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論述天靈根
烤雞很快烤熟，立刻就被王定跟賀邑搶了去。
油而不膩、嫩而可口大概就是這隻烤雞最大的優點，但在烤雞的一側卻有些焦了。
王定跟賀邑露出嘲諷的笑容，就這樣的水平還敢自稱大廚。
楊鄴將手擦拭乾凈，指了指那烤焦的部位，並不言語。
不得不說王定跟賀邑足夠了解楊鄴，這是叫他們嘗嘗烤焦的地方。
出於對楊鄴的信任以及對烤雞的信任，兩人咬了上去。
「咯嚓……」
烤焦的部位直接咬斷，兩人卻不言語，而是默默吃進肚子。
烤焦的部位比沒烤焦的部位好吃，口感也不同，十分脆。
「不是誰都能把烤雞烤的這麼脆。」楊鄴取過一塊烤雞，這隻烤雞的份量並不多。
王定跟賀邑並未回話，在回味方才的味道。
片刻后賀邑回神，但照理說應該是王定先回神，畢竟王定是修士。
事實上也是這樣，王定只是想到了別的東西。
幾年前他去了一次門派的禁地，抓到了一隻沒有骨頭的雞。
鑒於是在風眼旁邊抓到的，肯定有些奇特，他就研究了一番。
最後那隻雞到了他的肚子里，但直到最後也沒摸清楚那隻雞的來頭。
現在王定就想到了那隻沒有骨頭的雞，正在回味那種味道。
香到極點，酥到極點，脆到極點，完全是一種奇迹。
楊鄴跟賀邑也不能直接看出王定在想什麼，只知道絕對是一件美好的事，便沒有打斷王定的聯想。
賀邑從一旁馬棚中拿出一壇酒，香氣還是足夠的，酒液雖然有些渾濁，但卻是應有的情況。
這是谷酒，在馬場中釀造的，算是馬場附帶的產業。
賀邑給楊鄴到了一碗，自己卻拿著酒罈喝，喝足之後才放下酒罈。
「很久沒看到楊真人了。」賀邑打了個酒嗝，道：「這次之後就應該看不到楊真人了。」
賀邑的年齡也不小，雖然看似中年人模樣，但那只是一些延壽的藥物在支撐，人不修行百歲已是極限。
賀邑大概也有八十歲了，下一個三十年就要死了。
「哦，最近比較忙。」楊鄴微微一笑，放下酒碗道：「是我見不到你。」
賀邑並不在意，反正都一樣，人死了一了百了再無憂。
楊鄴將手臂撐在桌上，道：「其實你是想為賀家留後吧。」
賀邑點點頭，並不用隱瞞什麼。
「其實你修鍊的話，就不用那麼急。」楊鄴顯得很懶散，道：「到那時如果你死了，賀真人就要娶妻了。」
賀邑知道楊鄴說的是真的，但卻不能答應，因為他一修鍊就不會死。
「多少人想要的天靈根吶，就這樣被你浪費了。」楊鄴望著遠處的馬匹，目光分散。
一旁的王定陡然清醒，他聽到了天靈根。
賀邑面對王定的目光無動於衷，這樣的目光經受過許多次。
王定打量著賀邑，照理說是不是天靈根他應該一眼就看的出來，但卻只看出一個金靈根。
金靈根其實也不錯，再次也是單靈根，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資質。
但比起只存在於傳說的天靈根，金靈根又算不得什麼。
在傳聞之中，天靈根的人，註定要成仙。
當然那只是傳聞，對比現在的情況，成仙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修行就絕對能暢通無阻地直達合體期。
因為天靈根的人是沒有所謂靈竅丹田識海的，或者說天靈根的全身都是靈竅丹田識海。
對比普通修士的幾百個靈竅、上中下丹田、腦中識海，天靈根的修士就恐怖的多。
他有那麼多的靈竅、丹田、識海，別人修鍊一年等於他修鍊一天，雖然有些誇張，但也相差不遠。
正因為太過變態又無人得見，是以天靈根只是存在於傳說當中，真實性有待商榷。
但是現在楊鄴卻說賀邑是天靈根，就讓王定瞬間回神，仔細地觀察著賀邑。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雖然賀邑的金靈根極為強大，卻不是天靈根，甚至連單系靈根都算不少，還有一點水系靈根。
難不成是楊鄴在騙他，或者說王定沒能力勘測出天靈根。
前者可能性較大，因為楊鄴就是這樣的人，但後者可能性也不小，很可能天靈根無人發現就是因為無法發現。
「是發現不了。」賀邑淡淡地道，他是什麼靈根他當然知道。
「那要怎麼發現？」王定顯得有些迫切，能親眼目睹天靈根對他的誘惑力很大。
「我忘了。」賀邑應道，其實他記得一點內容，但很零散，畢竟賀邑不是修士。
王定的目光就轉向楊鄴，這傢伙一定知道。
楊鄴則坐直了身子，趴在桌子上說一會話還行，說久了就不習慣。
「也不知道賀家是做了什麼大好事，不只有賀真人，還有一個天靈根。」
楊鄴的語氣有些艷羨，事實上知道天靈根的修士都會這樣。
「天靈根是……」
天靈根其實不是靈根，而是一種難以表達的特性，會在任何一個方面體現出來。
如果體現在修士身上，就是天靈根，因為修士的靈根能吸引天靈根。
如果體現在修士身上的其他地方，其實還是天靈根，只是並不會表現在靈根之上，當然也能對靈根起極大的作用。
所以用天靈根來稱呼這種特性，是十分恰當的稱呼。
天靈根是靈根，同時天靈根也可能是某方面的天賦，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但目前並無發現。
如果體現在靈根上的話，那麼靈根的指數就異常可怕。
常人是一百點靈根滿值，但是天靈根就是一千點，甚至檢測不出來天靈根到底有多少點靈根，可能有一萬點也說不定。
如果體現在其他地方，如天賦的話，就會是恐怖的能力，比如賀邑的情況。
賀邑不論學什麼都能迅速學會，並且很快融會貫通，又水到渠成地達到下一個境界，最後順理成章的登峰造極。
這個過程，常人是數年光陰，但賀邑卻只要幾天的工夫。
這個學習的能力，用在修鍊之上同樣適合。
賀邑也修行過一次，但修行歲月很短，只有短短的三個月。
三個月後的賀邑，是金丹期修士。
常人最少三十年以上才能達到的金丹期，賀邑只用了三個月。
這是因為天靈根隨著修士的修鍊，也在成長，並且成長的速度超出修士的想想。
賀邑修行的三個月，前兩個月突破到築基期，最後一個月直接突破到金丹期。
可以說就算是史上第一修行狂人也比不過賀邑的速度，天靈根的優勢在此展露無餘。
至此，才知道天靈根並不只是天靈根，可能是任何東西。
「為何不繼續修鍊？」王定最開始認為賀邑不修鍊只是跟賀真人對著來，但現在明顯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因為太痛苦了。」楊鄴望了眼賀邑，繼續敘說著。
事實上天靈根雖然稀少，但每隔幾百年幾千年都有有那麼一兩個出現在九州上，但還沒來得及確定，那些人就死了。
因為天靈根太過逆天，修行下去的難度，也跟逆天沒什麼區別。
但是修士從來不會想著逆天，因為他們修行就是在熟悉著天，就算到了最終，也只是完全的熟悉了天，談不上逆天。
但天靈根修士的修行，卻是真真正正的逆天。
「是不是時有傳聞某個家族一夜淪亡？」楊鄴問道。
「難道跟天靈根有關？」王定皺起了眉頭，對探索天靈根的慾望淡了很多。
「沒錯，是天靈根做的。」楊鄴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有料到的事情。
擁有天靈根的修士，最初看似跟廢柴沒區別，但其實他的體內有天靈根。
天靈根還有個特性就是需要激發，這一點一般都是十幾年幾十年歲月，這還是每天堅持攝入靈氣的結果。
激發天靈根也不在於靈氣的數量，而在於某種冥冥中的規則，情緒過於激動之時激發天靈根的幾率越大。
成功激發天靈根后，修士就開始了異於常人的修鍊之路。
有天靈根的修士，修鍊的速度都是極快的，一門功訣只是幾天工夫就能吃透，然後再有幾天工夫就能丟掉了。
並不是天靈根修士學習能力強，而是那門功法已經沒有作用了。
這一點倒是跟賀邑相同，一個天靈根在靈根上，一個天靈根在天賦上，但做的事情卻相同，只是順序不一樣，一個是先練成，一個是先學會。
天靈根的修士到了這一步，就是突飛猛進的時刻，往往兩三月工夫到一年工夫，就能夠突破到金丹期。
而這兩個月或者一年的工夫，對於天靈根修士來說無疑是個噩夢。
天靈根的修行能力極強，但那只是身體上的修行能力強，意志上卻仍是普通水平。
比如一名鍊氣期修士，他有著金丹期修士的修鍊能力，但他卻只有鍊氣期修士的身體強度跟意識強度。
更慘的是，鍊氣期修士無法控制這個修鍊能力，並且由於他是天靈根，他還沒辦法停止修鍊。
這就等同於一個大海的海水，全都擠向一個小湖泊，會將小湖泊淹沒。
但是小湖泊的底下卻有個無底洞，衝來的海水只是將小湖泊拓開一些，隨後再流入無底洞中。
拓開的那個過程，就像是有人在撕開你的肉身，同時要擊碎你的意志。
在不斷地肉身撕裂之感中度過幾個月或者一年，就成功達到了金丹期。
而在這段日子中，修士的意志已經千瘡百孔，每日被撕裂已經讓意志即將倒塌。
但這並沒有完，這時還算不上逆天，某些修士也能通過這樣極端的方式來迅速突破，甚至採用的方式更為極端。
突破到金丹期之後，天靈根就開始了第二個步驟，席捲八荒的吸納靈氣。
天靈根吸收靈氣的速度，遠超過同階該有的速度，如果比較的話，就是要越出兩個位階。
金丹期的天靈根修士，有著普通分神期的靈氣吸納速度。
這是開始吸納的是修士自身，當然因為是自身的原因天靈根吸納不了，但卻能夠通過修士自身來吸納修士的家族。
首先是直系親屬，如爹娘姊妹等，接著是旁系親屬，如表姑表嬸等等。
「賀家一夜覆滅……」王定沉默下來，這樣的天靈根並沒有存在的必要。
楊鄴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天靈根的第三個階段……」
天靈根共分為四個階段，一個是絕喜欲，九成九的天靈根修士經過痛苦的折磨都做到了。
第二個階段是滅情慾，凡是情感都會在靈氣吸納過程中消失。
第三個階段就是滅人慾，這也是最關鍵的階段。
天靈根修士在第三個階段通常會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自裁，第二個是繼續修行下去。
自裁的已經死了，繼續修行下去的則是陷入了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深埋地底或者是投身火山，通過汲取地底或者是火海的靈氣修行，但都是痛苦不堪的。
汲取地底靈氣，等同於一座大山來來回回的碾壓無數次，每次不碾壓到齏粉程度誓不罷休。
汲取火山靈氣，會將修士融成血汁，然後血汁凝為人體，再復血汁，再成人體，整個過程都要一點點地凝出身體，又一點點融化。
第二種就是留在地面，汲取了天地靈氣。
金丹期的天靈根修士雖然有這分神期的靈氣吸納速度，但對天靈根來說還遠遠不夠，不然也不會吸了同族的血肉。
所以選擇第二種的修士，都會被當成血道修士誅殺。
在第三個階段中，不論選擇了什麼，都會在一次次的汲取靈氣當中，逐漸被磨滅五感，最後喪失了人的一切。
除了人的身體，這時的天靈根修士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這個階段幾乎葬送了所有的天靈根修士，因為地底的靈氣終究會因為這樣汲取而失控，火山的靈氣會枯竭，就轉而汲取地底靈氣。
無論選擇何種修行方式，幾乎都會身死。
第四個階段就是剝離天靈根，因為熬過了前三個階段的天靈根修士，已經是合體期修士了。
天靈根修士的四個階段，就是修士八境的每兩個階段。
成為了合體期修士的天靈根修士，也能夠控制一些天靈根，這時也有能力剝離天靈根，當然也能夠留下，但後果可能很嚴重。
合體期之時靈氣已經無效，天靈根吸收的又是另一種東西，就是天地的本源，如果任由天靈根吸取下去，天地本源會逐漸減少。
不論是自願或者是被迫，合體期的天靈根修士都要剝離天靈根。
剝離天靈根的天靈根修士，會直接降到鍊氣期，但是境界卻不降。
而一個天靈根修士修鍊到合體期，最多只需要百年光陰，隨後重新修鍊，大概只需要三百年光陰。
這時就能夠理解賀邑為何不修行了，再做出這樣的事情后，又怎麼會繼續修行下去。
當然賀邑也能夠修行下去，但是因為賀邑姓賀，所以賀邑不會修行下去。
「那賀邑又是怎麼修行的……」王定察覺到了漏洞，就是賀真人為何沒阻止。
「當時賀真人沒發現。」楊鄴道。
楊鄴話音剛落，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想到了什麼。
賀邑最初只是賀家當中比較平凡的一人，直到某天搭理宗祠的時候，陷到了一個黑洞里。
不知為何，賀邑身上的天靈根被激發了，並且自發運行，直到賀邑突破到金丹期。
在賀邑不知不覺中收割性命之時，賀真人不知道為何卻沒有發現。
最終，導致了賀家的覆滅。
這個賀家指的是當時的廣平城賀家，那時候賀家還不是賀邑一個人。
「就讓天靈根成為傳說吧。」楊鄴道，天靈根真不是個東西。
王定默然，這樣的天靈根的確沒有讓人知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