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後池塘的魚
“師父，今天徒兒身體稍微有點不適，先回房休息了。”謝縈紆行了個禮，想要退下。
“等等。”莫空長老一臉淡定地叫住她。
“師父可是還有什麽事？”
莫空長老摸了摸胡子，“沒什麽事，隻是後池塘有一條魚死了。”
謝縈紆一臉懵逼，魚死了？關她什麽事啊……但是看莫空長老的臉色不像是在說什麽玩笑，隻好又行了一個禮，“好的，徒兒會過去看看的。”
莫空長老點點頭“嗯”了一聲，謝縈紆便退下了。
“早點休息。”上官雪回房前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嗯，不必擔心。”一進門，小翕就蹦上來，親愛的姐姐，麻煩你下次能不能細心一點，在關門前看看屋裏還有沒有要出來的……狐狸！在房間裏被關了一天，真是要憋死了。
“哎？小翕，我說怎麽一天沒有見到你，以為你偷跑出去玩了呢，結果躲在房間裏一天。”小翕現在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這個女人，她可倒好，出去玩了一天，結果高冷翕呢，在房間裏簡直要長毛了。
給小翕喂了點吃的，看著小翕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小翕啊。”謝縈紆看著小翕的飯發著呆。小翕迷茫地抬起頭，莫非……姐姐是想吃它的飯？
“你說，師父為什麽要和我說後池塘的魚死了？”隨後搖搖頭，“真是，為什麽要問你呢。”
小翕也一臉茫然，後池塘的魚死了？為什麽死了呢？真是，去看看唄。
放下嘴裏的飯，往外跑去。“誒？小翕，你去哪兒啊？”謝縈紆正發著呆，小翕突然往外跑去，隻好起身去追。
“你幹嗎去啊，等等我！”
謝縈紆追著小翕，結果一直追到了後池塘，果然，蕩著淺淺的漣漪的池塘水麵，輕輕飄著一條魚肚白。“你就是帶我來看它？”謝縈紆指著那條魚說道。
高冷翕才不想理她，一下子紮進水裏輕輕遊過去，把那條魚撈了上來。謝縈紆站在岸上目瞪口呆，難道說狐狸都會遊泳？
謝縈紆蹲下來仔細看這條魚，看來小翕的意思是想讓她一探究竟，那麽，這條魚究竟有什麽不同呢？
魚身從上到下都很正常，謝縈紆真是納了悶了，一條魚死了不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麽，如果真的要追究它的死因，無非就是生老病死唄。
生老病死……謝縈紆思忖了一會兒，這條魚個頭並不是特別大，而且魚身很顯然並沒有完全長好，還算得上是條小魚，所以說老死這種假設可以排除，所以……這條魚是病死的？
如果說它非正常死亡的話，也有很多可能的因素影響。這就要慢慢查起了。
看來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魚的身體很容易就會腐爛，沒辦法保存，看來這個莫空老頭是故意的，他倒好睡一整天，晚上去要她來查案子，還是個……殺魚案……算了魚命關天，誰知道這個莫空老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第一種可能，水中缺氧，由於氧氣供應不足，導致水中的魚死亡，但是為什麽其他的魚並沒有死亡呢？所以這種假設可以排除但是還是要取證才行。
回房取了油燈，發現水裏並沒有在任何藻類什麽的的阻擋，隻有稀疏的水草在水中搖曳著，如果不是水中，就隻能是空氣中缺氧了，高山上缺氧是很正常的，但是這麽多年要是缺氧池塘裏的魚不就早就死光了嘛。
謝縈紆假設了N種可能，最後都一一排除，最後隻剩下了“他殺”，從懷裏取出銀針，從魚的喉嚨紮下去，並沒有任何異樣，這就奇怪了。我的天，別說她一個文科生要去研究魚體的構造，她可是一竅不通啊。
這時小翕用嘴扯了扯謝縈紆的裙擺，謝縈紆轉過頭，小翕跑到一個井邊，謝縈紆追過去。
幽黃的油燈朝井下一晃，oh my dod！
一井全是死魚！不知道這些魚死了有多久，但是周身和後池塘的這條一樣，看起來就像剛死的一樣，這謝縈紆就納悶了，莫空老頭到底是什麽意思？讓她查這些魚的死因？
又重新拿起了手裏這條魚仔細打量了一番，視線掃過魚肚白的時候，發現在白色的魚肚上好像有個汙點。把油燈舉過去好更清楚地看清這個汙點，很快，謝縈紆發現這並不是一個汙點，而是一個針孔。用銀針順著這個針孔紮下去，再拿出來的時候，滲進去的部分已經變黑。果然，這條魚就是中毒死亡的。
但是井下的這些魚的死亡原因還沒有證實，是不是和這條一樣她也說不準，但是現在要把它們弄上來就是很難辦的一件事，雖說這口井說深不深，但是用胳膊夠還差的遠。
“小翕，如果你從這口井跳下去，能跳出來嗎？”謝縈紆擔心地問道。
小翕趴在井口看了看，謝縈紆還沒反應過來它就跳了下去。很快又叼著兩條死魚上來。
哇塞，以前知道小翕彈跳能力好，沒想到這麽好，捧著小翕的臉猛地親了一口，高冷翕頓時高冷不了了，躲到一邊害羞去了。
謝縈紆拿過這兩條死魚，果不其然，在肚白的地方都有一個針孔，銀針下去黑針出來。那麽，這是為什麽呢？
冥龍洞一般是少人來的，難道說……莫空老頭這麽無聊，閑著沒事給魚下毒然後培養她的觀察能力？怎麽想都不靠譜，雖然說莫空老頭是貪玩了點，但是總歸不至於做這麽荒誕的事。
靜謐的後山突然出現了一個叫聲，謝縈紆屏息凝神，把油燈放至一邊，“喵……喵……”借著油燈的光，一直黑白相間的花貓匍匐著向前爬來。
小翕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正要過去看看這隻“東西”，就被謝縈紆按住了。輕輕捂住小翕的嘴，示意它不要出聲。
花貓徑直走到井邊，圍著井口轉了轉，隨後趴在井口叫了兩聲，突然從後麵草叢中跑出了兩隻帶斑點的小貓，花貓先是跳入井中，而後一隻小貓也跳了下去，然後謝縈紆就親眼見證了一個作案團夥作案的全過程……
井外的小貓一隻一隻把另外兩隻貓傳遞過來的魚放在地上，差不多有一些了之後，井裏的小貓跳了出來，緊接著大花貓也跳了出來，把所有魚都拖到一個布袋裏，慢慢地走進了草叢中。
此“作案團夥”作案速度很快，協調有序，隻不過……這些魚都是有毒的魚啊，所有貓吃魚天經地義，隻是如果這幾隻貓經常來這裏偷魚吃，必然會中毒，而這幾隻貓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並且彈跳能力還十分之好。
來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幾隻貓穿越草叢就衝著山的陰麵朝山下跑去。最後在一個小木屋前停止，然後慢慢跑進去。
由於來這裏的時間並不長，謝縈紆從來沒有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個貓窩，從木屋的門看進去，幾隻貓正在“分贓”，吃的津津有味。
這不科學啊，謝縈紆就想不通了，假如說真的是莫空老頭給魚下的毒，那麽能夠使一條魚致死，劑量必定不會小，但是……
對啊，謝縈紆一拍腦門，怎麽說貓都是哺乳動物，不管從哪個方麵講，都比魚高級，那麽能夠使魚致死的劑量對貓來說可能就不值一提了，長久下去，貓體內的劑量也會越來越多，所以說貓並不是不會中毒，而是一種“慢性中毒”。
謝縈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莫空老頭是讓她自己思考一些問題，但是她覺得莫空老頭要讓她知道的並非隻有這麽多。因為專是讓她搞懂中毒和慢性中毒有什麽之分並沒什麽意義。
那麽，他到底是想再告訴她點什麽呢？
謝縈紆蹲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兒，井裏的魚不像死了很久，而且一直保持著新鮮的常態，必定是毒物起的作用，如果說井中堆著那麽多的魚，而每天這些貓來叼食的並不多，而且那些魚不會一天死那麽多，所以說井中的死魚完全是日積月累產生的。
照這樣的方法推算下去，井中越是底部的死魚體內積累的有毒物質發酵的越好，而貓卻隻是叼食最上麵的魚。這其中又會有什麽關聯呢？
謝縈紆又回到了井邊，用長木棍翻攪了一下井內，使底部的魚翻到上麵來，巨大的魚腥味撲鼻而來，“小翕，你再下去一趟吧。”
小翕伸出小爪子比劃了一下，跳入井內，含著兩條魚上來了。外部情況還是和前麵那兩條一樣，肚白上有個針孔，銀針插下去，出乎意料地是，銀針並沒有變黑，也就是說這兩條魚沒有中毒。這就奇怪了，難道她之前的假設全都要推倒重來？
坐在地上努力整理了一下這幾個關鍵詞：死魚，中毒，貓，底層的無毒魚。謝縈紆的擅長就是將這些關鍵詞擺出來，然後構成一種可靠的聯係，但是她完全不覺得最後一個關鍵詞和之前有什麽聯係。
作為底層的魚，它們的肚子上是有針孔的，說明它們也曾經被下過毒死亡的，但是為什麽最後毒卻沒有了呢？一種可能是經過時間的推移，這種毒素是會自生自滅的，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什麽樣的毒能夠自己慢慢就消失了呢？
謝縈紆腦門上的燈泡一亮，她知道了！或許這就是那些貓吃了這些有毒魚卻安然無事的原因，也就是說這些毒並不會在它們體內積累。如果按照這個說法，貌似是行得通的，但是在毒素本身上，她還是不能說服自己。
天漸漸地朦朦朧朧亮起來，天邊一抹拂曉自遠方飄來，還是山頂的日出和雲海，把整個冥空洞都環繞起來，仿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