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又泛起了久違的香味,十月第一個竄了出來,堵在門口,嘖嘖讚歎:“果然還是楚道長的手藝最妙,夢裏都能聞到香味兒。”
楚子安微微一笑,將盤子端上桌,是他最拿手的一道紅燒魚。
所有的人都上了桌,就連冷彬彬也被這誘人的香味吸引,被司舞袖攙扶著而來。
“今日,就當是辭別宴了。”楚子安端起杯盞,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眾人不語。
“道長,我同你一起去。”短暫的沉默後,桑落站了起來,“我想了許久,我不想就這樣錯過,即便是重逢,也該是我想象的樣子,我心中的很多疑問,也想要有個了結。”
“我也去。”阿金也站了起來,神色帶了一點慌張,他摸了摸鼻子,“路上有個照應,行了,大家別站著了,我們吃完就出發吧。”
“阿金……”
阿金打斷桑落的話,衝著他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他笑了一下,低頭坐下,挖了好大一塊紅燒魚放到嘴裏,“道長的手藝沒誰了!”
選了三匹快馬到了城門口,卻發現程靖早已經在那裏等候。
程靖回首笑了笑,拍了拍楚子安的肩膀:“我就知道道長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雲慎走。”說完就揚起手中的鞭子,濺起了一圈塵土。
阿金拽著韁繩往前湊了幾步,貼在程靖家的小廝旁邊:“你家主子這是抽的什麽風?”
小廝聞言一笑,也揚起馬鞭,讓阿金吃了一嘴的灰塵:“主子說了,無論如何,都要帶將士們回來。暗衛們已經先行一步,主子特意在這兒等著楚道長。”
阿金呸了兩口,真是什麽主子什麽隨從,他勒緊了韁繩,也追了上去:“看來肩上的傷大好了!”
“多虧了小白!”隱隱約約地,從前麵傳來程靖的回應。
馬蹄在地上打著圈,楚子安低頭笑了笑,也跟了上去,沒錯,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雲慎的。
雲老板自從落到了大魔王朗月的手裏,不僅沒有受到虐待,反而還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心中慢慢升起了愧疚和不安,他笑嘻嘻地蹭到看守他的豐羽邊上,萬分狗腿:“怎麽叫您親自看我,這多不好意思啊。”
豐羽沒拿正眼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對著壺嘴喝了兩口茶:“怕你耍花招。”
雲慎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往嘴裏塞了一塊綠豆糕,說話的時候渣子亂飛:“我?我這能耍什麽花招。”見豐羽沒理他,他又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很低,“你們大王到底要我幹什麽啊,這麽多天了,也沒給我分配任務,我這總不能白吃白喝吧。”說著又往嘴裏塞了一塊綠豆糕。
“你們大王不會相上我了吧!”雲慎將嘴裏的綠豆糕都吐了出來,“不能啊,我有道長了。”
豐羽握著茶壺的手一抖,嘴裏的茶水也噴了出來,恰巧噴在雲老板的臉上:“你少放屁!”
雲慎提著袖子擦了擦臉:“說的也是,你們大王因為我的失職才落了下來,受了這麽多遭罪,如果再相上我,那不是自虐狂嗎。”
豐羽的臉色鐵青,偏偏這人他還不能動,於是站起來整了整衣袍,背著手看他:“你當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這兒?”
雲慎搖了搖頭,眼中充滿無辜:“不知道。”
“我來給神仙解解惑。”溫潤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卻嚇了雲慎一哆嗦。
雲老板搖了搖頭:“呃……不必了,不麻煩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朗月微微一笑,轉身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神仙今日感覺如何?”
這“神仙”二字讓雲慎感覺十分膈應,反應也跟著慢了半拍,問道:“啥……感覺?”
朗月沒再答話,隻是迅速出手搭上雲慎的脈象,盡管後者出於本能反應迅速地收回了手腕,但並未幹擾到朗月探知他體內的力量。
“很好,力量越來越強大,隻差蘇醒了。”
雲慎皺了皺眉,深知他話裏有話:“什麽蘇醒?”
朗月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微微一笑:“別急,快來了。”說罷他便起身緩緩走了出去,隻給豐羽留了一句話,“把那支精銳部隊放出來,好好迎接一下我們的客人。”
豐羽眉毛一挑,眼神中帶著蠢蠢欲動:“好。”
雲慎蹭的站起來,腳下微微一用力,便竄出了房門,可豐羽的速度更快,眨眼間便擋住了雲慎的去路。
雲老板側身一記肘擊,卻被豐羽用手掌擋住,這一撞擊,表麵雖無什麽波瀾,但一陣內力從手掌傳來,豐羽體內的氣息還是被打亂了。
雲慎自然也感受到自己力量的增長,心中暗爽,手腳自然也不會留情,趁其不備,蹲下一個掃腿,但豐羽左右也是魔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微微向後錯身,便躲過這一擊,隻可惜雲老板的這招隻是個幌子,真正的一擊實打實的在於他撐手而起飛踹的這一腳。
雲老板別的不是很會,常常學一些陰招,這一腳把豐羽踹出了三米,更不會再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之快,令人咂舌。
豐羽隻覺得眼前一陣繚亂,緊接著右側的胳膊便被敲打了一番,還未回神,左臉竟生生挨了一巴掌。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他堂堂魔界邢王,怎能受如此大辱,當即臉色變了,看準時機便是朝著左邊的空氣錘了一拳,可誰曾想,按照雲慎的速度,他剛好到達,腰腹處便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
這一拳打得他七葷八素的,胃裏都在翻滾著,早前吃的兩屜包子差點兒吐出來,看見豐羽臉色陰沉,便連忙道:“別別別生氣!剛剛不過是做做熱身活動,看看我的力量達到什麽程度了,如此看來,與您還是差著一些呢,嘿嘿嘿。”
豐羽指著他的鼻子,臉上還火辣辣的:“我警告你,別再耍什麽花招,不然我擰爛你的脖子!”
“是是是!”看著豐羽轉身離去的背影,雲老板舒了一口氣,心裏卻在盤算著,如果有扇子在,還是可以搏一搏的,隻是他一旦出去了,楚道長的性命可就兩說了。
“你怎麽又回來……”
豐羽手掌如風,擊在雲慎的後頸,將他扛進了屋裏,用繩子捆好,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敢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