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走水

  然後同時說道，“做什麽？！”


  思思忙捂住耳朵，“你們這麽齊聲做什麽，嚇死我了！”一邊忙著去搬她從秀女宮帶回來的花盆。然後將花盆裏的土清理掉，再露出夾竹桃的根和枝。


  四個又同時說，“種這花？！”


  思思把夾竹桃的枝剪下，然後放入一旁準備好的水桶，再將隻剩下柱的夾竹桃，種在土裏。這夾竹桃看上去矮小，其實它的真枝有五米多高。顯然這樣的夾竹桃，是經過別種方式處理過的。


  這種方式，不是用水養出根來，再種植，又是什麽？

  滿意的看著院子裏的成果，思思喚一聲，“備水沐浴！”花兒趕緊從地上滾爬起來，回到熱水鍋邊，給思思打滿水。


  “唉！就為了種這個啊！”小狗子小豬子叫苦連天，他們倆可是幹的最重的夥計。


  夾竹桃被扔進水桶裏，葉子是會被浸漲的。思思想到這一層，然後找來小竹罐子，分別一枝插在一個竹罐裏，最後擺在窗戶外頭。


  這幾日來，亭前淨下著雨，門也沒有辦法出得去。卻聽蝶兒講，“小姐，快到十五了呢，每個月初一和十五，要去皇後娘娘的鳳儀宮裏請安的呢！”


  思思聽著，她知道。就是她也不便說她知道，她微微點頭，笑道，“蝶兒還記得這般仔細，真是有心了。”她覺得蝶兒也很可愛，花兒也很可愛。這樣可愛的兩個人，跟著她身邊，很是讓人放心。


  在這宮裏，一仆侍一主。若是小姐有了個什麽三長兩短不在了，這些奴仆就隻得調換部門，去幹一些雜務活，比如劈柴，洗衣，燒火什麽的。什麽都不會的，才會被遣出宮去。


  這兩年來，皇宮從宮外招了不少窮人家的女兒入宮為宮女，卻也有朝廷官員之女進入女官部。


  蝶兒想起從前受的訓，對思思講道，“劉姑姑講，要是奴婢們的小姐不要奴婢們了，奴婢就隻好去幫著宮裏頭洗衣服。那樣的活又苦又累還少得銀子，奴婢覺得，跟著小姐好好過日子，才是上上等之選。”


  這樣的訓練，是劉姑姑。是之前那位劉姑姑嗎？據她所了解，劉姑姑也算是九品雜事女官部管的，她那會兒在女官部，也隻是一個三品舞授女官，官位並不大。


  “知道了！”思思淡淡一語，進入浴室，準備沐浴。外頭，小豬子小狗子也隨著夜色，回小房間休息了。隻剩下蝶兒和花兒，換著班兒，在等思思出浴。


  月亮已爬上了樹梢，這時看去，已是夜裏十一點了。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仿佛能夠聽見，隱約的有風吹動樹杆，樹枝搖擺不定的聲音。但，很快就被另一種聲音給取代了。


  聽到這個叫聲，思思剛從浴室裏走出來。嚇了一跳，思思忙叫蝶兒和花兒，“外邊發生什麽了？”蝶兒和花兒這時也從瞌睡中醒過來，方才的確是聽到一聲駭響。


  她倆小跑著走到門外邊，卻看見，不遠處，紅火遍天。思思透過門窗，看見不遠處火勢苗撩，她心道，不好了，走水了。


  推開門去，思思穿著秋衣睡袍，就出門了。身後，蝶兒和花兒一路緊追，“小姐，小姐慢點啊，等等奴婢！”


  可思思哪裏管身後的兩個宮女，一心隻想著到現場看看，有沒有人受傷什麽的，火勢這樣大，一定有財物損失。可這大火現場，也離昨宵殿不遠，小跑一會兒，便就到了眼前。


  再看這一處的房屋和脊梁，全都燒成了炭灰。圍滿了手提水桶的太監，都拚命的往火苗上撲水。宮女們抱成一團，嚇的已經不知道什麽事了。


  “得撲滅中心的火！”這火苗明明是因為房屋中間有著許多的幹柴而致，不撲滅中間的那一堆火，隻往這兩邊澆水，是不能立刻將火撲滅的。


  喊完一句後，思思才看到蝶兒和花兒氣喘噓噓的趕來，“小姐，您可把奴婢嚇壞了，跑得這樣快，腿腳沒受傷吧？”


  “哪有那麽容易受傷！”思思嗔道，一麵看著火勢，那群太監果然聽了這話，立刻往火勢中心地帶潑水，一陣之後，現場的火勢才得以控製。


  忽聞一聲，“皇後娘娘駕到！”滿地的太監扔掉手裏的水桶，撲到地上喊，“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僅一人，唯立著。


  思思抬頭去看，卻是榕孜是誰？這榕孜果真好大膽子，見著皇後敢不跪禮。思思見了，也不免為他擔心。榕孜是靜妃的胞弟，隻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在火災之地。


  忽然，榕孜行了個單膝跪禮，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可蘭氏盤石卻未追究他的失禮，反而問起引火之因。


  思思道，這榕孜莫非是？想起兄長離開禦林軍統領之位，怕是榕孜接替了哥哥的班，成了禦林軍統領？想到這裏，思思才明白，怨不得他不下跪。


  天子有令，凡禦林軍統領，見著後宮嬪妃，可不行君臣之禮。這樣無非是為了防止宮裏的女人，有紅杏出牆的，敢打著主子的招牌，設計這批身懷武學之人。


  榕孜不緊不慢道，“我過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是大火蔓延了。想必是幹柴沾了火苗，才引起的火災吧！”他還沒來得及調查，隻因這火剛剛撲滅。


  再一看，這跪一地的，也有梁昭儀在內。思思看見梁昭儀，有了幾分親切，走過去，在她身邊說道，“姐姐也在這裏看呢！”她的意思是，這熱鬧好看嗎？


  梁昭儀反問道，“妹妹不也在？”這梁昭儀哪裏不懂得思思的弦外之音，你能看得，我就看不得嗎？


  思思咬唇笑道，“這麽晚了，也該回去睡了。”今晚跑出來，倒是看見榕孜了，這個人從前就在禦林軍呆著，隻是一直有青寒在，是以沒有提拔他。如今青寒調走，他就成了這批禦林軍的統領了。也的確是為靜妃添了一雙有翼的翅膀。


  打了個哈欠，思思對蝶兒和花兒說道，“回宮吧！”沒什麽好看的，可蘭氏盤石卻也有心思追問火因，她就不會自個兒好好睡美容覺麽。思思剛這麽想著，那邊可蘭氏盤石身邊的宮女就叫了起來，皇後娘娘回宮了。


  “早知如此了！”思思淡淡然一語，身後，蝶兒和花兒捂嘴笑了起來。


  “笑什麽？”思思看向兩個丫頭，見她倆譏笑於她，不由得心中一股惱火，勢要問個明白。


  蝶兒和花兒好不容易住了笑，這才說清楚，“皇後娘娘是千歲，小姐雖不能這麽稱呼，卻也知道千歲的步調，奴婢們笑這個。”說完，有些害怕的看著思思，生怕她會不高興，把她倆給罰落了。


  這從起火點到昨宵殿，隻有幾百米，思思走兩步，就到了。路上，她也沒少責備這兩個丫頭，告訴她們，不該笑，什麽時候該笑呢？她言，“主子笑時你不該笑，主子不笑時你也不該笑。”


  蝶兒和花兒一聽，傻眼了，回道，“奴婢知道了，往後不能笑了。”


  思思忍不住又笑了，“逗你們倆玩兒呢！瞧你們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