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邪宗動向
寒泉這丫頭,雖說平日裏不聰明,對於用心的事卻都能辦的不錯。
此刻不管離歡,兀自翻閱那本古籍。看著手法熟練,離歡也明白這丫頭恐怕是沒少用心了。
翻閱片刻,寒泉纖長手指朝那古籍上文字點了點。
“離歡哥哥你看!”寒泉轉頭看向離歡,將那古籍上的字背誦:“這上麵說,往生草不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卻可重鍛骨骼,再塑身軀。”
那丫頭水汪汪眸子裏麵,閃過好奇。
撓撓腦袋,不太明白:“這不是矛盾嗎?重鍛骨骼,再塑身軀……”寒泉細細品味那話裏的意思,問道:“這不就是生死人肉白骨?有什麽區別嗎?”
寒泉所翻閱的這本《寶器明察》離歡知道。這算得上是睹星之內尚有年頭的一本書了。自己曾經閑來無事倒也翻看過。隻是當時去看,一來是真的閑得無聊,二來就是對李一凡曾經的事情有些好奇而已。當時翻看也隻是翻看,並未過多在意。
隻是這次,寒泉這一向不靈光的腦子發現了這一點,到也讓離歡覺得有些詫異。
這《寶器明察》乃是幾百年前天之州,天創王朝蕭氏皇族所創。後來幾經輾轉才到了睹星手裏。對於四合神洲諸多學問士子,考究先生而言。這《寶器明察》絕對算得上一本奇書。
有如此讚譽,不僅因為其上記錄的四合神洲諸多神奇寶物的介紹。更因為其真實性。這本《寶器明察》之上字字句句都是即時改撰的真情實況!極度嚴謹!就比如寒泉所背誦的前半句,往生草不可生死人肉白骨。這一句便是因為四百年前李一凡曾經親身證明這往生草並沒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才被編進這《寶器明察》中。要說這普天下找一本完全真實,毫不誇張的書籍古典,便是非這《寶器明察》莫屬了!
可問題就在這。正因為這《寶器明察》編撰之嚴謹,句句都有事實證明而寫。才讓離歡覺得更不對勁。很簡單,正如寒泉所說的。
什麽叫“不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卻有重鍛骨骼,再塑身軀之能呢?”這後半句的“重鍛骨骼,再塑身軀”一定也是有人親身試過吧?可具體是什麽意思呢?
離歡思索半晌也想不通。麵對這種情況,離歡從來都有著自己的解決方法。不解決就好了!再加上自己本就因為李一凡的緣故,對那往生草,浮塵珠之類的所謂寶物沒什麽興趣,反而有些厭惡。
此刻又是一把掐住寒泉的臉蛋兒,笑道:“你成天沒心沒肺,好不容易上進些,怎麽盡是看這些沒用的?”
寒泉的運氣從來不錯。含著金湯匙生在個四大宗財富之最的月寒神府,做了月寒寒氏最受寵也最為天賦異稟的天才三小姐。進了睹星,又遇見離歡和楚故兒一對兒哥哥姐姐照顧,從來沒受過什麽苦。要說最聽誰的話,也便是這對兒哥哥姐姐。
可是相比之下。在寒泉這裏,大多數的情況下,還是那位“故兒姐”的名號在自己這裏更管用一些。至少楚故兒教訓她,她可從不還嘴。
換做離歡就完全不同。推開離歡,寒泉不服氣:“離歡哥哥整日不說好話!我上進些,怎麽就看了沒用的?”
瞧著這丫頭不服氣,離歡也看的慣了,坐在其身旁。嘲諷道:“這上麵奇珍異寶哪件你有?還不是沒用的?……”
“我當然有了!”寒泉氣鼓鼓打斷離歡,又兀自停下來。聲音低了不少,哼哼道:“就是不知道這書上怎麽便沒有……”
“哦。……”
離歡點點頭:“是這麽回事兒啊……”若有所思中卻再次嘲諷:“那就證明你那東西根本算不得什麽奇珍異寶唄!”
離歡這樣嘲諷,寒泉自然更不服氣。口口聲聲自己手裏有的是寶物!兩人又吵嘴幾句,離歡便離開。
其實自己來這兒,原本也便是出去久了回來看看自己這妹妹而已。太多正事兒,離歡也無暇再多說什麽。隻是那寒泉不舍。吵嚷著離歡又要把自己甩在這兒,一陣要死要活,上吊跳河的潑婦把戲,差點滿地打滾。離歡無奈之下,也隻好半推半就答應了過些日子再來。
第二日傍晚。那吃韭菜的胖子在罔尊辦事廳等候多時。
見離歡身影,胖子往嘴裏塞了什麽,咀嚼幾下囫圇吞棗下了肚子。隨即腳下快跑兩步到離歡身旁。
臉上露出些憨笑:“七殿下。”
離歡本來留這胖子在羅之州跟沒羽營完成對接事宜。隨意琢磨著這胖子也該回來,這胖子也就這麽出現了。
臉上微笑卻不吃驚,淡然道:“事情辦妥了?”離歡說著坐下。
“嗯。辦妥了。”
洪韭點頭,隨即豎起大拇指,不禁讚揚:“要不怎麽說陛下是武君呢!效率就是高,昨日殿下剛走,今日上午那海貂寺便宣讀詔書,送到了沒羽營。”
“嗯。”
離歡兀自點頭,沒說什麽。
其實也倒真沒什麽好說。這結果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如果非說有什麽出入的地方,恐怕是這旨意傳達的時間,比自己預期的還晚一點。畢竟那沒羽營是塊燙手山芋,趕緊甩出去才最好。
離歡知道,這位陛下心裏也清楚。雖說兒子還是兒子,皇子照是皇子。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昔日那個慵懶的十歲孩子已經成為今日慵懶的罔尊門主。雖說慵懶不變,這身份畢竟變了太多。若是事情有所拖延,怕是到時候那慵懶性子犯了,仗著罔尊門主的身份偏是不接那沒羽營,耍一套無賴德行。到時候這位陛下求不得也怒不起,可也夠這位陛下煩心……
倒不如趕緊把這燙手山芋甩出去,這樣一來最痛快!那位陛下不用煩心,那些殿下也省著籌謀了……
“那沒羽營中沒起什麽事端吧?”離歡再問道。
洪韭一邊為離歡斟上一盞茶,一邊說道:“陛下聖旨都到了,沒羽營還如何再起什麽事端?七殿下放心吧。”
一邊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塊印著鎏金“羽”字的翡翠令牌,雙手奉到離歡眼前。
這令牌離歡就算不認識,見了也自然明白,無非便是調動沒羽營的好東西了。抬手接過令牌,離歡仔細打量著。
那令牌也沒什麽特別,其材質翡翠,鎏金自然價值不菲,不過還不至於讓個皇子看得上眼兒。
幾番打量,離歡手握令牌把玩中又問道:“讓你關注李長行,李長願動向。如何了?”
在邪宗待了那些日子,離歡什麽也沒幹,卻也還是發現不少問題。別的不說,自己能確定的是,李長夜這兩位兄長都不是善類。所以自上次從那星之州出來,離歡便命洪韭派人關注邪宗李長行,李長願動向了。至於原因自己也想不通,可能是為了還那李長夜長歌城的情分,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總之是離歡自己也不願多想,索性把這事兒交給洪韭去辦。
那成日隻知道與韭菜為伴的家夥聽了。才算是想起了這回事兒似的。猛敲桌子。“哎對了!”
這聲音不輕,震得離歡一陣皺眉。這胖子則憨笑著降低聲音:“七殿下不說我倒是忘了。還真有些事情。那個李長願倒是沒發現什麽,這小子好像對那長夜殿下有點意思!成日裏三天兩頭朝那浸雨宮跑,美其名曰說什麽安慰自家妹妹,我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丫的他不安好心!……哎,殿下您說。這李長願怎麽說也算得上長夜殿下兄長,這要真對長夜殿下有什麽非分之想……”
洪韭越說越起勁,跟著又敲起桌子,頗有些那鄉野村婦磨盤前嗑瓜子的勁頭……隻是這次聲音明顯小了不少。離歡懶得聽這些瑣事,同樣更大聲敲了桌子幾下,示意著胖子閉嘴。
“說正事兒。”隨即又問:“李長行呢?”
洪韭停了廢話,趕緊回應:“這李長行問題更大!自從殿下您製止了長歌城易幟以後,這個李長行在朝堂上對李長夜多有針對之意,接這事情打壓了李長夜好幾回。”
離歡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沒什麽表情。很明顯這胖子說出這句話還是一句廢話。
此刻略顯無力,離歡道:“皇子奪嫡,邪宗的王朝性質跟羅天,天創兩王朝又有所不同,並不在乎男女之別。李長夜雖身為公主卻能力卓越,出了這樣的漏子,拿出來針對打壓沒什麽稀奇的……”
“嗯。這事兒倒是正常。不過七殿下,往下可就不太正常了。”
洪韭賣起關子,刻意停頓。隻是那離歡不為所動,依舊飲茶,搞得這胖子一陣尷尬,隻得自顧自說道:“咱們的人查出來,這李長行近來在朝堂上除了對李長夜多有打壓以外,還多次出宮,像一個人發出了書信,要求出宮會麵……”
“出宮會麵?……”
那茶盞被離歡再放回桌上,食指拇指貼在鼻尖不斷摩梭,思索中,抬眼瞧了瞧洪韭。
“鍾離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