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講故事的老道士
誅心之言！
對柔裳來說，風翎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窩，甚至還在裏麵剜了幾下。
沉默良久，柔裳冷冷地看著風翎：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據我所知，你來安陵城前後不過五天光景，方大楠和司徒成空之死又是一個意外。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袁華真的和徐宛容達成了合作，想…想置我於死地……
那你，你又是怎麽在這短短幾天內，做到這種程度的？”
“嘖，說你蠢還不想承認。”風翎點了點桌子上的魔雲令，“既然這魔雲令是從袁華那裏得到的，那順便得到一些情報，應該不算困難吧？”
“袁華說的你就一定會信？”
“我當然信。”風翎理所當然道，“他這樣說，我就這樣信，與我而言，信與不信都沒有任何損失。”
柔裳默然無語。
因為風翎說的沒錯。
他既然能摸到袁華的床頭，那想要去其他地方拿到一些情報也是易如反掌。
至少，在安陵城中是這樣的。
“那你對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麽？”柔裳自然不傻，風翎囉囉嗦嗦說了這麽的一大通，總不能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些事情吧？
“自然是為了讓你帶我去魔宗。”風翎將魔雲令收起，將龍神吊墜遞給柔裳，“有了這個，你的聖女之位不會丟。而你背後之人從袁華換成我，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
“這算是一場交易？”柔裳看著眼前伸手可得的鱗片，卻沒有立刻動作。
“你覺得是，那就是。”
“好，這個交易，我做了！”柔裳接過龍神吊墜，將其握在手中。
“你不會後悔的。收拾下自己，去把門打開吧。”
柔裳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將門打開，卻剛好看到一個老道士正走上前來，似是要敲門。
“嗯？”
在看到老道士的瞬間，風翎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這老道士…有些不一般啊。
他一身粗布道袍，上麵打了數個補丁，看起來有些破爛，但卻非常幹淨，不顯絲毫邋遢。
細眼長眉，白發白須，雙目明亮且臉龐紅潤，不帶任何老態。
鶴發童顏，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再恰當不過。
“風大師？”老道對柔裳視若無睹，直接看向屋內的風翎。
“我是，不知老道長是有什麽事嗎？”風翎起身來到門口。
“老道道號玄淨，路過安陵城，聽聞有風大師這樣一些鑄兵大師，可不收銀錢便能幫人鑄兵。所以想占個便宜，嚐試一二。”老道士對風翎做了一個道揖，笑著說道。
“哦，看來玄淨道長很自信，你確定你的故事能讓我滿意？”風翎問道。
“老道士雲遊四方，也是喜好聽一些個奇聞趣事，不知風大師想聽哪一類型？”
“我對於傳說演義是最為感興趣，不知玄淨道長對傳說中的龍神可有了解？”
“了解談不上，但的確聽說過那麽幾個故事。”
風翎眉頭一挑，側身伸手：“玄淨道長，裏麵請？”
“風大師客氣。”嘴上說著客氣，老道士卻已經邁步進了屋。
“小裳，關門，倒水。”
柔裳狠狠地瞪了風翎一眼，不過還是依言照做。
“嗬嗬，風大師好福氣。”老道士此時終於瞥了柔裳一眼，笑嗬嗬道。
“福禍相依，有福之人未必能享福。”風翎看著老道士笑道，“道長，你說是吧？”
老道士表情一僵，硬是不知道怎麽接這句話。
好在柔裳此時端著水過來，稍緩解了些他的尷尬。
於是他連忙開口，岔開話題：“風大師，這龍神，你想知道哪方麵？”
“全部。”風翎隨即又道，“茶樓說書先生講的那些，道長就不必重複了。”
“好，不過老道我提前說好，這龍神到底存不存在這世上無人知曉，所以這故事的真偽，老道也不敢保證。”
“放心，道長盡管講就是，哪怕是道長你編的，隻要足夠精彩，那我也遵守規矩，免費替你打造兵器。”
“風大師倒是個性情中人！”
老道士讚了一句，“那老道我就說一說，這龍神的來曆和去向吧。龍神傳說的源頭，還得是從天火皇朝說起……”
“天火皇朝覆滅原因現在已經無從考究，但天火皇朝時期，確實是有仙神級的大能駐足世間，這一點毋庸置疑。”
“哦，老道長為什麽這麽肯定？”風翎被勾起了興趣。
他這兩天通讀天人界的曆史，無論正史野史，凡是涉及天火皇朝的，都有提及仙神，但卻從沒見人篤定確有此事。
“這世間多奇異。”老道士捋著自己的胡子道，“魔宗的龍神吊墜，大湯皇室的天子劍，還有那北寒之地的玄陰珠，都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奇異之力。
可偏偏，天人界前路斷絕，沒有任何奇異之力誕生的土壤，那隻能說明，這世間曾有大能存在，如今的這些奇異，不過是他們僥幸留下的痕跡。”
聽到這裏，風翎看眼前這老道士的目光有些變了。
他雖然來到天人界不過短短幾天，但通過看書，對於這裏也算是有了些許了解。
無論古今，這老道士，卻是第一個說出“天人界前路斷絕”的人。
單是這樣的一個見識，就讓風翎增添了幾分期待。
當然，對於他所提到的另外兩件奇異之物，風翎也是有幾分興趣的，不過相較而言，還是龍神對他更有吸引力。
見風翎沒有繼續詢問的意思，老道士才繼續說道：“天火皇朝覆滅，從此天人界改天換地，再無成仙之路，再無成神之法，前路徹底斷絕。
所以前人為謀出路，開創武道。
而這龍神，就是天火皇朝時期留下來的異種。”
隨著老道士的講述，一條大蛇的成長之路在風翎麵前緩緩展開。
旁邊的柔裳也聽得認真，她也聽說過龍神傳說，但老道士這一版的，無疑要比外麵說書先生的那些詳細太多。
尤其是一些細節處，邏輯是值得推敲的，根本不似是信口亂說，胡編亂造。
以至於聽起來，似乎當年真的有一條大蛇，自號龍神，縱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