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愚蠢
「可是索菲亞她才十六歲，一個十多歲的女孩怎麼會學盡了您的知識？您可是帝國內的第一智者……」老僕人顯得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道。
「卡梅爾，你不懂，有一種人，他們生下來能弄懂很多道理，很短的時間就能學會別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學會的東西，他們的追求從來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而索菲亞，就是這種天才……我想，她的問題恐怕她自己早就有答案了，離開這裡，離開帝都只是為了驗證她的答案吧……」
康德大師說到這裡，似乎沒有理會老僕人一臉詫異的神色，只是淡淡地低語道：「……索菲亞，她到西北不是歷練，而是去尋找自己的機會和抱負，去尋找那個能改變她自己平庸命運的人……」
康德大師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的千里之外，在光明帝國西疆最邊境的薩德蘭郡守府里，那位被他譽為天才的少女，此刻正在喬瑟和亞洛克面前侃侃而談。
「所以，我選擇的地方是西北！」索菲亞淡淡一笑，隨即接過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清茶之後，才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來到西北之後，花了一年半的時間，遊歷了圖蘭和漠西兩個行省，十一個郡城和五十二個城鎮。整個西北的地形地貌，河流山脈，甚至是人口分布我都基本瞭然於胸。
去年的西北戰事爆發時，我本來在圖蘭行省遊學，知道馬其頓人攻佔了關外之後，我特意從圖蘭趕到了漠西關，憑藉著魔法師的身份才勉強混出關外。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從不少渠道了解到了這次馬其頓人的兵力分佈，我甚至帶著這樣一份寶貴的情報回到了關內，向當時的漠西總督呈報，只是很可惜，那位赫魯總督在沒有得到我的那份情報之前，就被帝國中央召回到了帝都。」
女孩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而喬瑟卻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這個傢伙的意思是，你還在戰事爆發期間潛入關外探查敵情，並弄清楚了馬其頓人的兵力分佈？」
索菲亞點點頭，目光也變得有些凝重：「我在西北這兩年，早就看出戰事將近，而這樣能親近戰場的機會可是很少的。而且我一副魔法師打扮，即便是那些馬其頓軍隊看到我，只要我不去主動招惹他們，在錫蘭大陸上恐怕也沒有什麼人會主動招惹魔法師。
憑藉這個身份，我在關外幾個淪陷的郡城裡遊歷了一番，大致摸清楚了這支馬其頓軍隊的番號和兵力，以及統軍的主帥，那個號稱馬其頓軍神的巴賽勒斯。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那些馬其頓人，他們軍隊的主力當時就駐紮在薩德蘭郡城裡。我就在薩德蘭待了將近兩個月，每天變換身份在城南的軍營附近打探消息。兩個月之後，我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這支軍隊的底細，他們的操練方式，日常作息，包括每日糧食的消耗和補給。
我很快推算出大概的軍隊人數至少在五萬人以上，而這些大致就是馬其頓人的主力部隊，他們的番號是第三第四軍團，中間還有第九軍團的部分旗團。戰時消息不靈通，除了軍隊和交戰雙方之外，敵情分析並不明朗，不過這次西北戰事倒是很不同以往，這也是我最感興趣的一點。」
感興趣？
喬瑟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侃侃而談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有些古怪：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長相清秀的小女孩，竟然說起戰事來，竟然如同閑談聊天一般輕鬆。
「說起這次的西北戰事，可以說關鍵的轉折點不在別人，而是喬瑟大人你！」蘇菲亞淡淡一笑，隨即說道：「據我所知，馬其頓人這次的入侵併不是以佔領帝國領土為主，因為兩國之間遠各千里葛爾沁大草原，除非馬其頓人有魄力先將草原人收服，否則絕對不會派一支遠征軍深入敵境的。
一來長途征戰，後方補給難以為繼，二來投入軍隊過多，會導致本國兵力下降。而據我所知，就在馬其頓人入侵西北的時候，在馬其頓北境正在和伊斯比交戰，這就說明這次馬其頓人的戰事並在於攻佔西北，只是有意識的掠奪戰爭而已。
在薩德蘭待了兩個月之後，我更加肯定了這一點，因為在馬其頓人的軍營中，我無意間看到了一支打著金旌的馬其頓軍隊。而按照馬其頓人的傳統，只有王室成員才有資格打著金旌，我就不難推斷出馬其頓人軍中必然有王族成員。
更加證明我的才想的是巴賽勒斯的那支黃金甲胄，明明黃金甲胄的主力在前線與西北軍對峙，但是薩德蘭城裡卻有三個旗團，將近萬人的第六軍團士兵，很顯然，這些人的責任是為了保護這位尊貴的馬其頓王族。」
索菲亞說到這裡，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喬瑟身上，笑著說道：「一支實力相當不低的軍隊，加上一個帝國軍神式的將軍，護衛著一位王室成員。聯想到馬其頓人向來有將王室子弟送到前線征戰的傳統，這樣一來也就不難推斷出這支軍隊的意圖了。
這次西北戰事不過是馬其頓人的一次常規戰事，而目標恐怕也就是和西北軍打上幾場仗，讓某個王子得到些歷練而已。只不過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帝國此刻卻調換了漠西總督，對於這樣自毀城牆的做法，除了愚蠢，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了。」
索菲亞毫無顧忌的就這樣直接用「愚蠢」來形容帝國的說法，一旁的亞洛克聽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喬瑟只是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古怪的看著索菲亞說道：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雖然你是康德大師的弟子，但是你在我這樣一個帝國任命的官員面前，用『愚蠢』這樣的詞來形容帝國，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放肆了？
我身為帝國官員，你在我面前這樣詆毀帝國聲譽，說嚴重點是蔑視皇帝陛下的威嚴，你就不怕我把你關進薩德蘭的地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