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江，半毒人
在江湖上有一種流傳許久的秘術，其便是將活人當做各類毒物或是藥物的囤積地，改造人的身體與血液；使人昏迷不醒，常年浸在藥物中為葯人；使人失去神智渾身僵硬肌肉皮膚血液都含有劇毒且受音律控制渾身刀槍不入者，為毒人。
聽起來似乎葯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然而是葯三分毒，任何人常年接觸藥物本身就會沉積下毒物，所謂葯人就是身體沉積毒物過多而昏迷，甚至死去。
此等秘術本為百年前一門派獨有，因受到江湖勢力圍剿而滿門滅絕，這份秘術被當年的乾盟盟主當眾銷毀。
但是年江是知道的，任何一個有所成就的醫者都不會放棄在醫學上繼續進行深究，探索起來無非就是去治療更為複雜的疾病或是研究更為厲害的毒品，這一切的探究都不會缺少生命。
一開始也許是無甚神智的動物，但動物怎會比得上人？
最好的實驗品就是人。
就像他一樣。
他忘不了十年間有多少次醒來能看見滿胳膊的針孔，多少次渾身劇痛到痙攣窒息，多少次躺在毒藥熬成的粘稠液體中渡過不長的日也沒，多少次喝下不知名的液體……
當他發現自己的傷口癒合的速度飛快，膚色較尋常人更為白皙一些時，安慰自己這是天賦秉異。可將手放在胸口處，只能感覺到心跳以一種慢速在跳動。
上輩子活了那麼久，正常人是什麼樣子他知道。
後來毒醫在激動的時候說漏嘴，年江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被改造成了半毒人。
毒人無解，幸好這只是一半。
年江還有救自己的機會。
只是，傳說中毒人喪失神智，身體髮膚血液都含有劇毒，甚至還受到音律控制，年江現只感覺到自己與正常人之間的一些不同，他相信自己身上一定還有沒發現的危險。這就像是追命刀一樣，將你的性命高高掛著，下一秒就會斬過來促使年江趕緊找到解救自己的機會。
手下意識的撫上胸口，心臟還在跳動的溫熱順著手傳遍全身，年江只覺得身體寒冷。
聽聞有武功高強者，連對手的心跳都能「聽」到。
年江只希望將來有人能不要把毒醫的罪孽算在自己身上，至少不要殺了自己。
等到店家的熱水燒好，年江接了店家的衣物后就去後院洗澡了。
這座驛站太小，只有店家住的房間。在大廳里洗浴就算在較為開放的江湖上也是流氓，只能去後院了。
洗凈自己，再穿上衣物年江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甚至覺得自己都變輕了許多。
他伸手揉揉肚子，想衣服和身子問題解決了若是能吃上一頓飽飯就更加美妙。想著他就理著袖子走了出去，看見店家趴在櫃檯前面翻書。
「店家？」年江出聲喊道。
「啊，客官可還需要點什麼？」店家轉過頭，站起來道。
「來幾個小菜，再來碗飯。」年江說著，走到大堂的桌子面前坐下。之前桌子上還堆著紗布甚至有血跡在上面，現在倒一乾二淨。
「好，這裡荒郊野外小兄弟不要嫌棄。」店家應下，往後院走去。
年江把包裹放在面前，趴在上面輕輕的閉上了眼。
怎麼救自己是個大問題，他在這裡活了十九年就像沒活過一樣，種種與這個時代融不進去，人生地不熟，背上還有個鍋。
真是頭疼。
年江痛苦的皺眉，連包裹硌著他都沒管。
驀地，帘子又被掀開。
一個大漢走進來四處打量，大刀在年江趴著的桌子上磕了一下。
「小兄弟，問你個事。」大漢盯著年江的臉，說道。
「……問吧。」年江坐起來，道。
「之前可有一男一女經過這裡，女的背上受了傷。」大漢問。
「在半個時辰前走了。」正在年江思考怎麼回答的時候，店老闆從後院出來慢悠悠的回答。
「多謝！」大漢沖著兩人抱了抱拳，又提著長刀挑開帘子走了。
店老闆看著年江，還是慢悠悠的道：「小兄弟莫慌，我這裡可是驛站，尋常江湖人士不敢在這裡造次。」
「啊，哦。」年江獃獃的回答。
說好的朝廷勢微江湖勢大呢！！！
看著老闆又轉回後院，年江揉揉臉決定以後的情報還是自己走走江湖親眼看了再相信。
其實年江之前知道的沒錯，朝廷勢微，江湖人士甚至可以借著為民除害的口號隨意誅殺朝廷命官。
但這是五年前的事了。現在新皇上位，開始著手處理江湖事件。
這些都是后話了，以年江的水平這方面還接觸不到。
吃了個爽快以後，年江歇了歇就告別老闆繼續上路了。
將洗澡買衣服吃飯的銀子遞給老闆后，年江問道：「店家，這附近可有鎮子？」
店家接過銀子隨意掂了掂，道：「順著官道走，向西走是北口鎮，向東走是一個無名小鎮。你需要闖江湖的話我建議你去北口鎮。」
年江心道那個小鎮原來沒有名字，這是窮得被人看不起嗎？他聽了店家的話有些尷尬道：「店家怎會得知小子是要闖江湖？」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不要招惹到眼前這個看似文士的中年男人。
「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想著出去闖蕩江湖名揚天下。看你氣質不凡，想必以後有所成就。」店家隨口道，年江聽得出來店家只是口頭上恭維一下並不算數，只得笑著與店家道別了。
之前在後院一轉，根本沒有看見馬匹之類。年江只能自己走了。
「……」店老闆收拾著桌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一僵。
「剛剛忘記告訴那小夥子，前面有一條岔道口，雖說都能到北口鎮但有一條是穿在林子里的，最近這世道可不太平啊……」店家喃喃道，對於坑了年江一把只是良心出現幾個呼吸的時間，等良心走了又繼續去收拾桌子。
「看運氣嘍~」店家哼著。
在年江這邊。
他站在岔道口前面，一臉微笑。
「左？右？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