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翌日清晨,清淺醒了過來,看著自己頭下的枕頭,想也知道是墨謹言給她送過來的,她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無論是二十一世紀的自己還是清淺郡主,都從來沒有體會過被人關心的感覺,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是不錯的,也許某一天自己會愛上他,然後和他在一起過著平凡的日子。


  但又想到也許某一天清淺郡主會回來,到時候自己會舍不得離開,算了,還是不要愛上他,愛上他,隻是徒增憂傷罷了。


  “王妃,王爺請您半個時辰後到正廳,與王爺一同進皇宮。”絮零在外麵恭敬的說道。


  “好,進來為我梳妝吧。”


  絮零今日給她穿的是謹王妃的服侍,繁瑣花紋完全不符合清淺的審美,但是看著很高大上的樣子,繁重的首飾,壓的她頭都疼,以前她看清宮劇的時候總是在心疼那些皇妃們,如今她更心疼自己,雖然她坐著輪椅就好,但是她感覺這樣更難受。


  不過衣服合身,首飾的顏色也襯托她的膚色,她也稍稍能接收一下自己現在的造型。


  打扮完畢,絮零推著她向正廳走去,看著平穩行駛的輪椅,清淺問道:“你還是一個姑娘,這樣推著我你不累嗎?”


  “回王妃的話,不累。”她的語言和動作仍舊一板一眼的樣子。


  “你可曾練過武功?”


  “回王妃的話,練過。”


  “如果有一天我的病好了,能夠站起來,你願意教我嗎?”雖然前世的清淺是個軍人,從小被人收養在部隊長大,但她畢竟隻是軍醫,一些格鬥動作她都沒有用心在學,她學習的重心一直都是醫術,更何況,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數都會些輕功啊,那些武術是現代人無法比擬的,學學總有好處的。


  “回王妃……”絮零剛想說下去。


  “你直接說就好,別總加上這句話,繞的我頭疼。”這絮零被訓練的,真是……


  “回王妃的話,是。”


  “你又這樣……”清淺無奈,“你剛剛想說什麽?”


  “回王妃的話,奴婢想說這件事要問過王爺的。”


  “好,我親自同他說。”料想墨謹言一定會同意的。


  到了正廳,她看到了墨謹言,是昨晚的那個人,身上有著龍涎香的那個人。


  墨謹言看著她姣好的妝容,心中頓時愉悅起來,將她的輪椅從絮零手上接過來,對絮零說道:“你哥哥晚上就會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們兄妹二人辛苦了,晚上不用來伺候我們了,出去走走吧,你們也有幾年沒有休息過了。”簡絮飛和簡絮零這兄妹二人從小陪著墨謹言一起長大,雖說是他的侍衛和侍女,但對他來說,他們更像是他的親人。


  “但是王爺你這邊是離不開絮飛的。”


  咦,她居然沒有說“回王爺的話”,看來他對自己是有看法的,過度的禮貌就是隔閡了。清淺想著。


  “王妃已經嫁過來,王府的防衛應該改善一下,我會從七殺裏調人出來,你不必擔心,好好出去走走,不然過段時間你便是想走都抽不開身。”他的眼神平靜的說。


  “是,奴婢遵旨。”絮零答道。


  “但是今天你要隨我和王妃進皇宮,今天你的任務便是,不許如何都要護王妃周全。”


  看來這東楚皇帝和謹王的關係還真是差啊,去個皇宮都要這麽麻煩。


  “那王爺您呢,您的身體……”她焦急的反駁道。


  “祁向津還不對對我怎樣,放心吧。”但清淺就不痛了,畢竟清淺剛來東楚不久,大家都會介懷她曾是南唐人的事。別說是清淺,就算是當年嫁到東楚來的汾陽公主,也被先太後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淩辱,清淺此去,真的片刻不能離開自己左右,但也要避免意外。


  “我們走吧。”墨謹言說著,便推著清淺向外走去,絮零想將清淺的輪椅接手過來,被墨謹言拒絕了。


  到了馬車下麵,墨謹言將清淺抱起,輕輕地放到馬車裏的軟墊上,這種感覺和新婚之日抱她下花轎的感覺一點都不同。


  墨謹言也坐了過來,絮零走在馬車的外麵。


  馬車的速度很慢,行駛的很平穩。


  馬車裏的空間很大,就算是再坐進來幾個人也不會擁擠,牆壁上有很多暗格,有的暗格就算是把人裝進去都可以。旁邊桌子上放著新鮮的水果。


  “今日我會護你周全的。”他對著她說道。


  “嗯,我知道。”她回答著。


  “嗯?你真的知道?”他邪邪地笑著問道。


  “你昨夜不是說了麽?!我怎麽會不知道。”她有些急了。


  “那你把我的手攥的這樣緊幹嘛?!”他笑著說。


  清淺囧了,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緊張,她習慣性的攥起雙手,誰知道她的一雙手正好把他的手握在了裏麵。


  “呃,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她尷尬的說道。


  “沒事,我會護你周全。”他堅定的說道,像是在告訴她,也像是在告訴他自己。


  “對了,王爺,清淺有一事相求。”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不同意。”他拒絕道。


  “你還沒聽我說我想求你的事是什麽,就在拒絕我,你覺得這樣好嘛?!”她兜著嘴說道。


  “不就是讓絮零教你武功的事嘛!我不同意。”他接著拒絕。


  “為什麽?你也知道謹王府如今危機四伏,等我的腿好了,我和絮零學些功夫,就算絮零武功不高,但至少也可以防身,你為什麽不同意?”她問道,心想這王爺心裏一定有病。


  “你也說了,絮零的武功不高,所以本王決定親自教你武功。”他表麵上擺出一幅深謀遠慮的樣子。


  “就憑王爺現在的身體,教的了我嚒?”清淺咬牙切齒的說道。


  “所以王妃能不能學到武功,還是要仰仗王妃的醫術了。”眼底的目光透露出一種愉悅,每天這樣看她生氣的樣子,居然這樣的享受。


  “萬一失敗了呢?!”


  “那王妃你可就是克夫了!”他不相信她會失敗,他對她的信心還是來源於他自己,他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會錯。


  “我還要考慮。”她低下頭沉思著。


  “不急,王妃該考慮一下。”


  他們乘坐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走了大約一刻鍾,便到了皇宮門前。


  坊間傳言,謹王在東楚的地位僅次於東楚皇帝,其實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馬車行駛的速度都沒有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快,僅僅一刻鍾便到了皇宮,而且謹王府府邸規模宏大,這東楚還有何人能和謹王爺並駕齊驅?


  各個府邸的馬車都有自己的標識,那些守門的侍衛光是看標識便可知曉來人的身份。


  看到謹王府的馬車後,他們無不低頭行禮。


  還未下轎,清淺便感歎著謹王的威名了,這樣大的架勢,夠自己狐假虎威一陣子了。


  憑借著謹王爺在東楚的地位,他們不必像其他官員那樣把馬車停在宮門口,而是直接坐著馬車進了皇宮。


  馬車停在禦花園前。


  “淺淺,這裏是禦花園,我帶你下來走走,再去拜見皇帝。”墨謹言說道,看著清淺的眼神,麵露柔情。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她微微害羞,從未有人這樣叫過自己,很親切,很好。“也好。”清淺也想到禦花園轉轉。


  許是春天到了,花園裏的香味很濃,竟有些嗆鼻子,還不如王府的淡雅更讓人覺得舒適。


  想到王府花園的布置,她問道:“王府的花園是你親自裝扮的嗎?”


  “不是,是我母親布置的,她比較寄情山水,是遇到了我的父王,所以才過起了深宅大院的日子。”他的眼神悠長,一抹淡淡的憂傷越上眉頭。


  意識到自己讓他想起了傷心事,她便轉移話題道:“今日來皇宮是為了什麽?”


  “你初到東楚不懂規矩,在這裏,皇族的媳婦是要來拜見皇帝皇後,再受其他官員叩拜的,我雖是異姓王爺,但也要遵守這條規矩的。”


  果然,在古代,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規矩就是多。清淺心裏想想便覺得很無奈。


  看著她撇著眉頭,他說道:“你的腿腳不便,隻需敬茶說幾句話既可,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嗯,好。”她應著,但也想到,真的會這樣容易嗎?如果他和東楚皇帝關係好,她還用擔心什麽?還用緊張什麽?

  “王爺,皇帝請您過去。”不協調的聲音傳來,打亂了清淺的思緒。


  “你過去吧,讓絮零帶我轉轉就好,你一會來接我。”她對著他說道。


  “好,一會我來找你。”說完便大步離去,想要快點解決事情,好來陪她,但也想到她可能遇到麻煩,便讓蘇趣去尋鬱君淩來保護清淺。


  蘇趣是他身邊的第二護衛。


  聽到蘇趣帶來的話,鬱君淩很是無奈,心裏暗道:大哥,你以為這裏是南唐嚒?!在這東楚皇宮我還能護得住人嚒?

  隻是可惜墨謹言沒有聽到他的心聲,不然他一定會說一句,以你現在在南唐的地位,在南唐你能護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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