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識到逐漸升溫的場麵怕接下來發生一些無法控製的事,清淺輕咳了一聲,問道:“是晚宴開始了嗎?”
“嗯。”墨謹言啞著嗓子回答道。他根本就沒有在想她的問題,隻是下意識的這樣回答罷了。
“那我們走吧。”清淺說著便起身向外走去。
“嗯,走吧。”他害怕他若是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欲,在皇宮發作,那他之前所做的掩飾便全成了徒勞。
禦宴宮是皇帝用膳的地方,裏麵有大小不一的各種廳室,墨謹言和鬱清淺被太監帶到了用膳的地方,一個不大但卻裝飾繁華的廳室,可以看出,祁向津還是要給墨謹言麵子的。
看到了他們的到來,祁向津馬上招呼著墨謹言和鬱清淺坐過去,墨謹言帶著清淺坐到了祁向津左手邊的位置。
坐定之後,清淺才注意到,她的對麵坐著一排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美人,不用想也知道這定是祁向津後宮的女眷了。
“陛下,臣妾來遲了,請陛下恕罪。”一位美貌的婦人在侍女的攙扶下急色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她的穿著,衣服上繡著鳳舞九天,頭戴鳳冠,應該就是東楚的皇後,尉遲蘭心了吧。
“發生了什麽事?”
“回陛下,是太子他方才突然發病,臣妾隻好陪著他看了太醫,耽誤了時間。”皇後解釋道,眼神中透露著哀愁與抱怨。
一抹愧疚浮現在祁向津的臉上,但又很快便被他掩飾掉,可這又怎麽能逃脫掉墨謹言和清淺的眼睛。
“太子身體可還有大礙?”祁向津問道,看著很是擔憂,但他真的在擔憂嗎?
“已經穩定下來了,臣妾想先回宮中照顧太子,太子這樣子,臣妾真的不放心。”皇後哀求的說道。
“放肆,謹王爺還在這裏,你作為一個國母怎麽能這樣無禮,到朕身邊坐下。”祁向津表情變得嚴厲,嚇的尉遲蘭心連忙走了過去。
這就是一個皇宮女人的無奈之處,她們永遠都隻是這個男人的陪襯,可有可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自己的自由。
“真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現在就傳膳吧。
。”祁向津說道。
緊接著一排排宮女魚貫而出,井然有序的為每一張桌子擺上食物。
看著桌子上的食物,清淺沒有任何的食欲,她還是不太喜歡在這種環境下吃飯,壓抑,無趣,盤子裏寥寥無幾的肉,花的銀子夠普通百姓吃一年的了。
從古到今,大多數人的本性一直如此,隻要一有身份,一有了錢,馬上就開始擺架子,好麵子,同種質量的一雙鞋偏要挑貴的買,看到自己衣服的同款開始打折,馬上就把這件衣服脫下或是扔了,或是擺在櫃子裏的小角落,在家裏穿的怎樣都好,隻要出去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
無聊至極,清淺打量著對麵的女人們,皇後自然是坐在祁向津身邊的,規規矩矩的坐著,不時為皇帝夾菜,嘴角的笑意隱含著淡淡的憂傷,旁邊的人還絲毫沒有疼惜的樣子。
對麵第一位,頭上戴著祖母綠的翡翠簪;項上戴著珍珠金絲吊墜;耳邊一對水晶寶石吊滴淚;身上穿著累絲金蝶起舞霞紅裙。一雙丹鳳含笑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舉止端莊,就算不說話也容易被人一眼看到。
第二位明顯覺得比第一位年齡大了些,甚至比祁向津年齡還大,端莊優雅,雍容華貴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雖然年齡較大,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不動如山的表情,沒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思,看不明,也猜不透。
第三位,明顯比第一位素靜多了,但又比第二位華麗了一些。頭上戴著適宜的首飾,不會覺得富貴,但也符合場合,身上穿著透明的藍色輕裳,裏麵的朵朵花瓣映在表麵,雖含蓄,但很明顯。她的眼神與祁向津對視著,眸中的笑意揭示著她受寵的事實,不時還看向第一位女人,擔憂地看著她,眼中的恐懼不言而喻。
第四位,便是今日看到的德馨公主了,一幅氣勢淩人的樣子,隻要有一點不稱心便斥責侍女。清淺心想:如果他哥哥沒有登上皇位,估計她現在連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第五位,她是這裏麵年齡最小的,隻是低頭吃東西,沒有一句言語,沒有多餘動作,想盡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樣子。穿著簡單,身後的侍女也很怠慢,但她沒有絲毫慍色,靜靜的呆在一邊。
看著這些女人,她看著墨謹言,用好奇的眼神眼神看著他,想讓他給自己介紹一下這些女人。
墨謹言也知道她此刻的好奇心,便附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皇帝身邊的是皇後,曾是太傅尉遲裏的長女,尉遲裏前些年在官場位高權重,權利滔天,於是祁向津便娶了尉遲蘭心,靠著尉遲裏的關係登上了皇位。尉遲蘭心也被封做皇後,不久誕下一子,但很快尉遲裏因病去世,尉遲裏的兒子也不爭氣,現在尉遲家的地位日漸低下,皇後的位置便很尷尬了。
右邊第一位是淑貴妃,是榮國公的長女,祁向津剛當上皇帝便納了她當貴妃,不喜爭寵,對皇帝也是冷冷淡淡,但祁向津應該是很喜歡她,宮裏的寶貝差不多都堆在她的儲秀宮了,太後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太後,沒有去給太後請過幾次安,因為這事,太後沒少和祁向津爭吵,但奈何祁向津寵她,便任由她到了現在。
第二位賢妃,是祁向津當王爺時的第一位側福晉,陪在他身邊很多年,父親是刑部尚書,性格沉靜。
第三位是晴貴人,曾是淑貴妃的侍女,在祁向津和淑貴妃吵架時被皇帝寵幸,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個想利用這件事氣氣淑貴妃,一個是想爬上皇帝的床,過上主子的日子,今日這種宴會她是沒有資格來的,誰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
第四位的德馨公主,你應該知道了,她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在誰麵前都一樣。
第五位是攬月公主,是先帝的皇後所出,但先皇後過世的早,她便被放到如今太後的身邊養著,表麵上,太後對她如是親生,但背後怎麽樣就不為人知了。平時她在宮裏鮮少言語,低調內斂,和德馨公主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聽墨謹言講完後,她不禁打量起了淑貴妃,根據她對女人的了解,一個聰明的女人,能這樣對待一國之君,一定是因為她的心裏有了別人,一國之君應該也知道這件事,要不又怎麽會迫不及待的娶了她呢?!能在知道這種事的情況下還這樣寵幸這個女人,足以證明,這個祁向津應該是愛慘了這個女人。
像是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她抬起頭和清淺對視,一抹挑釁的笑意越上唇角,像是諷刺,更像是挑釁。
難道說……
難道說,她喜歡的人,是墨謹言?
疑惑的目光轉向墨謹言,墨謹言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他能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就說明他知道我在想什麽,他知道我在想什麽,就說明他知道淑貴妃對他的愛意。清淺心想。
清淺瞪著他,他知道瞞不過她,換成一副無辜又無奈的表情看著清淺。心裏想到:這個小妖精還挺聰明的。
但很快,清淺釋然:也是,就算淑貴妃真的喜歡墨謹言又怎樣,這也不是墨謹言的錯,而且就算喜歡,他們也注定不會在一起。不對,我想這麽多幹嘛,他墨謹言被誰喜歡關我什麽事。
看著他的表情變化,他饒有興趣的說道:“王妃是知道還有一個絕世美人愛著本王爺,所以吃醋了嗎?放心,本王爺既然已經娶了你,就不會再愛上別人。”墨謹言在她耳邊保證著。
這是一句情話,也是清淺第一次聽到情話,清淺的臉頰驀然紅了起來,尷尬的低下頭吃著東西。
對麵的女子看著他們的互動,手指絞動著手帕,目光裏閃爍著不甘。憑什麽,憑什麽,她鬱清淺隻是一個瘸子,怎麽有這麽好的命,那麽容易就嫁給他了而自己呢,努力了這麽多年居然還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心裏想著,突然有一個想法越上心頭。
低聲傳來了侍女,做著一係列的安排。
過了一會,見侍女的安排妥當,便對祁向津說道:“陛下,臣妾覺得隻是這樣用膳很是無趣,謹王妃也覺得是吧?不如我們抓鬮做遊戲可好?”
祁向津自然也是注意到她剛剛的眼神變化的,知道她要做什麽,也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但他生氣歸生氣,也覺得這樣做是值得支持的,便答應了。
一群宮女魚貫而出,進行場所的布置,在宴會廳的中央布置了一個小型的舞台。
宮女把做好的鬮放在一個不透明的罐子裏,讓每個人去抽題目。清淺和墨謹言自然也抽了一個。
清淺優雅地打開,看到上麵的字,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不用說也知道這個鬮是怎麽回事了,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腳,無非就是想讓清淺出醜罷了。
她鬱清淺是誰,又怎麽可能會出醜,低頭想了一會,便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