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長最能明白桑落站在雲、金二人之間的良苦用心,於是趕快站出來把那日他們尋找客棧老板的事情一一道來,雲老板的嘴還燙得發疼,眼睛裏飽含淚水。
楚子安為他倒了一杯涼茶,看著他雙手呼呼扇風,嘴裏不斷吐氣,又想起剛才殺豬般的慘叫,不免有些懷疑阿金說他死要麵子也不輕易喊疼的特質。
雖然嘴被燙了,但是這並不阻礙雲慎發言:“也就是說毒害十月的凶手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桑落表情凝重,擰眉道:“對於鎮子上的人來說,祈福之河通往神界,是向神靈傳達自身意願的通道,是不可能被允許飲用的,因此客棧老板也不太可能親自去取水放在十月的藥裏麵,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也給了他類似於雲慎中毒的某種物品。而且最近種種事件都與那片林子有關,難不成我們要再去林子裏冒險找一找妖物的巢穴?”
阿金摸了摸下巴,道:“從客棧老板的死亡形態來看,他很有可能是被疼死的,也極有可能是和雲慎、十月中了同一種毒。說不定這個倒黴的老板,隻是背後那群喪心病狂的操縱者的一顆棋子罷了。此外十月中毒的跡象與雲慎相同,會不會是之前雲慎說的那群不人不鬼的大漢幹的?”阿金靠在門邊,頭倚在門框上,眯著眼朝雲慎的方向一瞥,又道,“活活疼死,我現在還是挺佩服你的,雲老板。”
雲慎瞅了阿金一眼,來不及說話,又咕嚕咕嚕喝了一陣涼茶,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兒:“王八金,你不要咒我,你怎麽能把我和那個垃圾人類相比,十月不是也好好地躺著呢嗎!”他眼珠一轉,看了一眼小白,嘟囔道,“如果小白能再給我兩副泡澡的藥,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楚子安站在一旁順手接過茶杯,又續了涼茶遞回養大爺般的雲老板手中,轉移了話題:“村落與雲慎他們被伏擊的地方不在同一處,但是樹林地貌廣闊且霧氣濃重,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們被伏擊的地方和那個村子距離有多遠,與村子到這個客棧的距離相比呢?”正在牛飲的雲慎問了一句。
楚子安頓了一下,回答:“兩地相距比較遠,與村子到這裏差不多。為何如此問?”
雲老板幹脆抱過茶壺,用袖子擦了擦嘴,道:“那不太可能是那群人幹的。上次你暈倒,我叫其中一個大漢幫我把你運到客棧居然慘遭拒絕,說他不能離開村子太遠,態度非常堅決,我隻好安慰自己一定是什麽東西控製著他們。”
一直沉默不語的春兒終於將視線從十月臉上移開,緩緩道:“十月也是這樣的。他熟知那裏的地形,甚至連逃跑路線都做了標記,手腳也並未被束縛,可是這麽久了,他都未能離開那裏半步。後來我強製他離開以後,便至今昏迷不醒。”
小白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起來明顯有些擔憂:“如此看來,就更加證實了毒中所含的癮性物質。他們不能離開那片地區的原因是根據時間算計的,經過一段時間,他們必須服用含有癮性物質的東西,否則便會渾身疼痛難忍。”
雲慎放下茶壺,看了眾人一眼,道:“那也就是說那群大漢也是像十月一樣的被控製者,然而所有一切的目的都在於……我?”他停了一下,後又接著說道,“闖進村子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操控,但是他們確確實實是利用了十月將我們引到那裏。”
“無論如何,我們不宜再冒險了,現在十月和雲慎的情況都不太樂觀。且不說這種毒到底是否存在解藥,林中妖物眾多,阿金又受了傷,僅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就算找到了妖物的巢穴,也未必能拿到。”
“可是十月怎麽辦,他若是一直不醒怎麽辦,就沒有其他的法子?”春兒握著十月的手,聲音有些焦急,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很滿意這個結果,她隻想看到十月醒過來,這幾日若不是桑落日夜守著她,攔著她,此刻怕是已經孤身前往林中去和妖物搏一搏命了。
“倒是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阿金倚著門框,幽幽開口,“在凡間的這幾年我也聽聞了不少奇聞異事,據說妖魔鬼三界皆有一寶可根治百病,妖魔二屆我們自然是去不得的,那就隻好闖一闖鬼界。”
桑落皺眉道:“不行,這麽做太過於凶險。且不說你打探的消息的真實性,就算去鬼界,也並不是我們力所能及的,鬼界成員複雜,變幻莫測,豈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
“是什麽寶物,我去鬼界取。”
“春兒,你現在需要冷靜,你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也救不了十月,何故要平白讓我們再為你擔心呢?”桑落走到床榻邊,手指捏了捏眉間,他最近為了安撫春兒的情緒也是心力憔悴。
“可是……”
桑落把手搭在春兒的肩上,語氣逐漸嚴厲:“十月經過小白的治療已經平穩下來,沒有性命之憂,你的心情我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看清楚我們所處的形勢,我們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受傷了!”
“王八金,你這個方法和咱們幾個現在闖進林子裏麵去,和那群妖物肉搏,有什麽本質區別嗎?再說了人家的寶物憑什麽給你?”雲老板看了看情緒基本失控的春兒,癱在椅子上,立刻轉移話題,感覺阿金腦子好像進了水,沒拿正眼看他。
阿金也是鼻孔朝天,懶得和他廢話:“光靠我們自然進不去,但是我們可以找塊敲門磚。”
“錢麽?”
“庸俗。現在鬼比你有錢,再說你這個摳門鬼能給他們多少錢?”阿金嗤之以鼻。
雲慎的耐心也快被他消磨殆盡,呸了一口:“那你快說!成天磨磨唧唧的,賣什麽關子!”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人間的通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