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I：上位者是怎麼煉成的
才一個早上的功夫，寫字樓就被布置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些簡陋，但是用來裝點門面最好不過了。
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那些大公司，它們的寫字樓也不會有多氣派，因為寫字樓租金太高了。
要想在大公司如林的香港立足，沒有實力根本不夠看，因此，只能在其他地方突破，比如說薪酬、獎金。
招聘從來都是雙向的，公司招自己需要的員工，員工挑選適合自己發展的公司，第一印象很重要，這也是沈揚花這麼大代價的原因。
這個寫字樓只會用七天，等到招聘工作完成，在沈揚回大陸的時候，它就會關閉，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沈揚目前不會在香港設立辦事處，不僅這邊沒有任何業務，未來重心也不會在這邊，還有就是代價太高，不需要。
沈揚一一走過，入口處的中盛銀投集團公司標牌，進入之後接待室、會議室、辦公室，錯落有序井井有條。
原先寫字樓的硬體設施都完整，只需要做一些其他補充，寫字樓整體被清潔一邊，地面牆壁桌椅玻璃等等。
做的還不錯，沈揚點點頭，有了那麼一點感覺。這其中李雲姿應該是主導，蕭慕不用想都是副手，兩個人配合得還不錯。
沈揚露出一絲笑意，看著那邊還在忙碌的李雲姿，旁邊炫耀一般的蕭慕，兩個人迥然不同。
「好了，下午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吃飯，大家都一起去。」
臨時工是幾個年齡大的中年人，他們本來以為幹完活拿了錢就可以走了，沒想到還有中飯吃，可一陣喜出望外。
「老闆，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報，祝你生意興隆。」
臨時工齊齊祝賀，沈揚倒有些招架不住，沒有人不會喜歡別人恭賀，這會兒也忘記那些煩心的事。
「謝謝！」
其實作為一名創業者，作為一名老闆，沈揚更應該苛刻一點，這樣支出就會少一點，然而他不願那樣做，有過為人工作的經歷，他更知道這些人的辛苦。
簡單地吃完中餐，再次回到寫字樓的時候，吳仁傑已經在這裡了。
「總裁。」
吳仁傑態度放得很低，老遠就過來打招呼。
沈揚其實並不喜歡他這樣的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這會兒還在老東家港宜做事，但是卻開始準備退路了。
這樣的人，不說會成為反骨仔，但是同甘苦共患難是一定不會的，見風使舵隨波逐流之人，也就只能用一時罷了。
「辛苦了，飯吃了吧。」
沈揚擠出一絲笑容，和他握了下手，很快收回。
「不辛苦，已經吃過了。」
沈揚點點頭，不置可否。
回到會議室，這是一個方形的會議桌，能容納十多人。
沈揚坐在主位上，吳仁傑坐在右邊，李雲姿和蕭慕坐在左邊，涇渭分明。古人以左為尊，吳仁傑很通人情，自己坐在右邊，身段放得很低。
沈揚微微皺眉，一個心思玲瓏的手下固然好，可以為上位者分憂，但同時，如果太會揣摩上意，也會為上位者所忌。
伴君如伴虎，他們如果做不到適可而止，那就是楊修的下場，而身為下屬，更要懂得藏拙，一個太過耀眼的手下，這也難為上位者所容，所以這也是蕭何選擇自污的原因。
一個年輕的公司，沈揚更希望的，是富有朝氣的年輕人，年輕人心思單純，不會有太多的顧慮，不會為人情所左右，不會那麼多勾心鬥角。
想到這一點，沈揚越發覺得，等到這一切做完，就該和吳仁傑攤牌了，他顯然不適合這裡。
「我們下一步的任務是準備招聘工作，大家有什麼想法？」環顧左右，沈揚按下心中所想，緩緩開口。
雖然是三個人，這也算是正式場合，但第一個開口的蕭慕，他並沒有很正經，仍然很親密的叫著私下的名稱，讓吳仁傑暗暗皺了下眉。
「揚哥，公司的審批文件明天才會出來，現在做是不是有點早了？」
「不，一點都不早。」
就在蕭慕看著沈揚的時候，吳仁傑一口打斷。
「香港的中低端人才市場趨於飽和，但是公司需要的是中高端人才，能在四天內招滿員工，這顯然很難，所以要儘早準備。」
確實是四天時間，算上第一天搭乘航班過來，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時間最快，明天審批結果出來，招聘也會在第四天展開，只有四天時間，時間確實很緊張。
蕭慕皺了皺眉，吳仁傑說話很直接，一點也不留情面，彷彿和他針鋒相對，這讓他心裡有點不舒服。
公司辦公寫字樓就是吳仁傑找的，看著他矜持又自得的樣子，蕭慕心裡就不爽，雖然知道需要一個本地人當顧問，但吳仁傑並不怎麼樣。
「如果現在開始的話，我們可以和香港人才市場聯繫，但是他們肯定會要求我們提供公司經營資質，那時候我們一個都拿不出來。」
李雲姿恰到時候出口，一下子解開兩人的糾纏，把面臨的問題擺在明面上。
沈揚食指無意識敲著會議桌，護照能在香港停留的時間，最長只有七天，現在辦港澳通行證顯然晚了。
「投放招聘廣告的事先暫緩，聯繫香港人才市場也暫停，但是招聘廣告可以提前策劃設計，招聘方案可以組織策劃，筆試面試相應環節問題都可以開始準備。」
書到用時方恨少，沈揚這才覺得，以前的日子真是白過了，編輯雖然是文字工作比較清閑，但是這些公司組織的事務一個都沒有做過，現在於沈揚而言，就是趕鴨子上架。
做這些事，沈揚都有種假裝自己很行的感覺，然而真正做起來才感覺到吃力，他並不是一個天才，創業之初還能這麼裝下去，但是以後這樣可不行，必須要加強學習了。
心裡這樣在想，但沈揚面上沒有任何錶情，盯著三個人，說出最後的決斷。
「明天只要等到審批文件出來，立即聯繫香港人才市場，立即投放招聘廣告，只要有一個人前來應聘，我們都要組織開始。」
「大家還有沒有要補充的？有什麼儘管開口。」掃視著三人，沈揚最後問道。
不獨斷專行，廣泛聽取下屬的意見，這算是沈揚學到的東西。
這樣既可以表現上位者的胸襟，也可以彌補一些不必要的遺漏，既體現出上位者的平易近人，也讓下屬感受到上位者對他們的重視，總之沈揚總算有了進步。
「揚哥，我覺得可以把那個何家盛拉過來，他總不能閑著吧。」
蕭慕試探著，他覺得再來一個人也好，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尤其是香港本地人。既然不能把吳仁傑踢出去，那就再找一個人過來，可以平衡吳仁傑的影響力，也能分擔他的工作和權職。
沈揚想了一下，何家盛閑著也是閑著，這樣也好。
「好，我會跟他說。」
吳仁傑臉色微變，何家盛的事他也聽說過。顯然，等到何家盛過來，他的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一旦有了可以替代的人，他也就變得可有可無，而他還沒有加入中盛銀投。
吳仁傑感受到這一種危機感，比起全職的何家盛來說，他顯然有著各種劣勢，必須做一個決斷了。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是蕭慕無疑，他恨恨地想著。
李雲姿一直坐著會議記錄，充當秘書的角色，現在則在收拾文件，就像沒有看到吳仁傑和蕭慕鬥法一樣。
處在中間的沈揚，自然感覺到了會議的氣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裡雖然小但也不例外。
蕭慕顯然不是省油的燈，要他忍氣吞聲並不容易。而吳仁傑，他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就不能一直保持沉默，必須要發聲。
還好，李雲姿省心一點，處事公正，剛才就是她化解僵局，沒有讓沈揚為難，沈揚感到一陣欣慰。
作為上位者，平衡之道是最重要的，儘管心有偏袒，但沈揚知道自己不能明確表現出來，喜怒不形於色，上位者的最高境界。
上位者，究竟是怎麼煉成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