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捉泥鰍
「我承認這一年來我很自私，獨自分享意外得到的一個秘密。今天，我要向兄弟們坦白，我不再嚮往無拘無束和自由的生活，因為我想結婚了，我想生兩個女兒。」一個Q群里，有人突然冒泡說道。
「哈哈，哥們，想結婚？首先，你要先有個女朋友。」
「嘎嘎，說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似的。」
「咋回事，這不是島國片共享群嗎？我剛上來，褲子都脫了你讓我看這個。」
「是不是剛擼完？沒事，人生就是如此，每個人剛擼完都這樣，無限感慨。」
「別打岔，讓這位哥們說完，有兄弟走上正道，我們一定要支持。」
冒泡的人直接貼出酷酷直播平台的一個房間號：「廢話不多說，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大家都跟上，我想這個群以後不解散也差不多了。」
「這麼神奇，這得多正的能量，我去看看。」
「我也去，浪子回頭，我早就想重新做人了。」
「上去瞅瞅，嗚嗚，天天對著電腦擼，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威信群。
「前幾天是哪個姐妹說小孩子討厭，打死不生小孩的？出來，我帶你走一圈，保證你一年想生一個。」
「切，是我說的，我就討厭小孩，麻煩死了。」
「蘭蘭母性泛濫啦，今晚是怎麼了？」
「不多說，酷酷房間號861016，不信的跟來。」
……
同一時間，酷酷平台幾個大神的直播房間中。
「天使降臨861016房間，不是天使我直播吃翔三斤。」
這樣的廣告一連蹦出好幾條。
「廣告黨滾粗！」
「廣告黨，拖出去打死。」
這些廣告一出，惹得大神的粉絲震怒，紛紛大罵，管理員第一時間對廣告的ID進行禁言，並轟了出去。
「現在是大神直播休息期間，我們去那看看怎麼回事，也許那廣告的房間是違禁直播也不一定。嘿嘿，去晚了房間被平台關閉我們就沒眼福了，走起。」
「走，看看去。」
幾個大神的粉絲加起來有上百萬，念奴嬌的鐵杆冒著上黑名單的風險發廣告，還是引起大神的一些粉絲的好奇心，幾千人閑得沒事趕了過去。
「嗯，這個房間數據有點異常，平時都是五千上下，現在短短十分鐘突破兩萬，不會是違禁直播了吧？」酷酷平台巡管員盯著後台數據，看到念奴嬌的房間指數飆升，不由得產生懷疑，進入其中查看。
「卧槽，兩個極品蘿莉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有她們的存在？」
「摸大雅，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愛，我要領走。」
「果然是天使啊，這麼小就漂亮得一塌糊塗，長大了那還得了。」
「哇，坐中間的那個傢伙好帥，我喜歡。」
「……」
上萬人陸續湧進來，看到念奴嬌三兄妹，眼睛再也挪不開。
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愛美到狂野。
蘇曈昨晚剛重生，得知念奴嬌在短短一個月就得到平台簽約，甚至半年多就積累四五千粉絲，就感嘆哪個世界都一樣，沒有帥氣或漂亮的臉蛋，念奴嬌想簽約都難。
沒有簽約，就沒有平台推薦，五千粉絲想都不要想。
短短十幾分鐘，房間湧進一萬多粉絲，蘇曈很吃驚，看來他和小羽今晚的表現很不錯，讓鐵杆忍不住去拉人和打廣告。
「嘻嘻，好可愛哦，那個小蘿莉天然萌，在盯著電腦嗎，那表情好可愛。」
新來的觀眾看到筱筱乖巧地坐在那裡，大眼睛盯著屏幕，忍俊不禁，小傢伙估計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看著她，搖頭晃腦太萌了。
蘇曈扯了一會兒實事新聞，眼看觀眾來得也差不多，便讓小羽繼續開唱。
「吼吼，早就等不及了，這次我要錄下來。」
小羽清脆空靈的聲音響起：「謝謝大家的捧場，《捉泥鰍》，獻給大家。」
第二遍《捉泥鰍》的伴奏響起。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
有了第一遍的經驗，小羽唱第二遍更加放鬆，心裡的渴望更能融入歌里。
「這聲音，太尼瑪好聽了。」
第一次聽到小羽聲音的人，震驚了。
長得這麼可愛漂亮，聲音居然也這麼好聽，大叔的殺手啊。
只要年紀過了二十，對這童音完全沒有抵抗力，何況又是這樣一首歡快中帶著小孩子深深渴望的歌曲。
「嗷嗷，大叔愛蘿莉。路人轉粉，從今以後，我就是念奴嬌的鐵粉，努力掙錢養寶貝。」
「突然有種衝動，我要嫁人，我要生女兒。」
「……」
音樂能觸動人靈魂深處的柔弱，把人的感情無限放大，一首歌《捉泥鰍》，捕獲了多少人的心。
酷酷平台巡管員呆住了，他從小生活在鄉下，那時候天很藍，民風很淳樸，田裡的水放乾淨后，孩子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捉泥鰍。
滑溜溜的泥鰍讓孩子們捉得不亦樂乎，田間充滿了孩子們歡樂俏皮的笑聲……巡管員有一個哥哥，但小時候哥哥嫌棄他長了一顆老鼠牙，從來不帶他玩。
一首《捉泥鰍》，讓巡管員心頭顫抖，那不是在訴說著當年的他嗎？那份心中的渴望，直到現在還埋藏在他心底。
那逝去的童年，和環境被污染，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到泥鰍的鄉村，讓巡管員心底湧起深深的悲哀和遺憾。
過去不再來，歲月才是最殘忍的殺手。
一曲落幕。
唰唰唰，哈根達斯和鮑魚、龍蝦滿屏。
「格格，龍蝦，龍蝦耶。筱筱什麼時候能吃龍蝦啊，筱筱好想吃。」筱筱看不懂字，只看得懂打賞道具，看到打賞，大眼睛里滿是開心，搖著蘇曈的手臂央求道。
「哈，龍蝦。」蘇曈尷尬一笑：「以後會有機會的，很快咱們就……」說到這，蘇曈關掉話筒。
「筱筱聽話，不能任性哦，以後哥哥掙錢了，就帶筱筱去吃澳洲龍蝦，咱家現在沒錢。」蘇曈擔心筱筱又像以前一樣鬧脾氣，嚷著要吃，第一時間安撫。
前晚就是因為小傢伙想吃龍蝦，吵著鬧著，直播都開不下去了，最後小羽抱著她離開才算了事。
「怎麼回事，沒聲音了？」
近三萬觀眾聽不到蘇曈的聲音，不由得急了。
那邊，筱筱不停的搖頭晃動身體，在鬧脾氣，甚至還哭起來，小羽也上去安撫她，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又破涕為笑，繼續乖巧地坐在凳子上。
「哈，不好意思，小喬還小，有些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請多多擔待。」安撫好筱筱后，蘇曈打開話筒，臉上滿是歉意，不知道是對觀眾還是對筱筱。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蘇曈心裡是很痛的，滿滿的酸楚。
如果可以，他怎麼會讓筱筱坐在這？
三四歲的小孩子最好動，讓她坐幾個小時，她不每次大哭大鬧就已經很不錯了。
筱筱的這一鬧，讓蘇曈下定決心，拼著唧唧變成豆丁，也要儘快跟系統兌換出他需要的資源，早日讓筱筱和小羽解放。
粉絲越多，簽約的檔次越高，到時候不僅分成變高，保底直播時長也會減少。比如他現在的簽約，平均每天直播時長為三個小時，一旦升級，會變成兩個小時。
讓筱筱和小羽每天坐在這三個小時，以前的那個蘇曈忍心，現在的這個蘇曈絕對不能容忍。
「哥哥嚴重了，小孩子鬧脾氣挺可愛的。」
「看到小寶貝哭，我心都碎了。」
鐵杆粉絲們很善解人意，體貼入微，一點也不在意。
可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有些難聽的聲音滾動在字幕中。
「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現實中有人抱著孩子乞討行騙。現在我看到了什麼？哄騙小孩在網上乞討，騙取網友的同情心。」
看到這些話，蘇曈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