘇繁這裏,尤其是。


  蘇繁看見我笑,更加生氣,抓著我的手更加用力,她的指縫中,我的手都被她捏得白了。


  “你笑什麽!”


  被她這麽一吼我也不笑了,反而沉靜地看著她,她臉上的憤怒又變成了不解,我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問她:“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麽?”我問得太突然,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我說的是什麽。


  我慢慢從她手中掙出自己的手,說:“不如說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和傅寅的事。”


  我話一落,蘇繁的臉色就一變,她十分緊張地看了一圈周圍,確認周圍無人後才惱怒地看著我,“你瘋了!”


  我不覺得我剛剛的話裏泄露了什麽,何況這裏是傅家,他們早就對我和傅寅的事情習以為常,因為有小媽繼子這一層紗擋著,很多人還以為傅寅是為了穩固在家中的地位,才對我孝順尊敬。


  而蘇繁這樣緊張,則更能說明她比我更加害怕事情暴露。


  我仍是一臉淡淡,蘇繁以為我是故意,更加暴怒地說:“沈安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繼續循循善誘:“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告訴我,我想知道。”


  蘇繁眉頭皺得更緊,直問我腦子有病沒。


  我想蘇繁是不會告訴我真話了,其實我也不意外她會知道,傅寅在麵對她與我的態度差別太大,一開始她還以為能通過討好我來博得傅寅的關注,後來也許是直覺厭惡,她就不來接近我了。


  蘇繁看我的眼神愈發跟個瘋子一般,竟也忘了哭泣了,狠狠丟了一句“神經病”後就打算回去。


  “你想跟傅寅結婚嗎?”


  我一句話就叫住了她,她回頭狠狠瞪著我,問我到底想說什麽。


  我說:“你也知道光是結婚是關不住他的,結婚之後,你想怎麽辦?”


  “你什麽意思。”蘇繁還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說:“除了蘇氏,你能給他的也沒什麽了吧,而且你確定光是蘇氏能哄得住他?”


  其實外麵的傳聞我也有聽說過,他們都說傅寅是為了財產才接近蘇繁的,雖說不知道是喂了蘇繁什麽藥使得她鬼迷心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傅寅是看中蘇繁的身世才朝她下手的。


  有個十分酸的人說過,當時會場那麽多人,他怎麽偏偏選中了蘇繁。


  話說得是有點牽強了,但在所有人眼裏,傅寅確實是個勢力又愛財的小人,他的出生決定了他在上流人的眼裏永遠不會受正眼相待,所以給了蘇繁錯覺,以為能用財產鎖住他。


  於是她這時說著話的樣子也十分驕傲自信,她說:“我爸說了,等我結婚,就拿蘇氏做嫁妝。”


  她一時的迷惘我不想去提醒她,便點了點頭,讓她回去了。


  她回去後我又在傅家的花園裏坐了一會兒,因為傅寅他外婆的辛勤勞作,花園早就變成了菜園,而這段時間因為無人打理,更顯得荒蕪起來。


  傅寅的外婆因為在傅家無一點存在感,所以即便是傅寅將她接了出去後,也沒有多少人問起和在意,我想也是因為這個,傅寅才有了錯覺,以為我和他能輕易從傅家逃出去。


  但事實上確實沒有多困難,晚上我從大廳裏出去時,隻有管家問了我一句要去哪。


  若是沒有傅寅提前告訴我借口,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傅家住著的這幾年,我從沒晚上外出過,因為無處可去,也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去。


  我說:“同學聚會。”


  管家不疑有他,還在我身後十分恭敬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回頭朝他笑了一下,老管家也十分客氣地回我以微笑。


  我原本以為當我離開傅家時我會大鬆一口氣,卻沒想到此刻心情十分平靜,等一路走到與傅寅約定好的地方後,傅寅打開車門一把將我拖進來,然後將我死死抱著,說著太好了太好了。


  我覺得他這口氣有點奇怪,便問他怎麽了。


  他這才放開我,眼睛朝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說:“我怕暴露,特意叫你晚點出來,可是我一個人在這裏等著的時候,我發現時間過得好難熬,我好怕你不來了。”


  我微微一怔,然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說:“傻。”


  他這才對我咧嘴一笑,下一秒人就湊了過來。


  我沒有躲避,與他順理成章地接了一個吻。


  等一吻結束,他才放開我,這才發現我出來時什麽都沒有帶。


  他驚訝問我怎麽一件衣服都沒有帶。


  我說傅家裏沒有一件東西真正屬於我,所以我什麽都沒有帶。


  我說完這句話後,傅寅深深地看了我一會兒後,才重重點頭,說:“對,我們什麽都不要他們的,我們走。”


  “嗯,”我點點頭,然後問他:“你想去哪?”


  他沒回答我,反而是問我想去哪。


  外麵的世界紛亂複雜,但又五光十色,是我從沒見過的精彩與新奇,可惜這麽多年我除了被父母安排出國留學,實際上根本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沒去過。


  我說:“沒有,全聽你的。”


  “好。”傅寅大大地笑了出來,看樣子是早已經有了準備,我放下心來,坐好了後拉上安全帶,等他帶我去未知的地方去。


  傅寅說他用自己的錢買了一輛車,怕我挨餓受凍,後備箱裏還準備好了水食物和毯子。


  他的細心周到讓我意外,但一想到與我不同,他是策劃已久後便又想通了,於是朝他道了一聲謝,與此同時,疲憊湧上全身,我隻想睡。


  傅寅卻精神百倍一樣,十分囉嗦地說著他計劃接下來帶我去哪個城市,去看什麽樣的美景,品嚐怎樣的美食,他盡管早就習慣了又恨擅長自娛自樂,但還是能發覺我的態度敷衍,便輕聲問我怎麽了。


  我想這個時候的我得表現得十分雀躍,才能符合一對明明互相深愛卻又受壓迫無法在一起的戀人的樣子,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勉強自己,隻好朝傅寅抱歉地笑了一下,說:“真對不起,我真的好累,讓我先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


  “好。”傅寅倒是很爽快地點了頭,讓我躺到寬敞的後座上,細心給我蓋上毯子,讓我好好睡一覺。


  我發現他竟是打算開一夜車的打算,便問他為什麽不先找個酒店住下。


  他說他這是怕傅廣川發現,所以要連夜離開這個城市。


  離開這個城市。


  我被他這句話驚到,不知道他突然提出要帶我離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傅廣川和蘇世成不打算放過他的事情。


  這些我肯定不會去問,隻笑了笑,欣慰他的安排周密,然後在他的哄睡聲中睡去。


  模模糊糊睡了很久,我睡得不舒服,便又醒過來,一睜眼看到傅寅冷硬的臉閃爍在路燈明明暗暗的燈光裏,他的下頜線流暢優美,卻在這時有種不自然的緊繃,想必他的心裏也是十分著急吧。


  “阿寅,”我叫了他一聲,他應聲在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一張口是許久不開口說話的沙啞,卻是帶著笑意的:“醒了?”


  “嗯。”我的聲音也沙啞,可能是因為車裏太幹燥,他隨即開了一瓶水給我喝下,我喝了一口後,覺得好受了一點便把瓶子遞過去,他卻不著急拿瓶子,而是往後伸出一隻手,握住我的。


  我低頭看他的手,骨節分明又皮膚白皙,寬大厚實掌心溫度燙人,我從他的手中察覺到他的不安和緊張,便握緊了他的手,告訴他沒事。


  聽到我的話,他短促而快速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回頭時那嘴角的笑意已經到了耳根,耳朵尖似乎是被霓虹染紅,帶著種天真的可愛。


  一瞬間我心情也沒那麽沉重了,也期待起他會帶給我的未來。


  我問他還需要開多久,他指著地圖跟我說下了這個高速後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我嗯了一聲,其實根本不知道他所指的地方是哪裏。


  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問,我失蹤了的消息應該要緩幾天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但傅寅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大張旗鼓地找起他來,一個他外婆就是拉著他回去的風箏線。


  我不知道他把他的外婆安排到了哪裏,也不打算去問,隻是他帶著我去旅館開房時,大大方方地拉著我的手,跟人家要一間房時莫名有種理直氣壯的口氣。


  明明被人家開房大媽不停地白眼。


  他卻跟完全沒看見一樣,拿了房卡就趾高氣昂地上樓了。


  我清楚地在身後聽到一聲歎: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沒忍住笑出聲,傅寅還奇怪問我怎麽了,我輕輕晃了晃被他還抓著的手,他一瞬間明白,臉通紅地說:“怎、怎麽了嘛……”


  我笑得更加燦爛,走近他時在他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小孩子。


  傅寅確實不喜歡我叫他小孩子,這回也不例外,他手上用力,把我往回拉了一下,我一驚,正要問他怎麽了,就見他一臉認真地說:“我就是想這樣,不,是我一直都想這樣,在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想牽著你的手,走在校園的大馬路上,我想像學校裏的其他情侶一樣平時一起上課吃飯,周末去附近的城市玩,在小旅館裏開房,你會因為害怕小旅館裏的安全措施不好,害怕地躲進我的懷裏……”


  我被他突然的話給驚到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認識我的時候還隻是個窮小子,盡管能用一張臉騙人,但確實能給“女朋友”的隻有這些,但我想,如果真有這麽一個女生的話,她應該也是很幸福的吧。


  我怔了怔,最後還是用調笑來敷衍他的認真:“破爛的小旅館?你就這麽居心不軌啊?”


  傅寅被反應過來我是在敷衍他,愣了一下後鬧了個大紅臉,說:“怎麽了嘛,我喜歡你,當然想幹那事了……”


  說到後麵聲音越小,我沒聽清,但也被逗笑得不行,傅寅說的也沒錯,在一開始,他就是忍不住對我的欲望,才會對我言聽計從。


  傅寅被我這麽一說,好像真的開始反省起自己的不對來,小聲問我這樣是不是不好。


  我明知故問一般問他什麽不好。


  “開、開房……就想跟你做……”


  他聲音很小,我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他還這麽害羞,而他一直以來也隻是交了個名義上的女朋友,沒多久就分,可能還真沒有帶女朋友來過這種地方。


  我朝他眨眨眼睛,說:“那你還愣著幹什麽?”


  他不解,我急得隻好晃他的手,說:“快點開門呀,房卡在你手上,人家都要懷疑了。”


  他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房卡才反應過來,急忙刷卡進門。


  一進門我就吻住他了,他明顯一驚,但在我的挑逗下很快投入到這個吻中,一吻結束,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說:“除了做愛,你還想跟女朋友做什麽?”


  那天晚上我們一直到淩晨才睡去,我疲憊不堪,傅寅卻好像還是很精神的樣子,我剛睡下一會兒,我就聽到他在叫我,我隻想睡,推開了他捉弄我的手,說不要煩我。


  他笑嘻嘻地湊過來,不厭其煩地親吻我的臉,笑著說:“別睡了,天亮了,我們出去玩吧。”


  “不要……”我含含糊糊地推開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要睡啦……快起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再睡下去天就要黑啦……”


  我明明困得要死,傅寅卻非要跟個煩人的蒼蠅一般在我身邊轉個不停,他在我身邊轉了很久,發現還是無法叫醒我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隻好再次連著被子抱住我。


  私奔出來的第二天便被我們這樣睡過去,等到晚上一起吃飯了,傅寅還怪我,說都怪我睡得跟死豬一樣,害得我們白白浪費了一點。


  我都不知道傅寅會這麽囉嗦,煩不勝煩,連飯都吃不好了,我摔了筷子,說:“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把我弄得這麽累的,你還好意思說!”


  傅寅被我這麽一罵,也沒了氣焰,委委屈屈地戳著香腸,我不想看見他不高興的樣子,便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到他身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才說:“別生氣啦,一天有什麽,我們還有無盡的將來。”


  傅寅被我這一句話哄到,接下來的時間裏都很高興,他帶著我一起逛街購物,雖然他說了隨便我買,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還說他準備充分,臨走前帶足了錢。


  我知道他這樣故意多說一句話是為了讓我放心,可能還是怕我習慣了大手大腳的富太太生活,一時間陪他過苦日子還不習慣,總是在暗示我他想辦法從傅氏弄走了不少錢。


  我沒去怪他,但仔細說起來他這樣的行為確實無恥,都跟人家斷絕關係了,吃飽了還打包帶走,不是強盜行徑嗎。


  但我到底什麽都沒有說,而說是購物,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好買,頂多買一兩件貼身衣物,漱洗用具,而在人來人往的大超市裏兩個人站在巨大的貨架前比對著商品時,竟給了我一種我們真的要這樣精打細算地過下去的錯覺。


  一瞬間,覺得還行。


  一旁的老奶奶戴著副老花鏡問旁邊同樣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說這個牙膏是不是他們經常用的。


  老爺爺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後,說老奶奶怎麽總是記不住一直用的牙膏是什麽包裝,還要我來看。


  老奶奶當即很生氣地說不問你一下等會你用起來又叫,說我買錯了。


  老爺爺一見老奶奶生氣了,連忙道歉,哄她,過了一會兒又指著不遠處,很驚喜地說哎呀老伴兒你看那邊這款牙膏促銷呢,咱們趁機多買一點回去,省得以後經常要過來買牙膏。


  老奶奶便又說起老爺爺不節約,買那麽多牙膏回去當飯吃嗎。


  兩個人又吵又鬧地從我們身邊經過,不知何時,原本還在看著牙膏牙刷的我們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那邊的兩個人身上,等他們一走遠,傅寅就突然抓了一下我的手,我剛回頭看他,他就握著我的手低下了頭,問我:“安安,你說我們以後也這樣好不好?”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竟被剛剛走過去的老奶奶搶白,她指著她老伴兒說:“姑娘別找這樣的人,買個牙膏貴個兩毛還跟你叨叨叨,煩都煩死了。”


  我不由笑出聲,這時她走遠了的老伴兒催她,快點。


  老奶奶不高興地挪動腳步,嘴裏說他,催催催,就知道催,就是被你催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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