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話
「你醒了！」蘇雲喜出望外。
「他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目的，現在居然不惜冒著被輪迴儀的反噬的危險，親自出手干擾時間線。」天道的聲音有點虛弱。
「那怎麼辦！」
「我只能試著暫時穩定住這個時空，不過一樣也會受到輪迴儀的波及，你記住，無論我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把任務完成！絕不能再讓道魔得逞！」
天道說完，蘇雲手上的戒指忽然有一道藍光溢出，直衝天際。
沒過多久，天色恢復了黑暗，只剩下河兩邊熊熊的大火。
「我回來了……」天道似乎更加虛弱了。
「怎麼樣？」蘇雲不知道在天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到沒有隕石再降落，不知道道魔還在不在。
「暫時沒事，輪迴儀的反噬之力讓道魔吃了個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了，不過我也受到了波及，傷勢略有加重。」
「實在不行你就先離開輪迴儀，回到你的身體里去。」蘇雲擔憂道。
「時間線沒有回到正軌之前，空間裂隙極度不穩定，我現在的狀態沒有辦法離開。」
「那你還撐得住嗎？」
「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儘快完成任務吧。」天道冷冰冰說道。
「靠！真是熱臉貼冷屁股！現在新朝大軍都跑了，我還怎麼打去長安抓那王莽！」蘇雲忍不住抱怨，天道卻又沒有反應了。
「老娘們又睡了！唉！」他嘆了口氣。
「如果你再罵我，就取消你的願望！」天道的聲音驟然響起。
蘇雲苦著臉，「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你自己想辦法吧，我暫時不會沉睡了，但是沒有什麼要緊事不要來打擾我！」天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蘇雲只能作罷，生怕惹怒了這個老冤家。
「天降祥瑞！王莽必亡！」
昆陽城外響起了一陣陣口號，綠林軍一個個興奮異常，紛紛奔走相擁，誰也沒有想到自己能打敗四十萬大軍。
唯一沒有一點喜悅之情的只有蘇雲，這場仗雖然勝了，可是完全偏離了歷史，不知道何時才能有那麼好的機會消耗掉新軍主力，長安明明近在眼前，現在又變得遙不可及了。
可對綠林軍來說這已經是一場巨大的勝利，蘇雲被士兵們簇擁進了城，這一戰讓他威望空前，很多原本對他不屑一顧的將領都轉變了態度，弄得他住的地方天天都有一大堆人來拜訪，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耿弇帶著三千親兵按照蘇雲的吩咐已經悄然離開，這是他的保命之本，容不得半點大意。
幾天後，宛城傳來捷報，在劉縯大軍的持續攻打之下，宛城兵盡糧絕，守將岑彭開門投降。
這下蘇雲家的門檻都快要被人踏平了，他們兄弟倆一個拿下宛城，一個守住昆陽，南陽劉氏的風頭一時無二。
可是蘇雲卻大為憂慮，狡兔死走狗烹，劉玄心胸狹窄，必然不能容忍他們兄弟倆功高蓋主，自己在昆陽天高皇帝遠，還有後路可退，但是劉縯身在朝廷，必然危險。
歷史上劉縯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殺的，現在自己是救還是不救？
蘇雲心裡萬分糾結，就在這時有人送來一封書信，約他到城外相見。
「會是誰呢？」
蘇雲知道這個時候處處暗藏危機，會是有人意圖不軌？還是劉玄要先對自己動手？
猶豫了一陣，他還是決定去一探究竟。
月明星稀，昆陽城外一片寂靜，之前戰鬥的痕迹還依稀可見，蘇雲來到約定的一座小丘，暗暗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埋伏，這才登上山去。
「大哥？」
他沒有想到約他出來的居然是劉縯。
劉縯支起了一方小桌，上面已經倒好了酒，看到蘇雲過來，他招手讓他坐下。
「你不是在宛城嗎？怎麼會到昆陽來？」蘇雲滿是疑惑。
「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書獃子，沒想到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秀兒長大了。」劉縯沒有回他的話，微笑著感慨道。
蘇雲完全摸不著頭腦，「大哥你這是？」
「看看吧。」劉縯取出一沓信簡，放到桌上。
蘇雲拿起來一看，不由吸了口冷氣，這些都是南陽系的將領勸劉縯自立為王的書信。
「你怎麼看？」劉縯見他看完，緩緩問道。
「我……我覺得……唉！」蘇雲想到劉縯的結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劉縯笑了笑，拿起那些書簡，扔到了桌旁的炭爐里。
「我這次秘密來找你，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勸你韜光養晦，因為劉玄已經對我們動了殺意。」
「你知道了？」蘇雲脫口而出。
劉縯點點頭，「自從拿下宛城，劉玄就在我的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裡明白得很，前幾****設下宴席，就已經有了殺我之心，只是我南陽系將領還在城中，他沒有膽量下手而已。」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反！」蘇雲想不到劉縯早已看得明白，自己之前還多此一舉地考慮要不要提醒他。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反了。」劉縯微笑道。
「我？為什麼？」蘇雲疑惑道。
「我自小出來闖蕩江湖，其實是心有不甘，同是漢室子孫，為何我們南陽劉家只能在鄉間耕作，甚至食不果腹。」
「我曾立下誓言，要改變貧困的生活，要讓南陽劉家過上好日子。」
「可是從舂陵相聚，到棘陽，再到現在的昆陽，我發現你已經長大了。」
「武功你不如我，但是謀略我自認不如你，我覺得我身上的擔子可以交到你的手上了。」
劉縯說完，嘆了口氣，「長兄如父，我願成全你。」
「成全我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會喪命嗎！」蘇雲知道劉縯的意思，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換蘇雲的命。
「劉玄已動殺機，我們現在的實力太弱，只有消除了他的猜忌，你才能安心發展羽翼。」
「那可以逃啊！我們兄弟在一起，早晚可以東山再起！」此刻蘇雲已經完全把自己當作了劉秀，他實在不能接受劉縯的自我犧牲。
「我劉縯頂天立地，豈能做逃兵？況且我一走，舂陵子弟必遭屠戮，這些年我厲兵秣馬，看慣了生死，實在是有些倦了。」劉縯說道。
「不行！我絕不同意，要不然我派我的三千精兵隨同你回宛城，如果那劉玄要對你不利，就動手把他幹掉！」蘇雲急切道。
劉縯擺擺手，「殺了劉玄又如何，他不過是綠林軍中要殺我們兄弟的其中一個而已，我意已定，不必再勸了，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我行走江湖，閱人無數，你有勇有謀，心思細膩，一定可以成功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份名單，「這是朝中與我交好之人，來日你會用得上的。」
「不行！我不同意！就是把你綁了我也不能再讓你回去！」蘇雲怒道，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可是忽然覺得頭腦發昏，視線模糊了起來。
「秀兒，今日一別，也許再難相見，一定要保重！」
劉縯的聲音漸漸遠去，蘇雲掙扎著想追去，卻一頭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