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腐生之毒
“姐姐，姐姐！”童文從背後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怎麽了？”謝縈紆瞪著腥紅的d雙眼轉過身來。
“姐姐，你怎麽在這啊，我和童武到處找你呢，本來想去叫你做早課，沒想到你不在房間裏，還以為你去哪兒了呢。”
“噢，好。等我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謝縈紆抱起一邊早就已經睡著的小翕。
“那姐姐我們就在洞口等你了啊。”
“好。”
謝縈紆換好衣服，把小翕放在床上，到了洞口，兩小童早就在等了。
“姐姐，你的小狐狸呢？”童文憋著笑道。
謝縈紆捏住童文的一個小衝天髻，“讓你話多！趕緊走吧！”
“哎呦，疼，疼……我不說話了，你快鬆手啊。”童文叫苦連天，童武在一旁偷笑。
還是痛苦的早課，在童文童武的嘲笑聲度過，有兩小童調笑著，也給痛苦不堪的早課增添了不少樂趣。
今天上官雪回來帶回來了幾隻野雞，燉了雞湯，莫空老頭又聞著香味起床了。“哈哈哈，我來看看，今天怎麽這麽香啊，不知道漫風又做了什麽啊？”
“師父真是好嗅覺啊，飯剛做好，就起床了。”謝縈紆打趣道。這個老頭真是，平時懶的要死，隻有飯香才能把他叫起來。
莫空老頭當然聽出了謝縈紆話裏的話，也不生氣，“誰讓我是師父呢。”
“對對對，您是師父。來嚐嚐徒弟做的雞湯，大補。”
“好好好，給師父來一大碗。”莫空老頭喝了一口雞湯，“嗯，真不錯，漫風的手藝真不錯。對了漫風，後池塘的魚死了，你怎麽看啊。”
“漫風不才，沒有讀懂師父的意思。但是昨晚徒弟去後池塘看了下，魚的周身完好，但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在魚肚白上有一個針孔，經過驗證確實是有毒的，而後徒弟又在池塘邊發現了一口井，井中皆是諸如此類，夜半十分，幾隻貓過來尋食，並且徒兒眼睜睜看著它們吃下了有毒的魚，按照它們來偷食的熟練程度來看，絕對不是第一次叼食這些魚，最後卻相安無事。”
“最終漫風又回到了井中，發現井底的魚並沒有毒，但是同樣肚白上都有一個針孔。於是我猜測這種毒可能是經過一段時間與胃中的某種東西是可以相互消磨的。但是至於有沒有這種毒，漫風也不確定，還請師父指點。”
莫空老頭摸著胡子笑著點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還是去了後池塘。不過，如果按照你的推測來看，既然這種毒素長時間是可以消失的，那為什麽注入魚的體內卻會直接致死呢？”
“漫風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漫風想，大概是因為貓在分類上來看屬於哺乳動物比魚自然是高級的。對魚用的劑量或許可以致死，但是對貓來說或許就不一定了。”
“老夫不懂什麽是哺乳動物，今天還和你學了一個新名詞。那麽你的意思是這些毒素在貓的體內慢慢就會消失所以這些貓才沒什麽事？”
謝縈紆想了想，“徒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哈哈哈，”莫空長老摸摸胡子，“那老夫養那些貓幹什麽呢”
一聽莫空長老這麽說，謝縈紆瞪著眼睛，“師父是說，這些貓是您養的？”
莫空長老摸摸胡子，“對嘍。”
“那那些魚也都是師父下的毒？”
“沒錯。”
謝縈紆真是一臉黑杠了，難道說……這莫空老頭真的是要培養她的觀察能力？不對，很顯然，那些魚已經死很長時間了，她剛來沒幾天，所以莫空老頭一定有別的用意。
“那師父為何要這麽做呢？”
“還記得之前我問過童文童武什麽是腐生毒嗎？”莫空老頭喝下一大口的雞湯，問道。
謝縈紆點點頭，“徒兒在一邊有所耳聞，不過……腐生毒不是蘋果腐爛以後後來又經過冷卻才製成的嗎？”
莫空老頭笑著搖搖頭，“非也。這腐生毒是我冥龍一大獨門之毒，毒類多樣，凡是通過腐朽汙濁之物製成的，皆為腐生毒。”
謝縈紆一聽來了興趣，“怎麽說？所以說師父給這些魚下毒也是為了製毒？”
莫空長老擺擺手，“我是在給貓下毒呢，這些貓吃下的不僅僅是這些毒物，還有魚屍體，再通過貓的身體內部反應，正是我所需要的腐生毒，要是按照你的說法，我直接給貓下毒不就成了？”
謝縈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製毒之理如此複雜，毒理深厚，看來漫風確實還需要多加學習啊。”而後話峰一轉，“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漫風還有一點疑問，為什麽井底的魚身上沒有毒素了呢？”
“哈哈哈，為師就喜歡勤思好問的徒弟。要說這種現象啊，你說說我剛才說的腐生之毒是怎樣的一種毒？”
“腐生毒不就是通過汙濁之物輔生繁衍出來的嗎？”
“沒錯啊，自然也是通過這些東西傳遞的，所以現在這種現象是不是很容易解釋了呢。”
現在謝縈紆真的有一種撥雲見日，醍醐灌頂的感覺，看來這個莫空老頭確實有兩把刷子，教育方式也有所不同。
“師父，徒兒懂得了。”
“嗯……”莫空長老吃飽喝足放下碗筷，“那個……漫風，你就隨為師出去走走吧。”
“好。”
這個莫空老頭吃飽喝足出去遛彎也要人陪著？果然是懶人中的戰鬥機，還好生在古代，如果是在現在不得給他配一台私人飛機？
“兩小童，你們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的姐姐，你就放心地和師父出去吧，這裏的活就交給我們好了。”童武乖巧地答道。
謝縈紆跟隨莫空長老來到一個幽僻的小路，“我們做早課的時候沒發現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啊。”
莫空長老的聲音有點虛，仿佛在空中飄著，蕩來蕩去，“因為這裏是虛幻之境啊。”
“師父，你為什麽又給我帶到虛幻的地方啊。”
“哈哈哈，因為連自己的心魔都控製不好的人不配做我的徒弟。”
“那我之前去流仙幻境還不算是通過？”
“那裏隻是小的心魔，這裏才是你羈絆你的最大的心魔，如果這個克服了，你才有資格做我的徒弟。”
謝縈紆衙心裏嗤之以鼻，切，那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人就配做我師父？
“那我也是你師父。”突如其來的一聲給謝縈紆嚇得不輕，這莫空老頭是不是會讀心術，看來還是不要在心裏罵他了。
“師父，你去哪兒了？”眼前莫空老頭慢慢地變得虛幻起來，而後幻化成一縷青煙，直至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個聲音在空中回蕩，“師父先回房休息了，去接受你的考驗吧！”
“啊師父，您總得先告訴我怎麽出去吧！喂，師父！”謝縈紆對著空中大喊，回複她的，隻有自己的回音。
真是，自己回房睡覺把我帶來這個鬼地方，一夜沒睡，現在也是困死了，不管了，還是先找個地方睡會兒吧。等睡醒再看看怎麽出去。
周圍都是草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棵樹，謝縈紆絲毫沒有猶豫就靠在樹下睡了過去。
“姑娘，我好餓啊，給我點吃的好嗎？”一個聲音輕輕地叫醒她。
謝縈紆皺了皺眉，誰在打擾她睡覺，睜開眼睛，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落入她的眼簾。“姑娘，你有吃的嗎？給我點吃的吧。”
老婆婆臉上溝溝壑壑，眼瞼很深，仿佛要陷進骨頭裏，身上披了一個破爛不堪的大衫，整個人看起來瘦骨嶙峋像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的樣子。
“可是婆婆，我身上也沒有吃的啊。”謝縈紆為難地說道。
“姑娘，求求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太餓了，這這麽下去，老婆子我活不長久了！”
謝縈紆內疚地站起身，“婆婆你別急，我去看看給您找點吃的來。”
“誒好，謝謝你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
這到處荒山野嶺的，到哪裏去找吃的啊，不過……既然她現在是身處幻境，那麽這個婆婆自然也是虛幻的人，也就是說這也是莫空老頭的考驗之一？
謝縈紆也不確定，有種虛幻現實傻傻分不清楚的感覺。不過看那個老婆婆的樣子，謝縈紆實在是狠不下心來不管她，萬一是真的呢，她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前麵有一個果樹，驚喜萬分。
隻是……腿到用時方恨短啊！要是她萬能的小翕在就好了。無奈，隻好用腳使勁踢樹幹，樹枝才勉強輕輕搖晃了幾下。直到腳踢的不能再落地了，大樹這才行行好，掉落下來幾個果子。
謝縈紆驚喜地捧著幾個果子，也不顧腳底傳來的疼痛就往回跑。“婆婆，我找來了幾個果子，您先墊墊肚子吧。”
“好，謝謝你姑娘。”老婆婆結果果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婆婆，您別急，慢點吃。”
老婆婆吃的很快，一會兒就隻剩幾個蘋果核了，“姑娘，看你是個好人，我送你一樣東西吧。”老婆婆拿出一個手環，“這是我的傳家之寶，就送給你吧。”
謝縈紆連忙擺手，“婆婆，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要呢。”
“哎，拿著。這種身外之物困難之時也不及幾個果子頂用，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禮物不重，姑娘就收下吧。”
謝縈紆接過手環，拿過仔細看了看，再一抬頭，老婆婆已經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