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雲良閣的成員們分成兩個小隊,雲老板由於腳力跟不上,桑落就去鎮子上買了一匹馬給他,買完以後,兩隊就分道揚鑣了。
阿金和楚道長這一隊由於少了雲慎這麽個累贅,所以行動力較為迅速,很快便在鎮子中得到了客棧老板的消息。
“我記得那天我起得很早,出門如廁,看到李老板急匆匆地從我家門前的巷子經過,他低著頭,走得很快,我沒敢攔他,想著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這個小鎮就這麽一家客棧,因此鎮子上的人都認識這個吝嗇的李老板。而客棧的位置又處在鎮子較為中心的地方,因此阿金與楚子安便沿著客棧周圍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戶地打聽,雖然鎮子很小,但是也廢了一番功夫,好在果真有人看到了老板的行蹤。
阿金上前一步,道:“那你還記得他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嗎?”
“唔……他是往這邊走了,但是我們家就屬於鎮子邊緣了,這條路通往林子,隻是那片林子裏的樹長得很茂密,看不見太陽,也就分辨不了方位,除了鎮子西頭經常上山砍柴的王鐵,鮮少有人進去。”看見老板行蹤的人好像突然想到什麽,拍了一下腦袋,“誒呀,你這麽一說!我好久沒看到李憲那個摳門鬼了,會不會出什麽事情了!都怪那日我起得太早,腦子都不太清醒,看見他往那個方向走,竟然沒想到那是吃人的林子!”
楚道長安慰了他一番,道:“你不必自責。隻是為何客棧老板失蹤已久,卻沒有人去找他呢?”
那人倚在自家柵欄上,擺了擺手,道:“那個吝嗇鬼是外來人,獨自一人來到這裏,開了一家小客棧,三天兩頭也不怎麽和別人說話,就是算錢的時候斤斤計較,鎮子上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更不可能時刻留意他的行蹤,再說他也沒什麽親人,自然不會有人想到他。”
“那夥計呢?店裏的夥計不會去找他嗎?”阿金緊跟著問了一句。
“之前我去他們客棧吃飯,和夥計聊過幾句,他說他們老板神神秘秘的,經常出門,三五天不回來也是有的,所以夥計們都見怪不怪了。”
阿金與楚道長打探了一番後,便開始往林子走去,二人雖然能力很強,但是在遮天蔽日的林子中查詢蹤跡還是有一些困難。
又繼續深入了一段,楚道長和阿金紛紛停下腳步,二人對視了一眼,開始小心翼翼起來。二人都感受到此處妖氣環繞,是妖物聚集之所,紛紛潛行探查,可還未探查到任何線索,遠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楚子安伏低身子,隱在一塊巨石後麵,看到一匹馬瘋了一樣四處衝撞在林子當中,上麵並無駕馭之人。身形移了移,定睛一看,正是今早雲慎騎得那匹馬。他心下一驚,腳下用力,瞬間便飛了出去。
阿金急忙道:“楚道長!沒準是障眼法!”可他的語速沒有道長的身法快,話語落定,道長也單腳落在馬鞍之上,手中已經施以術法,不一會兒,那匹瘋馬漸漸安靜下來。
此時,阿金也行至馬匹附近,道:“怎麽回事?”
楚子安一手拉緊韁繩,另一手輕輕撫摸著馬匹的鬃毛,道:“此馬雖然性格剛烈,但是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一定是雲慎那邊出什麽事情了,不然以他的體力是不會棄馬的。”
“這匹馬從密林深處飛奔出來,難不成他們也進了這個所謂吃人的林子?此處妖氣彌漫,雲慎那家夥會不會凶多吉少?”
楚道長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道:“這林子不知道還有多深,但願這匹馬還能夠助我們找到他們。”說罷,雙腿夾緊馬肚,疾馳而去。
“楚道長!楚子安!”站在地上的阿金還來不及反應,伸手的一瞬間隻抓到了馬蹄揚起的灰塵,雖然他可以在樹林中穿梭迅速,但也是蠻累的,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很是為他人著想的楚道長居然騎馬不帶他。
在樹林中穿梭了一陣,便遠遠地看到楚子安停了下來,下馬蹲在一處查看。
“這難道是客棧的李老板?”阿金身形落定,抖了抖袍子,看著盤根錯節的龐大樹根上躺著一個人。
楚子安收回按在脈搏處的手,道:“是,隻不過已經死了。麵目猙獰,肢體扭曲,生前經曆過極度掙紮,但外表卻不見任何外傷,很有可能是內部什麽病情發作,活活痛死的。”
阿金擰了擰眉毛,雙手環胸,道:“那這個吝嗇鬼還蠻慘的。”他往後靠了靠,倚在一顆龐大的樹幹上,幽幽道,“你說,他會不會和雲慎中了同一種毒?”
道長起身,回首看著他:“雲慎的毒有這麽嚴重?”
阿金低頭笑了笑:“我看差不多。他那個人很在意麵子,不到一定程度絕對不會顯現出來,那日他把你背回客棧以後,死咬著牙昏了過去,但居然不到兩個時辰就活活疼醒了,額上的汗已經浸濕了整個枕頭,但是看見我在,他居然還強忍著,果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我知道他中毒,卻沒想到竟然忍受這般疼痛。”
“他還叫我替他保密,他的演技那麽拙略,當大家都是傻子看不出來嗎?說來也是可笑,他來了以後,桑落知道他死要麵子的臭毛病,叫我們盡量很多事情都看破不說破。”
楚子安皺了皺眉,道:“可是我今天早上和他說了我知道他中毒這件事……”
阿金悶聲笑了兩聲,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兩步:“哈哈,那指不定他心裏鬧多大別扭呢,你不用管他,他這個破毛病我早就看不慣,要不是桑落攔著,我得天天嘲笑死他。”阿金回身,又道,“如今李老板的線索也斷了,桑落他們那邊的情況還不明朗,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吧,雲慎的事情你也不必在意,就當個笑話聽聽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