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才巫師學徒
「嗡——」迎著格魯森的目光，馬克只覺得自己大腦忽然一片空白，這是高級巫師對低級巫師精神力的絕對壓制。
「實在——實在太強大了，他的精神力至少超過了五十點。」馬克猛咬舌尖，憑著一股痛楚回過神來，再也不敢看格魯森的眼神。
「桀桀桀桀——剛來居然就發現了這麼個有趣的小傢伙。」格魯森忽然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馬克道：
「把那個少年帶過來，一會兒我要見他。」
安塔國王順著格魯森的手指望去，才發現整條街道的人都已經單膝跪下，低著頭給尊貴的國王和巫師行禮，唯獨馬克鶴立雞群般筆直得站著，正眨著星耀般閃亮的眼睛望著王攆。
國王點點頭，轉過身對著身邊騎在馬上的一個將軍吩咐了幾句。
將軍扭頭看了馬克一眼，點了點頭道：「遵命！殿下！」
說完跳下馬扶著劍向馬克走來，跨過街邊兩層禁軍守衛來到馬克面前：
「小傢伙，巫師大人指名一會兒要見你，跟我走一趟吧。」
「恩！」馬克點點頭，根據鐵塔的描述，具有巫師資質的少年非常稀少，一般巫師見到了都不會放過，而這次機會也是馬克自己給自己爭取的，一旦失去這次機會，想要再見到一個真正的巫師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在周圍行人驚奇，詫異，羨慕的目光中，馬克登上了隊伍後面一輛寬敞的馬車，緩緩消失在鐵塔等人的視野里。
待國王的王攆徹底消失不見后，道路兩旁負責警戒的王室禁軍才在吆喝聲中迅速撤離，而此時大街上的人也逐漸恢復正常，一臉震撼的鐵塔喃喃道：
「馬克大人從此就要一飛衝天，再也不是我們能夠接觸到的了。」
「父親，依之前所說，他不是還有母親和妹妹嗎？」露依娜已經把目光收了回來，眼中有些失落。
「對呀！還有他的母親和妹妹，只要有這兩個人在，我們就一定還能再見到馬克大人。」鐵塔眼睛一亮，也許這也正是自己再往前一步的契機。
馬克很快被帶到了一個龐大的莊園中，緊接著被安置在一個華麗的院子里，看著身邊整整齊齊站著的四個姿色絕佳的女僕，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其中一個領頭的女僕正恭恭敬敬地為馬克介紹著：
「先生，您看，這邊是您的客廳和卧室，那裡是書房，前面兩間是廚房和僕人休息的地方。左邊那個最大的房子是練功房，大人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可以進去看看。」
「恩。」馬克應了一聲，把視線從幾個女僕身上艱難得移開，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絕對會讓那個巫師看低自己。再說雖然馬克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對感情還是有著自己的堅持的。
在沐浴，更衣，吃飯後，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外面才進來一個僕人打扮的武者，只看一眼馬克就知道這個僕人起碼是一名七級戰士，一名七級戰士的僕人，也許只有王室才有這麼大的魄力吧。
「先生，巫師大人有請。」武者並沒有因為馬克修為低自己一等而有任何怠慢，態度恭恭敬敬。
馬克點點頭，跟著這名武者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很快來到了一個幽靜的院子里。
「大人，巫師大人吩咐過，讓您自己進去。」武者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看著眼前這扇木門，馬克伸出的手微微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靜站幾秒后，輕輕推開了木門。
房子里光線有些暗，大部分窗戶都被窗帘遮住了，馬克有點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接觸真正的巫師，對於巫師，他心裡一點概念也沒有。
「桀桀桀——不錯的小傢伙，到這邊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讓馬克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格魯森巫師已經站在前方不遠處。這時他才有時間仔細打量眼前這名巫師。
灰色的長袍一直拖到地上，兩隻手還是習慣性地縮在衣袖裡，衣領上有一道顯眼的金色條紋。長袍上自帶的頭罩罩住了他大半個頭，灰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到格魯森半個鼻子和慘白的嘴唇。
馬克不敢多看，稍稍瞥了兩眼后快步來到格魯森面前，恭敬地站好。
「在我巫師生涯的三百多年裡，你是第一個對我不敬卻沒有被我懲罰的普通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聽到這裡馬克立刻滲出了一身冷汗，感情自己剛才是在閻王爺那裡走了一遭。可眼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害怕，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判定你先天精神力超乎尋常的強大，精神力是成為巫師的基礎，一個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是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巫師的。」
說著他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往前輕輕一拋，水晶球化作一道弧線飛到馬克面前，凌空懸浮。
「用手握住。」
馬克好奇得用手握住眼前的水晶球，這東西他從來沒見過。幾秒后水晶球泛出一縷耀眼的紅光，而格魯森則忽然猛地一把掀開頭罩，用僅有的一隻獨眼死死盯著馬克手裡的水晶球：
「先天精神力8，火屬性親和度90%以上，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格魯森的聲音微微顫抖。
「啊！」馬克還沒來得及驚喜就驚叫一聲，他是被格魯森的模樣嚇到了，這是怎樣一張恐怖的臉，前世那些恐怖片中的形象簡直弱爆了。格魯森只有一隻眼睛完好，另一個眼眶中滿是腐爛的血肉和血肉中翻滾的一條條筆芯般粗細的怪蟲，有一隻怪蟲已經有一半掉出了他的眼眶，正在奮力往外爬。左臉上從前額到下巴有一條細小的撕裂性傷口，被一段麻線隨意得縫合在一起，一雙耳朵明顯不是人類的耳朵，毛茸茸的透著詭異，也不知道從哪種生物身上割下來的，被移植在他身上，根部還在流淌著血水。
「桀桀桀——」發現了馬克的驚恐后，格魯森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忽然笑了，笑聲不敢恭維，讓馬克硬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笑著笑著，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把那條快要爬出眼眶的怪蟲拉出來，迅速塞進嘴裡，隨著「茲咕——」一聲，嘴角溢出幾滴青色的液體，而格魯森似乎非常享受這種美味，一臉陶醉的神情。看得馬克乾嘔數下，最後差點沒忍住。
看著馬克狼狽的樣子格魯森露出一嘴滲人的尖牙，緩緩道：
「歡迎加入利布利斯灰塔，小傢伙，我叫格魯森，是你的指引者。」格魯森一翻手如變魔術般掏出一個略小的水晶球遞給馬克。
「這是你的水晶球，如何使用自己用精神力探進去自然清楚。」格魯森頓了下，見馬克接過水晶球后又道：「這兩天我將在這裡辦事，三天後去雪萊王國，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的最好就在這三天處理好，出發之後也許就很難回來了，至少在你晉級正式巫師之前是很難回來的。」
也許是震驚於馬克的天賦，向來從不廢話的格魯森忍不住叮囑了幾句，許多資質不錯的巫師學徒由於長時間遠離親人導致無法專心學習，最後鬱鬱而終。
「三天？」馬克楞了下，腦海中想起了母親和妹妹，如果自己在這裡還有什麼牽挂的話，那就只有這兩人了。不過這次雖然冒險，但總算是得到了格魯森的認可，自己明明是後天開啟的精神力，連元素親和度也是隨著後來的修鍊才有的，不過看起來他似乎檢測不出來，這樣最好，要不可就死定了。
「在這三天里你是自由的，不過最好別出安塔城，有危險用水晶球給我報訊，我會立刻過來。」格魯森此刻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這個名叫馬克的天才安全帶回灰塔，他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勵，巫師的世界雖然殘酷，不過一些天賦極好的天才還是能有一些優待的。最近灰塔之間的競爭開始變得越來越激烈了。對資源的競爭，對生源的競爭，對每百年一次進入聖塔名額的競爭。
從格魯森那裡出來，馬克沒有直接回住處，他出門找了輛馬車向王都戰士學院而去，馬克本意是打算在王都戰士學院邊學習邊打聽巫師消息的，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有了收穫，現在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他必須拜託鐵塔給家人打聲招呼。
「呼呼——，剛才那個一級生物好強大的精神力，壓製得我完全不敢有絲毫動彈。」兜里的幽泉長長呼出一口氣，緊接著在馬克腦海中大叫起來。
「哦？你不是說你們幽魂一族在靈魂修為上無人能比嗎？」馬克笑道。
「這個——，除了人族巫師，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在靈魂上與我魂族各有所長的職業。」
「巫師有這麼強？」馬克的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
「那當然了，即便是在諸多大世界里，巫師也是備受各族忌憚和尊重的。不過你這樣零級的巫師學徒還遠遠不夠看。」
「……」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在王都戰士學院外面馬克找到了鐵塔和露依娜，他們正在排隊等候報名，不過此刻似乎遇到了些麻煩。
「大膽！給我滾！」露依娜不知道被誰招惹了，「唰——」得抽出劍來。
「嘖嘖——好潑辣的性格，我喜歡！」卡農撫著下巴直勾勾得看著露依娜。他身邊跟著兩個護衛，鐵塔一眼就看出是兩名九級巔峰的護衛，雖然拳頭握得緊緊的，不過他卻不敢太過得罪眼前這個年輕人，畢竟王都跟莫斯小鎮不一樣，這裡隨便一個貴族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看到這個情形，一股怒意在馬克的眼中一閃而過，不過他猶豫了下沒有立刻上前，此刻絕不是動用巫術的時候，在格魯森眼裡，他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少年。可是憑藉馬克如今六級戰士的實力，又遠遠不是那兩名護衛的對手。正在他左右為難的當兒，身邊幾人聊天的話語飄入耳朵。
「邦德家族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今天是王都戰士學院招生的日子，卡農也敢在校門口調戲學院的新生。」
「誰叫他爺爺是烏瑟莫爾呢？安塔王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你們看吧，王都戰士學院院長是王室的強者，卡農這小子再囂張也不敢公然在學院門口把學院的學生掠走。」
聽到這裡，馬克心裡暗自鬆了口氣，不過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個名字——烏瑟莫爾？卡農？既然都是邦德家族的人，那應該便是卡門的兄弟了吧？他眉頭一皺，想起了這個烏瑟莫爾。這個把好友巴格龍暗算致死，搶到寶物的兇手。還有可能與賽安家族的那場滔天大案有關，這次離開之前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對了，也不知道現在布萊頓家族怎麼樣了，至少應該聯繫下他們，找個盟友。到時候一起行動勝算更大！
想到這裡，馬克上前對著身邊幾個年輕人施禮道：「您好，我叫馬克，也是今年的新生，剛才聽了幾位的談話，心裡不由有些疑問。」
幾個年輕人看了眼馬克身上剛剛在王室莊園換上的華麗服飾，紛紛恭敬得一一回禮，這種服飾可不是普通貴族有資格穿的。
「我聽說安塔王都有個布萊頓家族，實力很強，不知道這個家族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