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曉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這麽大的事你居然隱瞞到現在！現在上頭讓你去做簡報，電話裏的怒火都快噴我腦袋上把我頭發都給燒禿了。我若是不陪你去，真怕他們把你給撕了！那個老王八蛋，居然一點口風都沒像我透露，我還納悶，他怎麽突然就辭職失蹤匿跡了。”
西裝革履的老者對旁邊同樣穿西裝的年輕女人說著，他背對著手顯著很從容，哪怕他的語氣表明事件的嚴重，他本人對此似乎也毫不在乎。那些人雖然很生氣，卻對他也無可奈何。
年輕女人轉頭看了看他的頭發，中間都要禿沒了，隻剩下兩邊精致修理過的銀發，她轉過頭去，心中決定還是不要借機嘲諷他的外貌，以避免自己真的被撕了，畢竟這老頭是她最大的靠山。
她看著一直在下降的電梯，語氣也同樣輕鬆的很。
“連部長，他以讓我保證閉口不言才告訴我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很重承諾的，如果我不答應，後麵的事我就無法知道了。您都叫他老王八蛋了，想必也十分了解他，若是把這件事告知地球聯邦，他們肯定會把他抓起來研究的吧。以老師那個剛烈的性子，若是地球聯邦幹擾到他對災變的觀察和自由，他恐怕會以死明誌，那到頭來不就兩頭空了，所以為了大家好，我才不能說。”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這套說辭了，自己去來說服地球聯邦去吧，不要讓這些廢話入我的耳朵裏，我想聽到更重要的。”
他開始憤恨的捏了捏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頭，“那個老東西居然有這種能力，難怪你給咱們這的災變起名叫凋零，感情你早就從他那知道裏麵什麽樣了。”
“還不止，我們也收到了很豐厚的回報嘛。”
女人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夾，“與其讓地球聯邦粗暴幹涉，不如讓老師自己去調查，結果不是更可靠的多。”
“那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很多，臨走前找了我一次，我很吃驚，因為他說他會死，除非他進去災變，所以他要進去在裏麵繼續調查。給我留了些血液樣本。並……”
“並什麽？”
“並讓我警告地球聯邦，一定要禁止生人再進入，那裏是生人勿近的地獄。”
連澈，災變科研部門總部長。
此刻他推了推老花鏡，眉頭皺的極深。“行了，詳細的到裏麵再報告吧，我先說清楚，你麵對的都是地球聯邦最高首長，收起你那天不服地不怕的性子，讓你跟著他學知識，你反而學了他不服管教的怪脾氣。”
李曉，天才科學家，連澈與國家極力引薦，年紀輕輕就被破格提拔為地球聯邦災變科研部門副部長。
她扭頭冷哼了一聲，沒再理會，直到電梯門打開，走進了一間極大的會議室，幾個地球聯邦最高首長都已入座，她進來的瞬間，吵鬧的會議室立刻鴉雀無聲。
李曉倒一丁點也不在乎，她把資料放在桌子前在沒有任何人的命令下，居然自己率先坐下了，其他人被她這個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竟望著她愣住了。連澈看她那個我行我素的樣子不禁氣的咬牙切齒，雖然這孩子是個不世出的奇才，但也把她慣的太無法無天了。
“起來！”
連澈吹胡子瞪眼的命令道，李曉白了他一眼便站了起來。
一連串的英語飆了過來，地球聯邦美國議長指著李曉說了一通，大意指她居然隱瞞這麽重要的事情。
“實在難以置信貴國李曉身為地球聯邦災變科研部門副部長，身居如此高位，居然不以地球聯邦與人類生存為前提，隱瞞了如此重大的秘密！這地球存在一位能看見災變另一空間的人，她居然知情不報，等他消失才報告，讓地球聯邦失去了最寶貴的線索！要知道我們很有可能從他身上發現與災變有關的聯係，沒準能掀開災變的秘密並尋求解決之道，可她讓這一切都付諸東流了！我強烈懷疑她是否能繼續擔任災變科研部門副部長的職務！我們應該罷免她在地球聯邦的一切職務和行政權力，交由防衛調查部門嚴格審訊！以免她隱瞞了其他什麽事實。”
眾議長交頭接耳，表示紛紛附和，李曉倒是不在乎，連澈也隻是眯著眼沉默地坐在那裏。
一個坐在正中間的人將手指關節用力的叩擊了幾下桌子，清脆的聲響讓會議室安靜了下來。地球聯邦總議長辛鴻邈，他瘦弱的身材有一雙銳利的雙眼，他緊盯了一會李曉便對她說:“你先坐下吧。”
隨後他轉頭對其他人說:“李曉副部長對重要事情隱瞞不報確實有她不可推卸的重大責任，視地球與人類安全於不顧，擅自做魯莽決定，不管她以何種目的，都是不可原諒的重大錯誤！但是眼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災變跳躍頻繁發生，無數人類死於非命，人類的生死存亡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關鍵地步。可我們卻仍然毫無應對辦法。因此地球聯邦眼下最重要的是尋求解決之道，此刻的追責不但對我們毫無益處，反而浪費不必要的時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更想從李曉副部長那裏知道，你的老師張文宇為什麽能看見災變？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為什麽進去了？請你向在座的諸位領導提供你所有知道的詳細情報。”
李曉攤開了桌前的資料醞釀了一會說:“我的老師張文宇在一次野外徒步旅行中，發現了一個極其詭異的事件，但當時並未對他本人造成任何影響，直到第一個災變出現，我的老師成為了地球唯一一個夢看見災變區消失後的裏麵的樣子，並與我取得了聯係，並描述給了我，我因此將其命名為凋零災變。但老師將一切告訴我的前提條件就是我必須做到對任何人保密，不得有半點泄露。否則他將會對他接下來說的事情守口如瓶。任由地球聯邦如何對待他也絕不開口，甚至會以自殺威脅。我十分了解我的恩師，他沒有家人，沒有束縛，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我便答應了他的條件。給他開放災變科研部門的特殊後門，利用我們掌握的資源獨自調查災變事件。”
“他為什麽不願意與我們共同合作，分享情報呢。”
李曉搖頭，“不可能，我的老師在得知我升任了災變科研部門副部長後才找上了我，在此之前他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因為他的身體出現了災變反應。我們約定為他提供部門的所有資源，而他則在適當時機進去災變之前將他自己研究的資料和他的血液樣本等等統一交給我們研究。”
其中一位首長打斷道，“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找我們。”
“很簡單，當你們知道他能看見災變且身體出現災變反應後，你們會讓他繼續調查並進入災變區嗎？顯然不可能，你們恐怕最先要做的就是把他關進某個實驗室，對他實施各種研究吧。我的老師並不信任你們，所以選擇了獨立調查，並在進入之前，再將他的調查報告送給我，讓我們繼續研究。”
辛鴻邈撫摸了下自己的胡子，“繼續說。”
“最後一次與老師通話表明他已經在進入災變的準備中，並告知了我一個秘密地點，裏麵放著他調查災變時記錄的筆記本以及一些簡筆畫，很難相信災變空間是那個樣子，一切顯的很不真實。而其中的血液樣本和皮膚樣本通過研究讓我們發現了……”
李曉低頭看著報告書，似乎想再確認一遍，她的表情變得凝重。
“發現了什麽？”
辛鴻邈迫不及待的問，李曉抬起頭來說。
“他的血液和皮膚樣本中含有岩漿的元素，矽酸鹽，以及十六種致命真菌。所以他說得沒錯，他的身上確實出現了災變反應，對應了火束災變與黴菌災變。而且越來越嚴重，甚至開始威脅他的生命。他無法確認自己仍然留在現實會造成怎樣的影響，但如果他身上的災變在現實中擴散，唯恐引發某種不受控的災難。所以老師便做了決定，進入災變區。並希望由我來警告地球聯邦，不能再任由生人進入災變區，那裏的景象異常危險。”李曉將張文宇描述災變空間的簡筆畫投放到了大屏幕，血腥的場麵讓所有人瞠目結舌，會議持續了很久很久。
之後，地球聯邦頒布特殊法令，禁止任何生人再進入災變區，周圍由各國政府軍隊全權接管。
博思曼私人組織計劃也立刻叫停，但卻是在頒布法令之前。這讓地球聯邦一度詫異，懷疑與張文宇接觸的博思曼組織是不是掌掌握了什麽東西，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博思曼家族的領頭人居然讓自己的兒子也進去了災變，據據潛伏在那裏的密探所說，他兒子進去時身上帶著一個神秘的盒子。防衛調查部門秘密監控了博思曼家族很長一段時間，但什麽也沒有發現。
深夜，秦·博思曼獨自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望著桌子上一家人的合影，眼睛始終注視在唐鋯蒼的身上，眼裏閃過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