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帶你去挑侍女吧。”
“走吧。”
路過王府的花園,清淺想進去看看,但又礙於“墨謹言”在這裏,便將目光投向他,“墨謹言”也懂她的意思,便讓絮零將她推了過去,花園很大,因為現在是春天,各種顏色的花爭奇鬥豔著,假山,清澈見底的湖,應有盡有,走到湖邊,一陣微風吹過,她聞到了一股香味。可能是剛剛他們所去的地方都有花香,將這個味道遮蓋了過去,但是現在,在湖邊,盡管味道不是特別濃烈,但還是被她嗅到了。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昨天抱她下轎的人身上香味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一模一樣的一張臉,身上卻是兩種香味,難道他們是兩個人,或者說,是這個王爺喜歡換不同的香料,但這種可能性又被清淺排除掉了,畢竟,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還會在他的身上聞到那些殘餘的龍涎香。他和昨天夜裏來找自己的那個人是兩個人。
為什麽?怎麽會這樣,這王府的水究竟有多深,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現代軍醫,又能應付得了麽?!
害怕自己判斷錯誤,清淺決定試他一下。
“你與昨夜大有不同啊!”清淺麵色鎮定的問道。
“此話怎講。”嘴裏雖然這樣說,心裏卻是:天呐,我怎麽知道昨夜她和墨謹言都做了什麽,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昨夜你可是很喜歡說話的,怎麽今日走了這麽久都不見你說過幾句話。”看似疑問的表情絲毫覺察不到探究的意味。
明明就是你老公讓我少說多做的。“外麵閑雜人太多,有些話我隻有獨自與你相處才能說的出來。”我居然對自己的堂妹說著這樣肉麻的話,受不了了,我得趕緊讓墨謹言把事情和她坦白。
看著他躲閃的神情,她已經認定這個人和昨夜的那個人不是一個人,她又問道:“昨夜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不知你想明白了沒有,我查閱古籍都沒有弄懂那句詞是什麽意思,聽說王爺博采出眾,還請王爺指點。”
我怎麽知道你們討論了什麽古詞?!心裏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去想,等我考慮好了,再告訴你。”
“好,我等著,你一定要告訴我。”
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一個院子的前麵。
“墨謹言”用眼神示意絮零,絮零馬上會意,跑進了進院子裏。這個絮零跑步的姿勢,怎麽看著像練武之人跑步的姿勢,盡管她已經刻意偽裝了,但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的清淺又怎會看不出來呢。此刻清淺竟有些後悔留絮零在身邊了,靜觀其變吧,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墨謹言”親自推著清淺走向院子,靠近了才看到這個院子名喚“菊居”,不過這個院子的布置明顯比其他院子遜色了很多,位置也很偏僻。
院子裏整整齊齊的站著上百個侍女,恭敬地站著,不發一語。
這麽短的時間就能站的這麽整齊,王府的規矩應該是很嚴格的。
“奴才拜見謹王爺,拜見謹王妃,這些都是最近選進王府的侍女,請您挑選。”一位婦人向前走出,邊說邊深深地鞠了一躬。看來應該是這裏的管事。
“你隨意挑吧。”說完推著她的輪椅在侍女中穿梭著。
清淺挑了五個侍女,大丫鬟自然就是絮零了,兩個二等丫鬟,名喚蕪兒和菁兒,三個三等丫鬟箏兒,簫兒和笛兒。
這五名丫鬟可是花了清淺大半個時辰才挑出來的,蕪兒對衣服首飾的搭配在行,而且對東楚的各類事情都清楚知曉,菁兒的父親便是王府的賬房管家,從小便學了做賬,箏兒擅長織繡,簫兒和笛兒這對姐妹花有些武功底子。
看著她挑選丫鬟時所問的問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堂妹有些陌生,從前的那個堂妹根本不可能這樣認真的去挑選丫鬟,對於她來說有個丫鬟就可以,根本沒必要這樣麻煩,浪費時間,她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如何治愈雙腿上麵了,以至於她從小就不被安親王府任何人喜歡,她之前的丫鬟更是慵懶的很,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可她也從沒想過換掉她們,如今的她變得有很大的差別,簡直就是兩個人,難道自己走的這兩年,她經曆了些什麽嚒?可從她出生到自己離開,她經曆的事情都已經是最糟糕的了,又有什麽事能改變她呢?!
挑選後他們一行八人回到了清淺的居室,清晨出去時並未在意,現在回來,她看到了自己居室的名字“淺笑軒”,這名字取的還真是愜意,而且自己的這間院裏布置的非常精致,從裏到外都可以看出布置之人的用心,相比清淺郡主之前的日子,這個真的是好的太多了。
“你若是累了,便休息一會,若是不累,可以到處走走,我先回去處理些公務。”說罷還未等清淺說些什麽,便轉身離去。他應該去將今日之事告訴墨謹言一聲,畢竟清淺的變化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的。
然而,憑借某人在王府的威信,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又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嚒?!
沒有任何障礙的走進王爺的書房,將門閂放下,輕輕搬下花瓶內的機關,一道暗門出現,從暗門進入向下走,穿過密道,走上樓梯,來到了一個開闊的房間,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這間房間正是建造在清淺臥室的隔間。
“你裝扮我的事被清淺發現了。”他的眼神沒有波動,也沒有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我已經那麽刻意去裝扮了,而且我今天一共也沒和她說過幾句話。”他眼中充滿了疑問。
“他根本就沒有向我請教過什麽。”
“不會吧?她在試探我?!那她又是從哪發現的端倪的?”
“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熏香。”
嗅了嗅自己的衣角,並沒有發現什麽味道,走到墨謹言的前麵,在嗅了嗅他的衣角,還是沒有什麽味道。“並沒有什麽香味啊!”
“我熏的香是龍涎香,你的香是什麽就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清淺郡主是醫學高手,毒學天才,她又怎會聞不出呢!也許她昨夜就發現了。”他平靜的回答道。
“等等,你說清淺是醫學高手毒學天才她能發現並不出奇,但是你也能問出來,謹言你不是狗鼻子吧?”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他的表情嚴肅,但卻沒有生氣的意味。他也懊惱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不然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被發現,應該傳信給絮飛,讓他盡快將姬又淩請過來。
“那就是說,我已經露餡了?!那我們要不要和她坦白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姬又淩到的吧,估計絮飛現在已經到南唐了,明日我帶清淺去皇宮,你在質子府等著傳召,以祁向津的性格,明天一定會踩你幾腳的。”
“唉,這裏是當質子最難過的一點了。”表情無奈,僅僅隻有無奈。
南唐安親王府
黑色的人影落在一處僻靜的院子中,這處院子位置偏僻的很,就連王府中人都不知曉府中竟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什麽人?”沉靜的嗓音,絲毫不將來人的身手放在眼裏。
“姬先生,我家主人找您。”黑影恭敬地答到。
“你家主人身體如何了?”
“吃過先生帶去的藥,現在已經好多了,還請先生速速前往東楚,主人的病已經不容耽擱了。”
“好,走吧。”
兩匹駿馬在黑夜中馳騁。
東楚皇宮
“朕還真是好奇,當初聽軍師季了塵的建議,讓墨謹言娶鬱清淺來羞辱他,可墨謹言為什麽會同意娶這個殘廢王妃,以他的勢力,就算他不想娶,朕也為難不了他。”輕蔑傲慢的語氣,絲毫不將謹王爺放在眼裏。
“老臣以為,估計是這謹王府在當年淮水一戰損失慘重,謹王爺無力與陛下您抗衡了吧。”榮國公回答著。
“雖然他現在也沒有本事與朕抗衡,但墨謹言這個人不容小視,定不可讓他和南唐皇室聯係起來。”祁向津對榮國公說道。
“陛下請放心,當初賜婚時老臣就已打聽清楚,這清淺郡主雖說是安親王府唯一的嫡女,但沒有人將她當安親王府的人看過,幾個庶女雖姿色不如她,都比她乖巧聽話,更討安親王爺歡心,而安王妃有兩個嫡出兒子,誰會在意她呢!”榮國公信心滿滿的說道。
“最好如此。”眼神閃爍著邪肆的光芒,誰敢威脅到他的帝位,他定會殺之後快。
是夜,謹王府內。
坐了一天的清淺,此刻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慵懶的躺在了床上。今日清淺挑選完丫鬟後又讓絮零推著她在王府轉了一圈,這王府的規模真的太大了,這一圈走了一個多時辰,等回到淺笑軒後她已經累的不行了,畢竟在輪椅上前前後後坐了大半天,是人都會接受不了的,真的不知道清淺郡主之前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回想起白日發生的事,躺在床上的她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實在是這王府給她的疑問太多了,此刻她竟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謹王爺,但她有一種感覺,今天白天陪她的那個“墨謹言”她曾經一定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王妃是在等本王陪你睡嚒?”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昨日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