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慎得知春兒和十月戀愛以來,大概有數月了,然而他卻從未見過他們有過什麽親昵的舉動,還不如他當年扒在房頂上看程靖和他哥來得刺激,所以最近很是為二人的夫妻感情操心。
雲慎趁楚子安不備,順了一隻豬蹄在十月麵前晃了晃,坐著發呆的十月瞬間被豬蹄吸引,眼珠子跟著豬蹄來回轉,可是眼珠子瞟到春兒從後廚走出來,然後看都沒看他一眼,拿了個東西又回到廚房,瞬間把十月充滿希冀的眼神澆了個稀巴爛,豬蹄也顯得不那麽美好了。
“別灰心,大兄弟,女人嘛,哄一哄就好嘍。”雲慎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便蹭了蹭油手。
十月皺著臉,五官都擰在一起,像個苦瓜,還是蔫了的:“我昨日在她麵前晃了半天,沒對我發火。”
“合著您是個受虐狂,不打就不舒服,那我打你兩下唄。”雲慎不要臉地說著,眼神一瞟,看見一雙布靴踏進雲良閣,立馬從桌子上跳下來,湊上前,“桑落你回來啦!有沒有帶好吃的回來?”
桑落笑了笑,解開包袱,拿出幾塊糕點,遞給雲慎。
阿金聽見前廳的動靜,也從樓上下來,路過茶壺順手倒了一杯茶水。
雲慎正被綠豆糕噎得差點斷氣,想當然地伸出了手。
端茶者像是沒看見,繞過那隻手,放在桑落麵前,道:“路上可還順利?”
站在一旁的楚子安看不過去,伸手拍了拍滿臉通紅的雲慎,後者咳出幾點綠豆糕星子,但僅僅是解了燃眉之急,一大塊綠豆糕還卡在喉嚨裏,眼眶已經微微泛紅。
阿金忽然轉身,手臂借著轉身的力量掄了一個大圓重重地打在雲慎後背上,一塊綠豆糕瞬間飛出三米遠,雲慎也差點兒被拍進地裏。桑落欲言又止。
阿金看著楚子安,麵無表情:“這樣才見效,懂?”
差點兒被拍嗝兒屁的雲慎緩了一口氣後,這才抬起一張黑臉,皮笑肉不笑:“我謝謝你啊。”
桑落眼見著矛盾即將爆發,便開口道:“這一路倒是順利,隻不過回來時我途徑一個村子,發現那裏的村民都有些奇怪。”
接過楚子安倒的一杯茶,潤了潤炸裂的喉管,問:“如何奇怪?”
桑落搖搖頭,皺著眉:“說不上來,就像是被人操控一樣。可是我已經探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妖氣。”見雲慎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笑了笑,“算了,沒什麽,可能是我多慮了。”
“你這人可真沒意思。”雲慎咂咂嘴。
“告訴你那麽多,你又要好奇去看,到時候又不知道自己的斤兩,整一身傷,還要麻煩別人把你背回來。”
“王八金,你閉嘴!要不是你一劍刺了我的命門,能讓那妖怪鑽空子,可還好意思說呢?我還偏要去,你可別跟著,等我看見了啥,也不告訴你!”
桑落隻覺得腦瓜仁兒疼,撂下一句:“阿金,你惹出來的,你負責吧。”然後拿起包袱上了樓。
“我愛管他呢!”阿金也上了樓。
一直沒插上話的十月委屈巴巴的,感情受了如此重創,結果一個安慰他的人都沒有,於是他決定離家出走。
雲慎決定和他一起,這破地方沒法呆了,全都要造反,這雲良閣的老板怕是要換人吧。兩個人目光交接了一下,齊齊轉向在一旁默默擦桌子的楚子安。這倆貨覺得還是帶個會做飯的在身邊比較好,就像還在家一樣呢。
天才蒙蒙亮,月亮還在天上睡大覺,兩個人就拐上楚子安踏上了秋遊之旅。
“老板,我們真的要去那個怪異的村子嗎?我覺得有危險。”入秋以後,早晚就變得分外涼爽,凍得十月牙齒打顫。
“有道長在,你怕什麽。”
“老板,你這雲良閣不管了嗎?要不咱們回去吧,有點兒冷。”
“最近雲良閣還不如隔街的茶館生意好,看著就生氣,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雲老板已經為酒館的生意發愁許久了,再不出來透透氣,他就要憋瘋了。
十月剛出了門就有些想念春兒,即便呆在家裏不聞不問,看著她的身影也是覺得安心,撓了撓頭:“老板,你知道那個村子在哪兒嗎?老大可什麽也沒說。”
一直在一旁默默掕著包袱的楚子安開口:“無妨,前幾日我已經探查到一點異動,大概知道它的方位。”
最後一點反抗被無情地踐踏。
一路遊山玩水,走走停停,入秋的山林可謂是如詩如畫,連綿不絕的紅葉與天邊落霞銜在一處,幾片紅葉落在路旁的溪水中,微風拂過,細浪輕皺。直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三人才在河邊停下整頓,楚子安用削尖的樹棍串了幾條魚架在篝火上,沒一會兒,香味便冒了出來。
第一條魚雲慎沒搶到,被十月捷足先登,很是鬱悶。
“老板,我怎麽覺得這魚怪怪的。”十月吐出一條魚骨,肉質鮮美無可挑剔,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兒暈。
雲慎已經等不及:“我嚐嚐!”
楚子安迅速從雲慎手裏拿過樹枝,使他咬了一口空氣,道:“別吃,是我大意了。”
話還未落,十月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楚子安上前點了幾處穴位,又輸送了一些真氣給他,歎息道:“好在中毒不深,並無大礙。”
“已經到村子附近了?這條河水被人做了手腳?”雲慎皺著眉,難得嚴肅,整個人都謹慎起來,伸出手探了探十月的脈象。
楚子安眼簾低垂,並無波動:“不是。”
“嗯?”
“這種品種的魚有毒,天太黑,我沒能辨認出來。”
“……”看來這個道長也不是一萬個靠譜的。
背著暈倒的十月走了好幾裏路,終於找到一個小鎮,住下客棧,請了一位大夫。
大夫診了好久的脈,摸著胡子思索了半天。
雲慎終於忍不住:“大夫,這毒這麽難解,莫非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非也非也,隻是我看他的脈象與前些日子的一位奇怪的病人很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