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風溫柔吹
烏鎮人煙稀少，盡管是在白天也沒幾個人出門，不過店鋪倒是挺多，大多都是賣什麽護身符的。
很快，秦玉懷和青衣便到了碼頭。鹹鹹的海風撲麵而來，拍在臉上十分柔和。
秦玉懷道大碼頭的時間剛剛好，正午是開船的唯一時間，不能早也不能晚。船家得知秦玉壞他們是去往華南山，便一下子肯定他們是去拜師做弟子的，還一個勁的跟他們說華南山的好，若是我們有幸入了華南山真是我們的福氣。
秦玉懷覺得人年紀大了就很能說，所以無論船夫說什麽，她都回以淡淡一笑。
青衣坐在船邊，側著頭看著平靜、一望無際的海麵，側臉在陽光下，再配著海水湛藍色的微芒，猶如雕塑般精美。這樣一個精致的男子卻有語言障礙，著實可惜了。
船夫說的兩三個時辰才能到，陽光明媚，青衣不語，隻有船夫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好沒意思。
秦玉懷找了個話題：“船家大叔，為什麽都一定要正午時分才能開船，別的時間不行？”
船家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說：“這烏鎮早上有海霧，得到正午才能完全散盡。而且這下午啊，別說開船了，人都沒有幾個出來的。”
秦玉懷聽的興致勃勃，兩眼放著求知的光芒：“為什麽啊？”
那個船家也極會擺譜，那表情像是在說‘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這烏鎮很少有外鄉人來的，你是外來的當然不知道，告訴你，小姑娘可不要害怕啊”船家滿麵春光的說
“恩，恩”，秦玉懷連連點頭。
船家‘哈哈’的笑了笑，一副無說不知的樣子，說：“這烏鎮呐，隻要一到了太陽落山，沒一個人敢出去，也沒有屋子裏點著燈火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秦玉懷搖了搖頭，有些無語，這船家也太能賣關子了，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這烏鎮太陽落山之後，就開始百鬼夜行，而且因為陰氣太重燈火都點不著，所以這裏的人一到太陽落山就都休息了，要是出去撞了鬼怪便要被帶走的，不過它們不會進去屋子裏，所以隻要呆在屋子裏，等到雞鳴就沒事了。”船家說的唾沫橫飛。
“這裏一直都這樣嗎，有人看見過鬼嗎？”秦玉懷越來越好奇
船家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反正隻要日落之後出去的人第二天都會橫死街頭。”
“這規矩是怎麽傳下來的啊？”秦玉懷又問
船家笑眯眯：“這是祖輩們留下來的規矩，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哦……”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秦玉懷和船家大叔聊得正投機，不一會便到了岸，秦玉懷隻能戀戀不舍得跟船家大叔道別。
仙山總是遙不可及的。當秦玉懷看見去華南的山路時，南海裏不自覺的飄蕩著這句話。
這山路一直通向雲層，直到被雲海淹沒，秦玉壞有一次想淚奔，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爬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爬了大半天，秦玉懷累得像狗一樣，可是一抬頭，她幾乎崩潰，連個腦袋都沒有，還是一望無際的雲層。
青衣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秦玉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像在說‘你太弱了’。
秦玉懷接受著青衣眼神的鄙視，爬了這麽久，青衣竟然還是這麽悠閑自若，她在心裏狂吼‘習武之人.……’。
青衣一把將秦玉懷攔腰抱起，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個字：“抱緊”。
“什麽？”秦玉懷沒聽清。
刷的一下，秦玉懷隻覺風刺得臉生疼，睜眼一看，青衣正抱著他躍起，在落地已過了老遠。
就這麽被青衣蹦了幾下，兩個潔白而莊嚴的大柱子就出現在秦玉懷眼前。周圍環繞著姹紫嫣紅的雲，一時美得迷了秦玉懷的眼睛。
兩個身穿灰衣的年輕弟子走過來，對青衣道：“二位來華南可有什麽事？”
青衣沒有理會他們，慢慢的把秦玉懷放了下來。
秦玉懷認得這身衣服，當初淨芝他們也穿這樣。
“我們是來打聽事情的，在平城時，我一個朋友被你們的人情去看病，可是後來他失蹤了，我想來打聽一下當時的情況。”秦玉懷試探著問
兩個弟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請隨我們到大殿。”
一路上都是穿灰衣的人，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秦玉懷，看得她好不自在。
大殿華麗堪比皇宮，隻是一片白色，幾乎所有建築都是白玉。
大殿站著兩個弟子和一個白胡子老者，揭穿灰衣。不過一眼便可看出那老者德高望重的地位。
帶秦玉懷來的其中一個弟子上前，對老者行禮道：“師伯，這兩個人說淨芝師兄事發當天也在場。”說著指向秦玉懷二人。
老者的目光也順著看向秦玉懷和青衣，然後向帶路的兩個弟子道：“下去吧。”
那兩人聽了老者的話退了下去。
秦玉懷又把當天發生的事同老者說了一遍，說的時候重點強調關七月失蹤的事。
老者聽後點了點頭，問：“那你身邊的這位朋友又是如何出現的呢？”
秦玉懷何嚐不想知道，這兩天她問過青衣好多次，可是他都一直不語。不過秦玉懷相信青衣不會與此事有關的，搪塞的回答老者：“是路過……逃出來的，他是啞巴，不會說話的。”秦玉懷怕他們為難青衣。
老者摸了摸胡子，又道：“當日有一名弟子幸免逃了出來，傷勢慎重，至今昏迷不醒，知道真相的也許就隻有他了。不如姑娘先在這住上一陣，等靜賢醒了在查明。”
秦玉懷答應著，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那老者話鋒一轉：“姑娘的朋友身上殺氣很重啊.……”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著青衣。
青衣此時的眼神也變得淩厲，目光冰冷的看著那老者。
兩人對視片刻，老者突然笑了，轉頭對身後的兩個弟子道：“帶客人到廂房去。”
“是”兩人聞聲應道。
男女的廂房是分開的，秦玉懷跟著領路的弟子心中鬱悶，她還有好多話要問青衣呢，他到底和那個白胡子老頭對視什麽呢。
想得太出神，秦玉懷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聲音明朗：“你沒長眼睛嗎？”
秦玉懷抬頭，對上一雙如皓月般似曾相識的眼睛，她一愣。
那人看見她也是一愣，然後蹙了蹙眉，匆匆離開了。
此時一旁領路的小弟子才悠悠的說道：“那是錦玄師叔，平常脾氣不好，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秦玉懷還怔怔的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那明眸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如清風皓月般清爽。
“他這麽年輕就當師叔了.……？”
領路的小弟子笑道：“這和年紀是沒關係的，他是剛才大殿上無憂師伯的徒弟，資質很好，為人也是雷厲風行。”
“年輕有為，真是了不起呢”秦玉懷一直很欣賞年輕有為的人，因為她也想做一個那樣的人。
走了不遠，小弟子帶秦玉懷來到了一個花園，花園邊上有兩間檀木質的屋子。
小弟子走到其中一間，打開門對秦玉懷道：“是這了，姑娘快進來看看吧。”
秦玉懷進屋，馨香撲鼻。這裏環境淡雅樸素，人們也都清心寡欲，生活起來真是不錯啊。
“你是誰？”一道冰冷的女生傳來，語氣充滿敵意。
秦玉懷回頭看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鵝黃色羅裙的女子，容貌端莊，美而不豔，表情冷傲十足。
小弟子恭敬的回答道：“秋娥師姐，這是來山上的客人，與淨芝師兄的事有關。”
“哦？”秋娥挑眉，“你都知道些什麽？”
秦玉懷聽出秋娥語氣不善，也不想多說，淡淡道：“自然是你不知道的。”
秋娥冷哼一聲，“最好如此。”說完轉身離開了
下弟子忙打圓場：“秋娥師姐向來是這樣的，為人冷冰冰的，可是他心腸很好。對了，她是剛剛那位，錦玄師叔的徒弟。”
秦玉懷答應了兩聲，和小弟子隨便客套了一下，小弟子也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