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清淺問張韻:“你說要追隨我,不是一時的衝動,或者是報複我今日對你的算計吧?”清淺毫不隱瞞,以張韻的智慧此刻也一定會看出來今日之事是清淺一手策劃的,如果沒有她的操縱,張韻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她也知道,張韻的心裏一定恨死了她。


  “我追隨於你不過是因為我暫時不知到何處去棲身而已,真是可笑,曾經我以為,我直屬於皇帝,天下之人都在我們“血滴子”的腳下,而如今天下之大,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張韻回答道,語調帶著一絲哀愁與諷刺,但是,是自己遇人不淑,又能怪的了誰呢?

  聽她這樣說清淺反倒覺得很安心,也很相信她說的話,如果她說出什麽“看透了祁澀小人的頭臉想棄暗投明”之類的話,清淺反倒不會相信她了。清淺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到了蘇趣著急的聲音傳來:“你這個女人不要不識好歹,王妃同意收留你,你還不趕快說些好話。”


  聽蘇趣這樣說,張韻昂起了頭,不屈的看著清淺,絲毫沒有想要說好話的意思。


  清淺對這個張韻又萌生了一絲好感,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降服了張韻,但看到蘇趣那個寫滿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清淺壞壞的說道:“我可沒說要收留張韻,人是你帶來的,我隻是交代你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要收留,你自己收留,以後張韻就跟你住在一起了,有什麽任務你們倆一起去做,完不成一同受罰。”


  張韻不想答應清淺,但也沒有拒絕,畢竟現在唯一能給自己庇護的就隻有謹王府了,就隨便清淺怎樣安排了。


  但蘇趣卻不是這樣想的了,“別別別,王妃您饒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擅作主張了,要不我這就把她送走?”


  清淺看著蘇趣張韻的臉便知道他們並沒有看透自己的想法,心中暗罵他們的情商低,但也沒有解釋,隻是說道:“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就滾蛋,我也沒留你在謹王府裏待著。”說完還瞪了一眼蘇趣,這下蘇趣沒轍了,隻好乖乖聽話把張韻帶回了自己的臥房。


  清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偷偷的笑了兩下,便讓絮零推她去看墨謹言了,剛剛轉過輪椅就看到姬又淩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看著自己,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說道:“你就這麽看好張韻?”


  “如果將來她肯真心歸順於我,她和絮零將會是我的左膀右臂。”絮零的武功雖高於張韻,但在一些場合絮零隨機應變的能力不如張韻,她們二人各有優缺點,就看自己如何去支配。


  絮零聽她這樣說心中閃過了一絲不開心,但隨即也釋然了,自己無法時時刻刻陪在王妃身邊,多一個人,王妃的安全也多了一分保障,王妃能在自己麵前說出真實的想法就代表王妃對自己莫大的信任,自己就更不可以辜負王妃的信任,眸光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清淺將絮零的這一變化看在了眼中,頓時覺得很欣慰,謹言的眼光真的不錯,她在絮零麵前說出這些話就是想試她一下,她害怕,害怕如果有一天張韻真的歸順於自己,絮零的心裏會不舒服,她不允許自己的身邊存在窩裏鬥的行為。


  看著清淺眼神的變化,姬又淩心裏再次懷疑:這個徒弟不會真的有問題吧?自己真的該找個時日和她談談心了。


  想到了什麽,姬又淩問道:“聽說,你這次一共抓了三個人,那另外兩個怎麽處理呢?”


  “男人的事我不懂,等謹言好了交給他去辦吧。”清淺不是不懂,她隻是想多陪陪墨謹言,現在他的情緒很不穩定,把他丟在一旁,雖有姬又淩照顧,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姬又淩“哦”了一聲,清淺便說道:“又是新的一天了,希望能順利過了今天,明日,三生石上花就會送到。”


  說著他們二人便往墨謹言那裏走去。


  走到那個院落的門外,清淺和姬又淩同時看到“墨謹言”正踱步在門外。


  “謹言,你……你醒了?”此刻姬又淩的嘴已經合不上了,吃驚的看著“墨謹言”。


  清淺詫異了一秒後就看出了他是鬱君淩,便拉著還在吃驚姬又淩,一同走進了那處院落中。


  進入院落之後,清淺說道:“君淩哥哥,你不好好待在書房處理政事,跑到這裏來幹嘛?”


  “你個沒良心的,那麽多的文書,什麽時候才能整理完啊,倒是你,聽說昨日我不在王府的時候你收了祁澀的三個收下?”


  “君淩哥哥,你說錯了,我隻收了一個,另外兩個是我抓過來的。”


  “反正人都在你手裏,隨便你怎麽說咯。但是,小淺,我要勸你一句,祁澀那個人脾氣暴躁,陰謀詭計特別多,你可要當心。”


  “沒事,君淩哥哥,這點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祁澀那家夥在東秦蹦噠不了多久了。”想到祁澀的秘密,清淺心裏閃過了一個計劃。


  聽了一會他們的對話,姬又淩也聽出來了,眼前這個人,雖然和墨謹言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言行舉止和墨謹言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聽到清淺叫他君淩哥哥我,想必他就是南唐的太子,鬱君淩了吧!至於他那張同謹言一模一樣的臉,應該是他戴的人皮麵具吧。


  看到姬又淩在看鬱君淩,清淺意識到到自己忽視了一件事,忘記給師父介紹君淩哥哥了。


  於是清淺拉著姬又淩的胳膊,撒嬌的說道:“是清淺的錯,剛剛隻顧著與君淩哥哥寒暄,竟忘了向師父介紹,這是我的堂兄,鬱君淩;這是我的師父,姬又淩。”他介紹完鬱君淩後又對鬱君淩介紹著姬又淩。


  姬又淩與鬱君淩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二人一同拱手道:“幸會幸會。”


  看著他們二人和諧的氣氛,清淺說道:“君淩哥哥,往日你到謹王府去找我,卻總是找不到我,其實那些時候,我都在師父那裏學習醫術毒術;師父,君淩哥哥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從小一直照顧我保護我的那個堂兄。”清淺說這段話是有目的的,鬱君淩和姬又淩是陪伴清淺郡主時間最久的兩個人,他們也是最了解清淺郡主的兩個人,多和他們講講以往的事容易讓他們不再懷疑自己。


  “君淩哥哥,天還這麽早,你怎麽不好好休息啊,你來找我有事嗎?”清淺問道。


  聽清錢這樣說,鬱君淩才想到,他的確是為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來找清淺的,剛剛隻顧著寒暄,那件事還沒來得及說呢。


  於是鬱君淩開口對清淺說道:“祁向津陛下準備為謹王爺賜婚,昨日他把我召入宮中,想勸我同意這件事,但我卻沒有說同意或者不同意,隻是把矛頭引到了謹言的身上,讓陛下親自去同墨謹言說,今日我這麽早就過來等你,就是怕一會陛下會傳下旨意,讓謹言進宮,以謹言現在的情況,估計還是要我代替謹言進宮,而這次進宮我就要表態了,不然祁向津陛下會懷疑的,可是我卻不知道該不該同意,所以就跑過來問你了。”鬱君淩將昨日發生的事與自己的猜測全部都說了出來,而他對麵的清淺卻麵不改色的問道:“不知陛下中意的是誰家的女子?”


  “祁向津陛下中意的是他自己家的女子。”鬱君淩半開玩笑的說到,他真的怕清淺會介意這件事的,如果給他一個選擇,他定不會過來這裏詢問清淺的意見,可如今謹言還昏迷不醒,這王府真正能拿得起這個主意的也就隻有清淺了。


  “是德馨公主還是攬月公主?”清淺問道,清淺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德馨公主是祁向津和太後的掌上明珠,他們又怎麽舍得把德馨公主嫁到謹王府呢?!


  果不其然,清淺聽鬱君淩回答道:“是攬月公主。”


  “是攬月公主就好辦了。”清淺接著問道:“不知祁向津是打算把我降為側室還是打算把攬月公主封為側妃啊?”


  “都不是,是平妃。”鬱君淩無奈的說道。


  “他休想,任何人都能做的了謹王府的平妃,她攬月公主絕對不可以,她不配。”


  “為什麽?”鬱君淩詫異的問道,於是清淺將攬月公主與祁澀有染的那件事告訴給了鬱君淩,鬱君淩聽後大怒,憤怒地說道:“他祁向津當謹言是什麽?把祁澀玩過的女人賜給謹言,還是個平妃?”


  見他生氣,清淺勸道:“我覺得祁向津並不知道這件事,攬月公主不同於德馨公主,若是德馨公主,祁向津這樣做還有情可原,而攬月公主,祁向津大可不必這麽麻煩,直接捉奸在床,處死既可。”清淺分析著。


  “這個攬月公主,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真不知道她骨子裏居然會這麽放蕩不堪。”鬱君淩不屑的說道。


  “君淩哥哥,這個社會,為了活命,誰沒有帶著張麵具活著,曾經的我,現在身在東楚國的你。”清淺說著,口中發出了一絲哽咽的聲調,姬又淩和鬱君淩一同拍了拍清淺的肩膀,他們都很清楚,這些年清淺到底遭遇了多少痛苦與折磨,他們是從心底去心疼清淺的,清淺感受著他們的動作,將兩隻手分別放在了他們的手上,安慰地說道:“沒事,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說完便顯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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