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楓哥兒回村了
何玫果然在何之浩家裡住下了。她整日呆在房間裡面,偶爾和袁氏閑聊,其它時候並不露面,連吃飯都是袁氏端去她房間里的。
顧嘉宜也懶得搭理她,自己上山摘核桃,然後就照著先前的步驟進行處理,而且盡量避免和袁氏接觸,連話也很少說了。所以這一段日子,過得也是風平浪靜。
但是這一天,顧嘉宜起來之後,發現何玫已經在廚房燒水了。
她本來不想理睬她的,可是覺得氣氛過於尷尬,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早啊。」
何玫抬了抬眼皮,將熱水倒進盆子里,淡淡地「嗯」了一聲。
顧嘉宜看了眼她,突然「哎」了一聲,何玫用的盆子是她洗菜用的,自從來到何之浩家后,她還沒有用過盆子洗臉呢,就算是寒冷的冬天,她都是用打來的井水直接撲在臉上來洗臉的,何玫倒好,還以為她燒水是來喝的,沒想到竟然用來洗臉,她辛辛苦苦打來的水,這何玫竟然問也不問地就燒來洗臉,還用的是洗菜的盆子!
何玫不悅地抬起頭:「怎麼了?」
「那個,這個盆子是洗菜用的。」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用啊。」
何玫正好勾了冷水進去,試了水溫,她看也不看顧嘉宜,將絹帕扔進盆里,冷笑道:「我就用這個盆子洗了,你能怎麼樣?」
「好好好,」顧嘉宜不怒反笑,「那玫表姐就用吧,請慢用。」
何玫抬頭還想說什麼,正好看見袁氏走過來,不由笑道:「娘啊,你來的正好,快幫我多燒些水,我要洗頭。」
袁氏有些驚詫地看著她:「洗頭去河裡嘛,燒水多浪費水,還浪費柴!」
「哎呀,娘啊,」何玫撒嬌道,跑過去貼著袁氏的耳朵說了些什麼。袁氏的臉上也漸漸綻放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娘都知道了,你快去吧。」
何玫喜滋滋地端起盆子走出了廚房。
「袁姨什麼事啊?」顧嘉宜好奇地問道。
「哦,那個,跟你沒有關係的。」袁氏笑得有些勉強。
顧嘉宜沒有再問下去,拿了白米去熬粥。袁氏拿出碗給自己倒了水,就走了出去。
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何之浩一點消息也沒有,每次問郝村長,總說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可是一直沒有迴音。鄉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中舉的名單中並沒有何之浩的名字,郝村長派人去查了,他似乎是缺考的,可是小舅為什麼會缺考呢?
現在牛大嫂不常過來了,她家裡也有很多家務事要忙,張嬸隔三差五地過來看看,每次都捎帶著萌萌,因為萌萌總是惦記著小馬兒。
那匹小馬兒也長得很快,毛色呈現出棗紅色,性格溫順安靜,十分乖巧,顧嘉宜根據它的毛色,給它取名叫「棗棗」,而棗棗似乎也很通人性,每次喚它名字,總會仰起頭嘶叫。
顧嘉宜為山核桃做的宣傳推廣方案已經完成了,她吃完早飯之後,就拉上棗棗,準備去玫瑰城。
「娘子,喲,小馬兒長這麼大了啊。」圍欄外立著一位溫雅的少年,笑容溫柔,看著顧嘉宜的目光中都是含著甜蜜的微笑。
楚宸楓?顧嘉宜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兩個月不見,又長高了啊。
「你怎麼來了?」她一邊打開圍欄一邊說道。
「來看看我娘子啊。」
「誰是你娘子啊?」顧嘉宜環顧了下四周,這話讓人家聽到可不好。
棗棗拱了拱她,似乎在催促著她快走。
「我和棗棗要去縣城,你可以進屋坐會兒,袁姨在家。」
楚宸楓正要答話,突然感覺一團粉色的風吹了過來,笑得過分熱情的何玫擠在他們兩人中間,嬌笑道:「宸楓哥哥,你來了?」
楚宸楓點點頭,仍舊禮貌地笑道:「小玫也在這兒啊。」
說完,他又將目光移向何玫身後的顧嘉宜,「小宜要去縣城嗎?我送你吧。」
顧嘉宜撓撓頭,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牽了馬兒走了出去。
她回頭看見何玫失望的目光,突然明白她早上為什麼要燒洗頭水了,原來她是早就知道楚宸楓要回來,這個消息多半也是楚語澄告訴她的。雖然她對楚宸楓沒有那種意思,可是對何玫這種明搶自己表妹未婚夫的人實在提不起好感,她只會越加厭惡她。
顧嘉宜跨上馬,棗棗走得很慢,楚宸楓走在它左側,何玫似乎不太甘心,追了出來。
「宸楓哥哥,表妹要去縣城,要不你來我家坐一會兒吧,你難得回來一次,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楚宸楓望了一眼顧嘉宜,她說道:「我不一定趕得上午飯,來回都要小半天,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小宜經常去縣城嗎?」他問道。
「不是經常。」
「嗯,如果以後你到了縣城就來找我,去桂記酒樓,我請你吃飯。」
桂記酒樓?她之前在玫瑰城的時候,就聽說了這家酒樓,全城最大的酒樓之一,聽牛大嫂說,桂記酒樓的東家還是楚宸楓的親舅舅,而且他舅舅沒有子女,讓他過去幫忙打理,也許是想讓他今後接他的班。這孩子要擱在現代,真真是高富帥,富二代啊。
「嗯,我知道了。」淡淡地應著,顧嘉宜知道現在的自己高攀不起,又何必像何玫一樣倒貼著過去呢,該怎樣就怎樣吧。
到了路口,「你們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何玫早就不想走了,聽到這句話,立刻跑過來拉起楚宸楓,「宸楓哥哥,我們走吧。」
顧嘉宜已經騎馬走了,她沒有聽清楚宸楓回了什麼話,但是她也沒有回頭,她怕若是楚宸楓還沒有離開,兩人四目相對會很尷尬。
她邊走邊想著如何跟寧掌柜闡述自己的想法,畢竟做宣傳這件事古代還是不常見的。
她不知道,她走後,何玫圍在楚宸楓身邊喋喋不休,可是宸楓卻始終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陽光從雲層中穿透出來,傾灑在他的身上,給他蒙上了一層昳麗的光輝,何玫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痴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