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我們是戰友
“我沒事。”溫夏輕輕搖頭:“這兩個巴掌,是我故意挨的。”
“我給保安塞了錢,讓他故意傳溫曼的口訓,說願意接受記者的采訪,把記者們放進來的。”
“我就是想讓柳如芬和溫曼在所有人的眼裏原形畢露,被眾人唾棄。”
她神色浮出一抹狠厲,這兩巴掌根本不算什麽,她會討回來的,但並不是現在。
“複仇可以,但我不希望你讓自己受傷,我……”
戰司宴眸光微黯,嗓音低沉了幾分:“我會心疼。”
溫夏驀地睜大了眼眸,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剛剛說什麽?
他說,他會心疼她?
她有沒有聽錯?
“阿宴,你……你別鬧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反應過來,紅暈悄悄爬上溫夏的臉頰,她別開視線,眼神有些躲閃起來。
剛剛戰司宴的態度很溫柔,很緊張,要是再這樣下去,她會誤會的。
此刻,綠燈亮起,後麵的車子響起了催促的喇叭聲,打破了車內略帶曖昧又安靜的氛圍。
戰司宴發動了汽車,疾馳通過十字路口。
轉彎之後,他放慢了車速,回答道:“夏夏,我沒鬧。”
“我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溫夏無奈抿唇,“好好好,我們現在畢竟是友情以上的形式夫妻關係,互相關心是很正常的,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會關心你的。”
聞言,戰司宴那雙燃起希望的黑眸,漸漸沉了下去,眼中的光芒消失,變得黯淡無光。
她還是在回避他。
不讓他插手她的事情,凡事都不依賴他,獨立得不像話。
在她的世界裏,仿佛並不需要他的存在,隻是為了孩子們,才會選擇和他組建家庭。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他從未有過如此挫敗的感覺。
戰司宴的沉默,讓車內的氛圍變得有那麽一絲絲的尷尬和冷清。
溫夏咬了咬唇,意識到人家是好心關心自己,自己卻顯得很是敷衍,難怪會惹得他不高興。
“阿宴,要是咱們合作愉快,說不定就可以攜手到老呢。”她調侃著補充,努力化解那此刻氛圍。
攜手到老?
乍一聽像是對合作夥伴說的話,可戰司宴卻聽出了白頭偕老的意思。
他們都還年輕,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不過剛成婚幾日就想改變溫夏的態度,他確實是急於求成了。
心態平複了許多,他微勾唇角,沉聲道:“你說得沒錯。”
得到了男人的認同,溫夏抿抿唇便沒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腦海裏響起柳如芬說的那番話。
她認定那是柳如芬的胡編亂造,她如果不是溫建民的女兒,秦嬸一定會告訴她的。
但秦嬸到臨終的時候,都沒有提過這件事。
幾分鍾後,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你會醫術?”
溫夏的思緒被拉回,她轉頭望向他,男人正在認真開車,側顏完美得很,就像是上帝精心雕刻過一般。
“會一點,為了小愛學的。”溫夏如實回答:“小愛有先天性心髒病,之前我為她找遍了很多知名醫生,都是建議做手術治療。但因為小愛身體狀況不好,他們都不能保證風險,我不敢……”
“可能是因為我母親的原因,她當年是死在手術台上的,我對這個很恐懼,不敢把小愛送進手術室。”
“後來我遇到了一位神醫,他利用中醫針灸的方法,可以幫小愛穩定病情,我跟著他學過一些皮毛。”
戰司宴認真地聽她講著,隨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我那陣仗是不是很像個神醫?因為小愛生病的緣故,我隨時把那一卷銀針帶在身上,已經養成習慣了。”
“之前有一次,我在米國街頭逛街的時候,遇到一個中年女人昏倒,我看出她是突發心髒病,用針灸將她的情況穩定下來。”
“當時我就被一群人圍觀,他們都以為我是華國來的救世神醫,還有人跪下來求我幫他們家人治病,我就那三腳貓的功夫,嚇得趕緊跑了!”
溫夏也不知怎的,就這麽脫口而出,很自然地和戰司宴分享之前遇到的趣事。
戰司宴聽後笑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這個小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兩隻眼睛肯定是瞪得圓溜溜的,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落荒而逃。
“夏夏,我差點以為你是萬能的,沒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那樣他會更有挫敗感,因為溫夏什麽都會,他完全沒有能幫到她的地方。
溫夏吐了吐舌,發自肺腑地說道:“我不會的事情太多了,哪比得上你~”
在她看來,戰司宴要比她厲害多了。
男人眸色微沉,冷聲提醒道:“那我不應該互相比較,我們是夫妻,應該要互補。”
“你我之間應該互相依賴,互相幫忙,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態度鄭重,嗓音清冷認真,溫夏聽後直接愣住了。
這麽嚴肅的嗎?
不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雖然聽上去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又很正確。
畢竟這句詩句的原意,並非指的是愛情,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山盟海誓。
真正的意思,在古代是指戰士之間的約定,是曾經在一起發過誓,一同生死不分離的戰友。
“你說得對!這句話是形容戰士們之間的感情,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是戰友,你這個形容很正確。”溫夏激動地說道。
她一直找不到一種合適的關係,來形容她和戰司宴之間的關係。
說是夫妻,但又不能算真正的夫妻,隻是形式夫妻而已。
說是朋友,但又不能算真正的朋友,所以她也很糾結兩人的關係到底算什麽?
現在戰司宴的這句話,就好像一下子點醒了她,使她打通了任督二脈。
對,他們可以算是戰友!
一起撫育孩子,一起攜手合作,一起走向未來的戰友!
溫夏欣然地笑了,眉眼之間透出無盡的魅力,戰司宴看得失神,一度忘了解釋。
回過神來,心中有些鬱悶,他說得其實是很直白的意思,是當下社會所理解的意思,是關於男女的那層意思。
但溫夏卻理解錯了。
他淡淡開口,聲音中透著幾分落寞:“嗯,我們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