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故意整她
素華聽秦雪花這兩句出來，和懟她公公時，一模一樣的氣勢，絕對是耿直的一人。
王婉萍想發火，邊上的楊麗在桌子底下直接踢了她，“管人家做什麽，吃完了趕緊去飯館，老板和老板娘昨晚估計采購了不少貨回來，咱們今日有的忙。”
王婉萍不說了，村裏來的都是潑婦，這話說的真是沒錯。
吃完後，那幾個人脖子拉得比大鵝還長先走了，素華把湯喝完後，向秦雪花道了謝。
秦雪花手一擺，“沒事兒，那幾個女的，我一來就在對我嚼舌根，說我都結了婚，還出來當服務員什麽的，就喜歡欺軟怕硬，你也別怕她們。”
素華笑了笑，“我沒怕。”
她真的不是害怕的人。
“沒怕就行，走了，咱們也趕緊過去吧。”秦雪花勾了勾她。
飯館的門開了，劉經理一早就在大堂裏等著，宋遠私下裏叫她老巫婆，說她上班很早，下班很晚，還喜歡神出鬼沒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出現在背後偷偷盯著，所以幹活的時候，絕對不能偷懶。
等著人一到齊，劉君娥讓他們站成一排後，鏗鏘有力的聲音說了一些激勵人心的話，說這裏不是國營飯館，所以必須要服務好每一個選擇“怡心飯館”的客人，讓客人體會到在國營飯館體會不到的熱心服務。
說完後，全體鼓掌，然後解散，之後各自去到各自的崗位開始收拾起來，準備營業。
秦雪花第一次在大堂裏端盤子跑腿，之前聽說國營飯館裏的服務員，那叫一個輕鬆有麵子，秦雪花在體驗這裏的服務員之後，隻有一個感覺，累，真的是累，手腳嘴沒停過。
素華跟著穀嬸洗碗也沒停，但她不知道，在她洗碗的時候，劉君娥也正如宋遠說的那樣，像個老巫婆一樣，和許元湘兩人在後廚門口偷偷觀察著她。
許元湘一眼看到這個瘦小身板的人，臉都黑了，電報裏對方說這個丫頭，吃苦能幹，腦子靈活還聰明，讓他們好好給個機會給她，可電報裏沒說這是個童工啊！
幹活倒是勤快，沒偷懶，但洗碗又不要那麽多人，穀嬸一人可扛多少事兒都是給她打過包票的，她可不想白開一個人的工資，秦雪花的就算了。
“不行，這丫頭的樣子太小了，洗盤子我都怕她把我的盤子給摔了！想個辦法，讓她自己離開，老陳那邊我去說。”許元湘堅決搖頭，不要這樣的人。
劉君娥就知道她不會同意這樣一個黃毛丫頭在這裏的，“行，我找個時間跟她說。”
“別直接說！這丫頭是人介紹過來的，得讓她自己走，說的話，讓人知道的話，咱麵子上不好說。”就是這些關係戶，處理起來簡直要費盡心思。
劉君娥明白，人事劃分她很在行。
素華已經麻木了，挑著雞蛋走街串巷時，盡管累，但那些活看得到成效，知道賣了多少收了多少錢，現在洗盤子，隻知道碎一個盤子扣五毛以外，就是沒完沒了的洗，還要五天才能轉正。
昨天她都還沒在意這個，但現在……這個過度時對她來說期有點難熬。
然而就在中午吃了飯後，素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穀嬸被劉君娥找去不知說了什麽話，下午幹活的時候，穀嬸就開始對她各種眼色脾氣都來了，不是這個盤子沒洗幹淨，就是那個盤子沒擺好。
關鍵是穀嬸下午之後，擦幹手，就沒再洗碗了。
從昨天接觸穀嬸開始，一直到今天，穀嬸這個人除了埋頭幹自己的活以外，完全不會理會其他。人要是真有某個習慣的話，在這個時間段早就暴露出來了，穀嬸突然這樣對她，顯然是劉君娥交代了什麽。
“你看看你，都說讓你認真點，這幾個盤子全都沒洗幹淨，你拿回去重洗。”穀嬸板著欠錢臉。
素華看著洗幹淨的白色瓷盤裏邊，不知什麽時候又沾了菜葉和油漬，無奈又重新拿回去重洗。
炒菜的等著用盤子，見怕邊盤子已經空了，還沒有盤子送過來，也是急了，“還沒洗好嗎？菜沒碗裝了！”
素華忙把清好的盤子送了過去。
周廚子幹活的時候麵容有些凶煞，比起昨晚微笑的招呼，簡直天壤之別，看著素華小個頭慢手腳的樣子，眼裏全是要發火的怒意。
素華其實已經很快了，隻不過是因為穀嬸現在沒幹活，所有的事一下子落到了她的身上，看著就慢了。
禤廚子比較溫吞，沒周廚子急躁，也是留意穀嬸現在偷著閑，幫著說了一句，“穀嬸現在沒幹活，你讓一個小孩洗碗送碗拿弄的急嘛？”
周廚子懶得管這些，“送不急也得送來，外頭的菜催的死急死急的，餓死鬼投胎！還是趕著去死！”
禤廚子搖了搖頭。
素華完全沒想到這個周廚子是這麽個暴躁的人。
剛送完一擺，周廚子那邊就鍋鏟敲鍋，又催了起來。
穀嬸絲毫沒動，跟著後頭催著，“你倒是快些啊！周師傅那邊都等不及了！”
素華沒時間去反駁，如果是劉經理交代的，要麽是在考驗她，要麽就是故意在整她，她現在隻有吃啞巴虧。
盤子洗慢之後，菜自然上的也就慢了，上菜慢了，大堂裏的顧客自然就會催，顧客一催，一連串的全都會催起來。
楊麗作為領班，被顧客催急了之後，直接來後廚問了什麽情況。
一眼看到穀嬸閑在旁邊，盆裏堆起來的碗盤還是原樣，就靠一個小丫頭在洗，脾氣也是來了，“穀嬸！你是不幹了嗎！客人都催死了！”
穀嬸連忙拉過楊麗，去到邊上偷偷說了幾句。
楊麗一聽，這會兒又氣又不知道說什麽，她就說劉經理不會留這個瘦紙板，於是跟著就把脾氣發在了素華的身上。
“池素華，幹不來就不要幹了！不要因為你一個人！連累我們所有人！”
素華現在確定了，這些人是在故意整她，目的可能是想讓她離開。
要說她也不喜歡這裏，但現在她還不能離開。
她才剛過來，對縣裏的環境還並不熟，而且手上的錢還不夠，如果現在離開的話，對她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