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別來無恙
一輛寶藍色的馬車行駛在平穩的道路上,馬蹄奔的極快,所到之處,塵土飛揚。
寧遠坐在前麵駕車,手中的皮鞭時而抽打著馬腿。
他抬頭望望藍色的晴天,心裏無限鬱悶……掌門師父居然要他隨著雲裳回秦家,當她屁.股後麵的小跟班!唉,一想到以後要一直被這個悍女欺壓,心頭頓時冒出無數惆悵。
雲裳四腳朝天地橫躺在馬車內的軟臥上,伸手往小木桌的果盤挑了一顆青葡萄,然後拋向空中,再張開嘴,“咚”的一聲脆響,葡萄兒準確無誤地落在口中。
感受著酸酸甜甜的蜜/汁在嘴裏化開,她不禁愜意地眯了眯眼。扭頭看了眼車窗外麵的晴朗天氣,雲裳心情莫名大好,不知為何,她潛意識裏感覺這次回秦家,必定有驚喜!
“喂!”雲裳扯開嗓門兒,對外麵駕車的寧遠喚道。
寧遠一心一意駕著車,不理會她的叫喚。
“小白臉!你啞巴了?”雲裳感到外麵沒有一丁點動靜,有些不耐煩。
寧遠聽她這麽說自己是小白臉外加啞巴,本來就不是很爽的心情更是黑沉如鍋底!
“大小姐,你又是哪裏病了或者痛了癢了?”
雲裳微怔,聽他不善的語氣,也沒多在意。“問你個事,雲洛沉去哪了?”貌似那家夥送自己來紫陽派之後,就整天見不到人,該不會他早就被人轟下山了吧?要不然他為何一聲不響,連個招呼也不打就下山去了呢?
寧遠一聽,暗罵她是個花心女人,明明都嫁人為妻了,幹什麽還要去招惹那冷酷的武林盟主?
“他自己下山。”
雲裳一聽他是自己下山去的,不禁疑惑了。當她還想再問點兒什麽,突然,車頭一個用力勒馬,活生生地將奔騰極快的馬兒擱停了腳步。
“到了。”
聽著寧遠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語氣,雲裳隻是聳聳肩,絲毫不放在心上,撩起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便開始觀望四周環境。
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門前,紅色的銅門門口此時正守著兩個家丁。
雲裳腳步輕快地躍進去,就被家丁攔住了。
“姑娘想要找誰?”一個身穿烏藍色衣衫的家丁躬身問道。
“我找秦老爺!”雲裳見他們兩個不怕死地繼續阻撓,柳眉微皺,沉聲道。
“姑娘可否告知身份?”家丁瞧著她嬌俏的模樣,腦海中細想了一遍,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小姑娘。
雲裳擺擺手,“我是誰不重要,叫你們主子出來就是!”
另外一名家丁扯過同伴的袖子,壓低聲道:“我瞧他們衣著光鮮,想必是咱家老爺的遠房親戚,你暫且在這兒看著,我先進去稟報。”
寧遠看著眼前這座府邸,頭頂上的牌匾寫了金光燦爛的兩個大字“秦府”。
他垂眸心想,這麽凶悍的女人,沒想到還真的是位少奶奶,隻是有點納悶這種悍婦居然還有人要?估計那男的肯定是個瞎眼的,要不然就是個腦殘的!
雲裳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車旁邊,伸手隨便揪著馬兒背上的毛發把玩,絲毫不知道寧遠心中早已將她詆毀個千遍萬遍。
秦府後園裏,涼風習習。一雙潔瑩的修長手指,正托著一本書坐在後園的葡萄架下乘涼。他微微垂下頭,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白色的長袍,袖口寬大,儒雅俊秀的眉眼一片淡然平和。
“大少爺!”遠處傳來貼.身小廝的呼喊。
秦華抬眸,看著氣喘籲籲的漠北,心下暗自猜疑。
“大少爺,少奶奶回府了!”漠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急聲道。
秦華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書本,站起身來,走進房裏。“等下若是爹娘問起,你就說我身子抱恙,見不得她。”
漠北歎了口氣,哎,這少奶奶不是出去了兩三個月了麽?幹啥還要回來?她這一回來啊,咱少爺就不得清閑了!
秦老爺和秦鈺正在書房下棋。
低頭看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黑白路線,秦老爺不由大拍腿腳,“你這小子,棋藝又長進了,卻如此不孝,連讓一下為父都不肯!”
秦鈺不置可否,隻是笑笑然指著旁邊的一顆黑子,“爹,這個地方是攻破點,你沒注意看,自然就敗了。”
秦老爺瞧著自家小兒子,心頭欣慰。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門口闖進來的家丁打斷了——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可知道是什麽人?”秦老爺放下手中白色的棋子,對家丁問道。
“小的不知,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約摸十六來歲……”家丁仰著頭,回想著方才那位姑娘的模樣,心中隱隱陶醉,真是美極了的姑娘,他自小在秦府長大,各種達官貴人的千金小姐,多多少少都見過一麵,可剛才那位,真是美得眩眼。
秦鈺緩緩坐直起來,眼中蕩開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對著秦老爺說道:“爹,不如出門看看,有可能是嫂嫂回來了也說不定。”他心中猜想,這個時候,她也差不多是該來的了。
秦老爺一聽有可能是兒媳婦要回來,心裏歡喜,滿懷期待地跑出門去看個究竟。
雲裳和寧遠杵再府門口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於是正打算躍上馬車,幹脆回去得了的時候,突然府門被打開,隨後跟著幾個人一同出來。
當然,雲裳第一眼就看到他一襲紫色的錦袍走在最前頭。
“嫂嫂,別來無恙~”秦鈺走得越來越近,看清雲裳清麗秀美的麵容,霎時“謔”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唇畔綻開一抹淺笑。
雲裳自見了他,額頭上頓時滑下三條黑線——
又是這個騷.包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