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湧

  秦玉懷在華南的第二天傍晚,那個知道一切真相的小弟子醒了。


  可是令人沮喪的是,那個小弟子竟然什麽也不記得了,他的記憶僅停留在秦玉懷和關七月進村的時候。雖然秦玉懷很討厭重複說話,可是情況所迫,她隻能把那天的情況又跟小弟子說了一遍。


  誰知到人家丁點都沒記起來,倒是聽淨芝死掉的消息後痛哭流涕,任性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就連長老都拿他沒辦法。


  雖然秦玉懷知道她此行可能沒有太大的收獲,可卻沒想到是一無所獲。不過她敢斷定,那天的凶手一定是她曾經見過的似狼非狼的怪物。


  既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秦玉懷決定明日就離開華南。她呈大字躺在榻上,不覺間竟想到了青衣,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白白有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大概這便是上天為她開的那扇窗了.……

  秦玉懷正想著,蠟燭突然滅了,門口有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她心道不好,這話南山不會因為不想醜聞外泄,半夜來殺她滅口吧?那青衣啟不是也有危險,不會的,她說過青衣是啞巴的。


  秦玉懷換了姿勢仍是躺著,她不能打草驚蛇,隻能智取。她在心裏狂吼著,青一塊來救我啊.……

  一個黑衣人推門進來,沒注意腳踢到了什麽,發出‘哐啷’一聲。


  秦玉懷不迷茫,不知道這麽大的聲音她要不要假裝被吵醒,思量片刻她決定繼續裝睡。


  黑衣人到燭台點亮了一根蠟燭,走到秦玉懷身邊,半晌也沒有動靜。


  秦玉懷等得有些急,她想等到黑衣人出手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


  半天過去了,還是沒動靜,秦玉懷隻覺的臉有些熱熱的。她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可給她嚇了一跳,一張蒙著麵隻露出兩個眼睛的大臉呈現在她的對麵,手還來回摩挲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麽。蠟燭正照在她的臉旁,過不得他覺得熱乎乎的。


  黑衣人沒想到秦玉懷會突然睜眼,一時愣在了原地。


  秦玉懷反應夠快,一下子撤掉了黑衣人的麵紗,迅速的跳起與他隔開一段距離,然後回身點亮了旁邊的蠟燭。


  那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著如此快的逆轉,一臉錯愕和尷尬的看著一臉驚訝秦玉懷。


  “是你?”秦玉懷一眼辨認出,遲鈍的黑衣人正是她昨日遇見的,小弟子口中雷厲風行的年輕的師叔,錦玄。


  錦玄麵色鐵青地點了點頭,口氣頗為欣賞的對她道:“你竟然察覺到我了,很有習武的天賦。”


  秦玉壞心中對錦玄的智力一陣懷疑,那麽明目張膽還製造聲音,正常人早醒了,她也是假寐,最後還是忍不住睜眼的。她略微謙虛的回道:“過獎了。”


  “不過,大半夜的錦玄師叔不睡覺來這裏要做什麽呢,還穿的這麽神秘?”說著,親於懷鄙夷的看著他身上穿的夜行衣。


  錦玄尷尬的咳了咳,臉迅速浮上一抹紅暈,磕磕巴巴的道:“是這樣的.……我覺得姑娘長得像在下的一個故人,故來辨認。”


  “是嗎?那師叔的結論如何啊?”秦玉懷覺得有趣,這人連說謊都不會。


  錦玄做到秦玉懷的榻上,擺了擺袖子,故作長輩的姿態,道:“結果還不錯,你們隻是長得像而已。”


  “那師叔為何偏偏夜半‘潛入’,不是白天正大光的的‘觀察’呢?”秦玉懷故意為難他。


  “因、因為、因為.……”


  還沒等錦玄說出個所以然來,外麵睡間燈火通明,聲音雜亂。


  錦玄借機避開秦玉懷的疑問,隻丟下一句‘可能出事了,‘我去看看’,然後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秦玉懷被繞的已經毫無困意了,便也跟著湊湊熱鬧。


  隻見南時入境時的兩根白色大柱子的其中一個柱子上站了一個人,因為柱子太高所以看不清臉,但身形筆直,從穿著可看出是個男子。


  這裏聚集了眾多弟子,為首的是兩個年長的老者和一個青年,兩個老者中有昨日秦玉懷見過的白胡子老頭。


  秦玉懷對別人和別人家的事不感興趣,她踮起腳掃過這些人,發現青衣沒來,又失望的看著熱鬧。


  白胡子旁邊的老者略為年輕,他開口對旁邊的白胡子老頭道:“伯廣,此人身上魔氣極重,淨芝的事怕是與他有關,來者不善呐。”


  伯廣老頭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是啊,祖師還沒出關,此人真是不好對付。”說著又對旁邊的青年人道:“伯淼師弟,可有何高見?”


  被稱為伯淼師弟的青年人生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蹙著眉思考,片刻後薄唇輕啟:“成魔的人,身上魔氣重的很,肉體凡胎應是受不了的,看來他的目的是回魂鏡,可以他自己身手怕是闖不了禁海,如此一來.……嗬。”


  伯淼上前一步,抬頭對柱子上的人喊道:“閣下可是來尋武藝精湛之人的?”


  柱子上的人沒有說話。


  伯淼又喊道:“恐怕閣下是徒勞了,我南華的武技以陰柔為主,怕是破不了禁海的,閣下還是請回吧。”


  那人飛身一躍,從柱子上跳了下來,柔韌落地。此人一張白的過分的臉,左半邊臉上詭異的圖案一直沿到右邊眉毛上,狹長的眼睛有著暗紅色的瞳孔,眼神溫柔如水的看著秦玉懷。


  沒錯是看著秦玉懷,剛開始秦玉懷以為自己看錯了,所有人都以為看錯了,可是那人此時仍注視著秦玉懷,還是用那般柔情的眼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秦玉懷,打量著她。


  秦玉懷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他這樣看著自己會被那幫人誤會成同夥的。


  “我是來找她的。”那人看著秦於懷,話卻是對其他人說的。


  秦玉懷沒注意他的話,倒是溫潤的聲音極為熟悉,一時竟想不起來。


  “我不認識他的。”秦玉懷看著那人,話也是和其他人說的,及時表明自己的清白。


  “嗬嗬.……”聞言那人輕笑。


  伯淼順勢插了一句:“既然閣下人已經找到了,就請帶走吧,這些弟子明日還要習武,該去休息了。”


  秦玉壞惡狠狠地瞪向說風涼話的伯淼,雖然他不是華南的人,也不至於這麽無情吧,你們不是很正義的嗎?


  那人意味深長搖了搖頭,道:“還差一個,就要來了……”


  他的‘了’字剛落,秦玉懷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臉上傳來熟悉的刺痛,隻是這次不是青衣,他輕輕的落在柱子上。


  緊接著底下傳來了青衣冰冷高而不亢的聲音,“放開她。”


  秦玉懷看見青衣就扯著嗓子呼救:“青衣,救我……”在秦玉懷眼中,此時對青衣倍感親切。


  聽見秦玉懷的呼救,青衣一躍而起直衝那人。


  自然,能稱之為魔的人果真不是白拿的。那人速度十分敏捷,每次都能避開清的攻擊。


  在躲避輕易攻擊的時候,他極為惋惜的對青衣說:“這不是你的實力.……”


  青衣沒理會他的話,一個橫踢就踢了過來。


  那人又是靈巧地一閃,可是下個瞬間,秦玉懷已不在他的懷裏。他仍是柔聲的說,話卻有十足的威脅性:“可憐的小玉兒,她現在已經被我穿送到了禁海,我給她周身設了結界,暫時不會有事。不過.……結界隻能維持三天,禁海可是很危險的,一旦結界沒了,她的小命可就……嗬嗬,小玉兒的死活就看你了。”


  在秦玉懷小時之後青衣就停止了攻擊,他正眼神凶狠,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人。


  那人一直掛著笑,笑容溫和,像一個疼愛孩子的長輩。他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刀,向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一大股溫熱的血液湧出,他的臉變得更白,聲音也低沉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我可不希望小玉兒白白送死,”


  血腥蔓延,青衣猛地向月光抬起頭吼了一聲,剛開始隻是人的怒吼,慢慢的成了狼的嘶吼。


  緩緩地,青衣變成了一個兩丈高的,直立著的狼形的怪物,雙眼散著淡灰色淩厲的寒光,向那人撲了過去。


  見到如此情形,南華的人一陣慌亂,殊不知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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