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哄媳婦的正確方式
低氣壓一直從練武場彌漫出去,雖然不少士兵都想先行一步,但是沒人敢離開,連動一步都做不到,身子像灌了鉛,連靈魂都被囚禁。
景澈的目光如同淬了毒,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沉寂。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點的默默靠著就近的東西以防止自己癱倒在地,心理能力稍強的緊緊握著手裏的長槍以掩飾自己的顫抖。
左佑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對方的小手段他也不是沒看見,隻是太過突然來不及防衛。他其實做好了接受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景澈會出現。手起劍落,左佑窩在他的懷裏看著從劍上滴落的鮮紅色血液,帶著血腥味嵌入木板之中。
景澈第一次以這種狀態出現在左佑麵前,人命之前毫不憐惜,滿身浴血毫不在意。景澈給他展現出的從來都是無害的那麵,左佑知道戰爭的洗禮沒人手裏的幹淨的,何況憑借一己之力登上上將軍之位的景澈。所以他並沒有什麽膈應,膽怯,遠離的想法。相反,對於同樣身處站場的他來說,景澈是讓他欣賞的。果敢,淩厲,利落。在最不缺人命的地方,仁慈絕對不可取。
隻是,尼瑪,你還站在這不要命的到處放眼刀子幹嘛?還不快離開這破地方,沒看到那血噴的到處都是嗎?嘖嘖,真惡心,都快流到腳下了。看著場上的第三者抱著手臂嗷嗷直叫。左佑警惕的觀察著血流和那人滾動的方向。發現避無可避的時候,從某人懷裏鑽出來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看著不小心滾到另一邊的第三者,滿意的點點頭後閑閑地站定身姿扯了扯衣服下擺。
縮在角落一角的悲催刺客不停地抖啊抖!抖啊抖!心裏都快流出一個太平洋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來這麽一出啊!唔唔,雇主害人不要錢啊!離他比較近的幾個士兵瞄到了那張血汙的臉上掛著一串串淚珠,傷口處還有個鞋印子。一群粗糙大漢在觸到某個始作俑者漫不經心的眼神時忍不住緊了緊身子,一道道冷汗從全身冒出。上將軍口味真重!
景澈倒是一點不介意,隻是在左佑離開自己的時候僵了一下。隨即把手裏的劍丟到身後,收回那個殘暴的自己看著小佑一氣嗬成的動作眯眯笑。不成器的手下留著給小佑玩也不錯嘛!也幸虧這句話是冒在景澈的心裏,若是被那些人聽見指不定怎麽叫。尼瑪,這叫玩?會出人命的好不好。上將軍你怎麽越來越沒有人性了?哄媳婦也不是這麽哄的啊!
一個插曲過後,也隻有景澈和左佑還能恢複如常。一個沒心沒肺慣了,一個漠不關心慣了。倆人並排逛著軍營,偶爾還會去附近溜達。一路上都是景澈一刻不停地和左佑說著話,左佑基本上不動口,臉上掛著溫潤的笑靜靜聽著。實在好奇了才會問一句,然後景澈就能更興奮的和他說一大堆,左佑就繼續笑著聽。真是一點都沒注意到士兵們對他倆望而卻步的樣子。
話說走了一路的景澈終於是記起來自己丟下食物追過來的原因。當即閉上嘴巴,也不管說了一半的話。在倆隻袖子裏左掏掏,右找找,終於是拎出來了。正聽得盡興的左佑就看到景澈一臉神秘,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笛子啊!他就說早上離開的時候總感覺忘了什麽,居然是竹笛,竹笛,有點害羞怎麽破!咳咳咳,注意人設,注意人設。
景大將軍拿出紫竹笛之後就看到小佑一臉便秘色的瞅著自己。呃?怎麽和預想中的不一樣!劇情發展似乎出了問題啊。隨著左佑的視線,景澈找到了症結所在,訕訕的用手抹去笛尾處的菜葉,笑得那叫一個用心良苦。
左佑也不和他廢話,對著景澈挑了挑眉,視線一直在竹笛和自己的手之間來回移動。景澈立刻了然,舔著狗腿似的把竹笛奉上。左佑接過之後十分迅速的收回到衣袖之中,看到景澈欲言又止的模樣小眼一瞪。世界都安靜了!
“上將軍,三王爺找你。”一邊調笑的倆人聽到這句話有著不同的反應。從不隱藏自己心情的景澈直接翻了個白眼,排斥之意顯而易見。實在是這段時間三王爺的動作太過明顯,尤其是偷襲那次。休戰以來景澈從來沒有去找過他也是因為這些因素。他是真的把席沐辰當作可靠的夥伴,至少在戰場上他從不覺得除了三王爺還有其他人能和自己配合的那麽完美。曾在生死關頭交付後背的人,讓他下意識選擇逃避。他知道席沐辰離開了幾天,也懶得過問。他也隻道那個人明白自己和他之間的改變。這種情況下還叫他。嘖,總感覺不怎麽美好。雖然自己是上將軍,但誰要人家是王爺呢,還是個有著主帥之位的王爺。官大一級壓死人說的真沒錯。某些正住在京城逍遙的一群人:景大少爺,你終於意識到了。
左佑自然是知道席沐辰的,少年王爺,戰功赫赫。和景澈並稱為南冥戰神。皇宮內院之中他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成長為眾人擁戴的儲君繼承人之一。不管是陰謀算計還是自身實力都不容小覷。左佑低著頭,衣袖裏的手時不時地摩擦著竹笛,眼裏一閃而逝的精光被眼瞼恰好遮掩。
景澈和左佑打個招呼就先一步離開,前來帶個話的人被留下來陪左佑解悶。上將軍說了,伺候好這位公子有賞。不伺候?嗬嗬!
羅副將一臉絕望的盯著自家將軍夫人,你說我容易嘛我,王爺回來去匯報個工作被遣來傳話,那就傳個話唄,結果還被威脅當地陪。請問一下,有誰能尊重一下我的軍銜,我是副將,副將啊親!不是才入伍的新兵!景澈and席沐辰:so?羅顯表示,沒事,我就說著玩的。
對於羅顯的目光,左佑自發選擇了忽視。有個人陪著犯了事也有人證不是。兜兜轉轉,倆人又轉回了練武場。羅顯畢(興)恭(致)畢(缺)敬(缺)地跟在後麵,左佑倒是興致不減,轉過一遍的地方讓他逛的和第一次來一樣。其實也算第一次啦,之前才過來就被人挑釁,自己一時手癢也就應戰了。也就現在才真的看清這個地方。
“羅副將!羅副將!你是來看我的嗎?”一道清亮的嗓音從練武場那頭遠遠的傳播開來,眾人抬眼隻見一道消瘦的身影蹭蹭蹭的就跨過大半個練武場奔向入口處。急切的像看見了久不回家的丈夫。
左佑看到來人的目標明顯是身邊跟著的人,瘦弱的小身體似乎藏了一身的勁,清秀的小臉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剛做過什麽劇烈運動。帶著滿臉的熱切烏溜溜的大眼裏容不下任何人。左佑閃身退到一邊,以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看著倆人。心裏還忍不住嘀咕,小受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