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練功
兩人去了浪回峰的守山長老那裡，將此次事件報備。
進去前，楚心就提醒黃小豆，讓他全聽自己的。
黃小豆想想，畢竟這裡不像以前的學校，還是讓楚心這個原住民來說吧。
但黃小豆沒料到，楚心編起瞎話來，那是神鬼都信啊！
「我們過去時，他們跑的太快，沒看清楚長相，只知道是竹青衣衫的。被欺負的好像是個外門弟子，黑色衣服，是為師姐或師妹。」
守山長老看了看兩人特殊的弟子服，認真的回復說會嚴查。兩人這才離開。
出來后，楚心對黃小豆道：「這種事，和自己親近的師父講起可能會有用一些。只是掌門不在，我若是真抓了人去浪回峰找師父，我猜著，就離我搬離玉璋台的日子不遠了。」
黃小豆細想想，還真有這可能。「知道做女子不易了吧~」他道。
楚心沒說話，心中卻是默認的。
這一年的時間她與黃小豆不算完全的比肩並進，獨自一人的時候，瑣碎真是不少。被各峰的師兄暗送秋波常有，明通款曲之事也不少，更有奔放著想讓她直接從了……
還好她自己有些本事。之後就不怎麼拒絕韜悟獻殷勤了。反正這是正牌師兄，總逃避也不是事兒。而且……她也有一些私心。
她側臉仰視黃小豆，心想：這傢伙似乎對韜悟有些意思，若是我促成兩人之事，也算了了他的一樁心愿吧！
想到這裡，她莫名有一絲難過。若是那樣，是否會對不起香消玉殞的表妹善芝靈？那個他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想她遭遇什麼劫難的小女孩。
其實善芝靈並不是他親表妹，而是嫡母那邊的姐妹家的孩子。從小就愛美，還有些任性虛榮。少不更事之時便許下宏願，要嫁給這世上最英俊的男子。
那時小，整個未央城都未逛遍，她就認準了自己是這世間最好看的男子。若她還在，看著這青山門中成百上千的出塵奪目的優秀弟子，她，還會覺得自己是最英俊的嗎？
楚心苦笑。覺得自己英俊又有何用？師父那樣樣貌超群、功法出色的男子尚不能留住所愛，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黃小豆不經意的轉頭，就見楚心直愣愣的眼神，嚇了一跳。見她臉色不太好的轉過頭去，便討好的笑笑，道：「怎麼？是被自己給帥呆了嗎？」說著話，還不老實的用肩膀撞撞楚心。
楚心被他撞的往前踉蹌一步，穩住身形后，就運了功力，類似於千斤墜的一種。黃小豆再撞就撞不動了。
「女孩子都喜歡英俊瀟洒的男子嗎？」楚心忽然這麼問。
黃小豆愣住，然後理所當然的答道：「那是自然。」然後又虛心求教道：「是不是男孩子都討厭女孩子這麼說啊？」
楚心搖搖頭，又問道：「什麼樣算英俊瀟洒？」
黃小豆想了想，「嗯——」了半天，才道：「像我師父那樣的是最最英俊瀟洒的！然後你師父是風流倜儻！這兩種，女孩子都喜歡！」
楚心道：「可你說的這兩位，身旁都沒有伴侶。」
黃小豆打了個磕巴，「這，這是，這是因為吧，喜歡他們的女人太多了，不知挑哪個唄~」
楚心苦笑搖頭。
一時間靜了下來。
黃小豆過了一會兒出聲道：「其實我沒出息的很，我只想長相普普通通，然後找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共度一生。如果我長的太好看，我怕我喜歡的帥哥太多，挑不過來，就錯過了對的那個；如果他長得太好看，我怕我看不住他，被別的漂亮姑娘給拐跑了~」
楚心這回是真笑了。但她笑也是清風拂面一般，連點兒聲音都沒，因此黃小豆根本就不知道她笑過了。
「你呢？知扇？」黃小豆輕聲問道。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楚心覺得心中有根弦被撥動了一下，似乎有一段遺失的記憶掩藏在弦下，雖已被觸及，卻像個嬌羞的女子蒙著紗，羞羞澀澀不肯露出容貌來。
綳著的身體也松垮下來。
黃小豆見她失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輕柔的，不似韜悟那般重手重腳。
楚心回過神來，道：「我？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黃小豆不樂意道，「自己的想法要是自己都不清楚，那還有誰清楚呢？」黃小豆又拿出撒嬌耍賴那一套，「我不管，我說了那麼多，你總得也說點什麼~」
楚心抿抿嘴，道：「我在家裡行三，是個庶出的孩子。但我爹很偏寵我。嫡母與兩位兄長都不待見我。我長的好看，就說我是個花架子，擺在那好看而已。於是我讓爹給我找了老師，學字；他們又說我就是個裝了墨水的繡花大迎枕，我不開心，爹就又找了教導武藝的老師。
我學的很賣力，可如何都趕不上兩位哥哥，他們經常拿教導我的幌子，將我打的遍體鱗傷。我娘便幫我上藥，不讓我再學，說什麼都不如命重要。
那時，善芝靈也常去看我，她咬牙切齒的說我真笨……」
黃小豆猝不及防就被為了一嘴身世背景。眼見著楚心就要長篇大論的講下去，他連忙打住，道：「你和我這些幹什麼？我又不嫁過去做媳婦，知道你那麼多家世幹嘛。」
楚心似是被嫌棄了，之前那一絲的難過好像有擴大的趨勢。她趕忙道：「可你現在是那邊的兒子啊！之前因為蓼山門獸潮災害嚴重，因此那邊的兩位哥哥顧不上我，如今獸潮雖未全退，但也有空閑兩個門派間交流人文了。我怕……」
黃小豆忽然意識到他現在才是花知扇，一臉驚恐，立即跳腳大叫道：「這個比做媳婦兒還嚴重啊！」
「不過你也別太緊張，我的兩位嫡兄未必有心情來看我……」楚心說道這，卻忽然意識到黃小豆再怎麼說也是青山門掌門弟子，自家嫡兄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想生事的，從小到大，這兩人從不放棄機會踩自己！
楚心想到這，臉上除了憤恨還有緊張，一把拉住黃小豆道：「算了，總之你的功夫還得練！走，去練功！」
黃小豆立即換上哭喪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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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又至半夜，黃小豆和楚心從後山回來，楚心直接進瀑布沖了個澡，出來用冰法去除水漬。
黃小豆卻想回去泡熱水澡，只是擦了擦臉就嚷嚷著要回去，在楚心的監督下，這才用了下除塵之法。
進了玉璋台才發現今日的玉璋台分外熱鬧，與幾個熟悉的師姐打了招呼，這才知道是扶桑大藥師回來了！
黃小豆快步走回小院，果然正房以及自己的那間房間都亮著燈。
他先去正房拜見了扶桑大藥師，十分不湊巧的，趕上了大藥師要洗漱，他連忙接過盆，去院中打水。
蘼蕪聽到院中動靜，一出來就見一身水綠衣衫的黃小豆，分外激動，「溪風師……兄！」
黃小豆側頭對他笑笑，道：「怎麼？一年沒見，連師兄都不敢認了？」
蘼蕪靦腆的笑，燭火應得他眼中亮晶晶的。看上去應該回來有一陣了，也換上了水綠的弟子服。
「伺候」扶桑大藥師洗漱完畢，黃小豆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跟著他的還有造夢獸雪球。
雪球這一年都是和黃小豆睡的，見到蘼蕪眼生的很，很不友好的「昂昂」叫。
蘼蕪見它卻是眼色一暗。
「溪風師哥，這，這造夢獸……」蘼蕪有些緊張的問。
黃小豆抱起雪球，對蘼蕪道：「師弟別怕，這小傢伙認生，估計是不記得你了，你喂它兩天，它就和你熟了！」
蘼蕪臉色有些不好，他隨便應了應聲，道：「溪風師哥也要洗臉吧，我去打水。」
黃小豆把雪球放進它自己的窩，脫了外袍，道：「不用了師弟，我先去灶房燒些熱水，正好你也剛回來不久，不如也泡個澡吧！」
蘼蕪臉熱，卻是心中歡喜，道：「好啊~謝謝溪風師哥~」
黃小豆承認，自己是個自制力以及自律能力都不強的人。
他泡在浴桶中，十分愜意，水面上還鋪了一層乾花瓣，也算是一種養顏的葯浴。其實也算是遮擋一下視線，嗯，別人的視線~反正這具身體自己早就忍不住看了個遍。他也不自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楚心背地裡肯定也禁不住這種誘惑。
那邊的蘼蕪在磨磨蹭蹭的脫衣服，本以為兩人可以「坦白相見」了，但沒想到溪風師哥竟然在兩個浴桶間拉了屏風！而且溪風師哥還在最裡面，他在外面！
蘼蕪進了浴桶，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清了清嗓子，道：「溪風師哥，要不……我幫你擦背吧~」
讓個男孩子給自己擦背？NO！這個不可以有！雖然咱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正經起來也很是人的！這種荼毒花季小少年的事情，自己是堅決不會做的！
於是他義正言辭的拒絕，道：「不用了，師弟，我不喜歡搓澡。」
蘼蕪一臉失望，還想再勸，可張張嘴，終究沒說出口。
兩人邊泡澡，黃小豆邊問了蘼蕪出去的一路見聞，順便對自己沒能去找他而感到抱歉。
這一聊就聊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水都涼了，黃小豆覺得自己都要泡腫了，而外面的小夥伴絲毫沒有起身穿衣的自覺。沒辦法他只好開口道：「哦，師弟，我要換洗的裡衣忘了拿，你能幫我回去拿一下嗎？」
這法子果然好用，蘼蕪立即站起身，道：「溪風師哥你等等，我穿好衣服就去。」
「嗯，麻煩師弟啦~」
「怎會~」蘼蕪極其迅速的出了門去。
黃小豆趕緊出了浴桶，擦擦乾淨，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拿了衣服出來的蘼蕪一臉受騙了的感覺。
黃小豆不好意思道：「哎呀，是我太粗心，你跑出去了我才看到，原來衣服就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我還以為沒拿~」
蘼蕪還能說什麼，只能暗自遺憾，「噢」了聲，兩人回屋，各睡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