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讓你孤立無援
楚慕辰目光陰鷙地盯著楚慕寒看了一會兒，最後冷哼一聲，這才鬆開手。
“來人，查清楚是誰打掃的大廳，拖出去杖斃！”
“喏，太子。”
楚慕辰挑釁地看了楚慕寒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著。
楚慕寒理了理自己被弄皺的衣領，像是沒聽到周圍大臣似有似無的嘲弄。
拜王家所賜，楚慕寒是整個西辰國最不受歡迎的存在。
王家害他母妃、損他名聲，如果不是礙著皇帝楚煜，恐怕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嗬，真可笑。
他最恨的人，卻也是他唯一的庇護傘。
下了朝，楚煜為了彰顯自己的父愛，把楚慕寒叫到了禦書房，好好地和他聊了一會兒。
楚慕寒心不在焉，糊弄著楚煜過去。
出了禦書房門，恰好碰到來禦書房獻殷勤的安貴妃。
他的臉色和緩了不少。
“貴妃娘娘。”
安貴妃進宮五年，是楚煜這幾年最為寵愛的妃子，生了年紀最小的五皇子楚慕容。
最重要的是，安貴妃背後的安家勢力足夠大，又和王家不和。
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楚慕寒的想法不謀而合。楚慕寒在私下和安家有過接觸，彼此都有那麽點結盟的意思。
“三王爺。”
安貴妃笑得溫柔，略帶惋惜地歎了口氣。
“恭賀王爺近日新婚。可惜了，是我們家瑩兒沒福氣。”
“兒臣謝過安母妃。”
楚慕寒想娶的人，本是安貴妃的侄女安瑩。結果被太子和王家從中作梗，此事才不了了之。
西辰風氣開放，楚慕寒和庶母隻要沒有身體上的接觸，在一起聊聊天，還是不會有什麽大礙。
“成了親便也是成了人，想必陛下往後也會更倚重王爺。”
前不久，楚慕寒幫安家取得了朝廷上一個重要的職位。現在安家投桃報李，給楚慕寒爭取更多政治上的權力，互利互惠。
楚慕寒輕笑，拱了拱手。
“兒臣多謝母妃。父皇今日心情不錯，母妃趕上了好時候。”
兩人正在寒暄，突然，一個滿臉焦急的小宮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兩人麵前，連禮都沒行，帶著哭腔道。
“娘娘，五皇子不見了！”
“什麽？”安貴妃大驚失色，“你再說一次。”
“五皇子不見了，娘娘。”小宮女直接哭了出來，“方才李嬤嬤帶著五皇子在禦花園捉迷藏，一個沒看好，五皇子就不見了。”
“哐當”一聲，安貴妃手裏提著的食盒掉在了地上，湯湯水水灑了一地，濺在了她的宮裝上。
“好端端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安貴妃的聲音都在顫抖。
“母妃莫先自亂了陣腳。”楚慕寒稍加安撫安貴妃，然後問小宮女，“派人在宮裏找過了嗎？”
“已經在找了……但、但……”
“繼續派人去找！”
安貴妃六神無主，險些哭出來。
“我的容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兒子是她深宮裏頭唯一的指望。
如果五皇子隻是躲在了某個地方沒被人找到還好，最怕的是，可能是皇後對他出手了……
皇後以前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四皇子的母妃頂撞了皇後之後，七歲的四皇子便溺亡在了禦花園的湖裏。而且在楚慕容之前，宮裏已經多年沒有孩子出生……
安貴妃閉了閉眼。
她背後的安家最近和楚慕寒走得近，犯了王家的忌諱，所以王家就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她嗎？
她恐懼地看了眼楚慕寒，不自覺地和他拉開了些距離。
楚慕寒自然知道安貴妃的想法，在心裏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
從來都是這樣，王家會不遺餘力地打壓所有願意和他走得近的人，直逼得他成為一個孤家寡人才好。
往禦花園趕的時候，他們在路上碰到了皇後，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宮女給皇後打著扇子，皇後氣定神閑地走了過來。
“安妹妹，老三，什麽事這麽急啊？”
安貴妃膝蓋一軟，給皇後跪了下來，眼淚汪汪。
“娘娘，臣妾的容兒不見了。求娘娘，幫臣妾找一找吧，那可是臣妾的命根兒……”
皇後佯裝出驚訝的樣子。
“容兒不見了？”
可惜，演技太過拙劣，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的。
或者說，這件事就是出自她的授意。
“本宮一向覺得，安妹妹是個穩妥的人，連皇上都想把宮務交給你打理。可妹妹怎麽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呢？”
安貴妃伏在地上的身子一僵，發抖了起來。
她之前在宮裏的風頭太旺，皇帝也想借著安家的勢力來打擊皇後一係。
結果，都報應到了她的容兒身上。
“娘娘……”安貴妃啜泣，“之前是臣妾不識禮數，懇請娘娘寬容大度，饒了臣妾這一次……臣妾真的不能沒有容兒……”
“是麽？”皇後假惺惺地笑著，很快轉移了話題，“安妹妹不是和老三走得近嗎？就算沒了容兒，老三和他媳婦定然也會孝順你的。”
果然，是衝著楚慕寒來的。
“是臣妾魔怔了！”
安貴妃直接“哐哐”地磕起了頭，白皙的額頭磕地青青紫紫，透著血絲。
“臣妾之前想讓侄女嫁給三王爺，現下三王爺已經成親，臣妾和他再無聯係，望娘娘明察！”
皇後這才滿意地笑了，嘲諷地看了楚慕寒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以卵擊石。
看吧，你選的好盟友，這麽輕易就背叛了你。
“起來吧，安妹妹。要是讓陛下看見了，還以為本宮在故意欺負你呢。”
安貴妃一臉哀求。
“娘娘……”
皇後終於鬆口，吩咐她身旁的奴仆。
“來人，把宮裏頭每個角落搜遍，也得把五皇子找出來。”
她又對安貴妃道。
“陛下子息艱難，隻有這三個孩子。容兒年紀最小，你這當娘的，最好還是一心教導容兒。外麵的事情，還是少摻和的好。”
安貴妃兩眼通紅。
“多謝娘娘教誨，臣妾定當銘記在心。”
皇後沒出手時，安貴妃手下的奴才在宮裏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楚慕容。
皇後這才吩咐下去，沒超出一刻鍾的時間，就有侍衛抱著楚慕容過來了。
安貴妃激動地撲了下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
“容兒……”
一向調皮可愛的楚慕容像受了什麽驚嚇一樣，怯生生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是摟進了安貴妃的脖子，很快，安貴妃就感受到了脖子的濕意。
她的眼睛也濕了。
皇後問侍衛：“這是在哪兒找到了五皇子？”
“啟稟娘娘，五皇子誤入了庫房，庫房的大門被風帶上，把五皇子鎖在了裏麵。”
聽他這麽解釋，楚慕寒幾乎要笑出來。
皇後撒謊連稿都不打好，今天天氣悶熱異常，一絲風也沒有，更別提能把庫房沉重的鐵門關上。
這事就是人為，而且是皇後一係所為，為的就是給他找個不痛快。
“原來是這樣。”皇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去吩咐庫房的掌事太監，下次把門看嚴實些。倘若再出了這種事情，本宮可是要拿他們問罪的。”
“遵命，娘娘！”
“看容兒受了驚，安妹妹，你帶他回宮，好生安撫吧，別讓孩子心上留下了什麽陰影。”
“謝娘娘開恩。”
安貴妃帶著楚慕容離開，像躲避瘟疫一樣，連看都沒有看楚慕寒一眼。
“老三這麽關愛手足，陛下知道了想必很是欣慰。”
楚慕寒拱手：“既然五弟找到了，兒臣也告退了。”
一連倒黴了這麽久，回府之後，楚慕寒總算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暗衛聽雨告訴他：“王爺，找到王妃行蹤了。”
……
楚慕寒離開後，皇後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宮女月靈是她的心腹，知道很多秘密。
“可是安家最近太跳脫了嗎？國舅爺為什麽要讓娘娘對安貴妃下手呢？”
“誰知道呢。”皇後懶洋洋地道，“天師既然這麽交代的。”
皇後在宮裏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什麽腦子也不用動，看誰不順眼都可以直接收拾。隻需要偶爾按著天師的吩咐做些事情。
皇後乃至王家都對所謂的“天師”非常信任。
“天師肯定不會錯的。”皇後信誓旦旦，“你看，這麽多年按著天師說的，什麽時候出過錯？反倒我們王家蒸蒸日上，大權在握。”
月靈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感慨，豔羨道。
“奴婢對天師可是好奇呢，什麽樣的得道高人，才會有這樣的智慧。娘娘見過天師嗎？”
“沒有。”皇後很是惋惜地搖搖頭，“你這丫頭不知道，天師可是世外高人，從不輕易露麵的。別說本宮了，就連本宮的哥哥也很少能見到天師。天師平日都在房內修行，隻有觀測到天機，需要做什麽事的時候，才會讓奴才告知哥哥。”
“不過——”
皇後仔細地回想了下。
月靈頓時被提起了好奇心，“娘娘，如何？”
皇後一邊想一邊道：“本宮記得哥哥曾說過，天師的臉上，總是戴著一副麵具，所以才看不清他的真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