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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可怕的誦經

  清晨,最是睡覺賴床的好時節,躺在軟榻溫衾中,看窗外陽光婆娑,聽鳥兒鳴叫歡樂,翻滾著就是不起床。


  這是嵐顏一直向往的生活,也是她一貫的生活宗旨,起那麽早幹什麽,不是溜達就是吃喝,哪有躺著舒服。


  但是近期嵐顏很鬱悶,非常鬱悶,超級鬱悶。


  因為每當天蒙蒙亮的時候,她的耳邊就會傳來詭異的聲音——誦經聲。


  伴隨誦經聲的,還有一下下的木魚聲,“叩、叩、叩……”


  嵐顏被敲的心煩意亂,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一把將窗戶推開,“曲悠然,你幹什麽?”


  誦經聲一頓,某人連眼皮都不抬,“做早課。”


  她當然知道做早課,這個時辰難不成做晚課?

  “這不是重點。”嵐顏有點暴躁,“重點是,你為什麽在我窗外做早課?”


  曲悠然的手捏著念珠,還是那副入定的模樣,“此處風景甚好,容易靜心凝神。”


  靜心凝神?


  嵐顏的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麽記得要在屋子裏才能安定,風景好才容易分神吧?”


  曲悠然眼皮抬起,落在她氣鼓鼓的臉上,“那是心神不定的人,才容易分神。我自是不會。”


  “好、好、好。”嵐顏抓了下自己淩亂的頭發,“你要做早課,我又不要做早課,你為何要擾我睡覺?”


  “有嗎?”曲悠然神情不變,“我在外麵,何曾擾你睡覺?再說男女授受不親,我豈敢進屋,自是更不可能擾你睡覺了。”


  天下不要臉的人她見的多了,不要臉的和尚還是第一次見。尤其這個和尚,還是被譽為天下第一佛門清修地“鬆竹禪”的宗主。


  “你的聲音吵到我了。”嵐顏很是無奈。


  “誦經是將就心平氣和,讓人安寧,怎麽可能吵到你?”某和尚不僅不承認,眼神裏還帶著幾分無辜,“莫要褻瀆佛經。”


  這還是她不對了?說他念經吵,居然就變成褻瀆佛經了?


  “我在門外,不曾進屋;低聲誦經,沒有叫嚷;平心靜氣,何來攪擾?”曲悠然閉上眼睛,繼續低聲誦經,手中的木魚也恢複了敲響。


  一下一下一下……


  嵐顏覺得自己的心都隨著這個節奏在抽動。


  沒有睡好的人,脾氣總是格外的大,嵐顏簡直想抽眼前的曲悠然一頓,但她的確找不到抽他的理由。


  他說的沒錯,人家又沒進屋念經,人家又沒大聲叫嚷,她有什麽資格指責?

  嵐顏把自己摔回床榻間,抓過被子蒙上腦袋,可是那聲音就仿佛帶著無形的穿透力,一下下震著她的腦袋,在她的腦海中回想。


  她不知道曲悠然到底發了什麽神經,以前都是在自己屋子裏念經,可是那天當她從山頂回來後,曲悠然就變成了這樣。


  覺是沒辦法睡了,嵐顏索性爬了起來,又一次把窗推開,“曲悠然,我們一起吃早飯吧?”


  曲悠然那雙淡然的眼眸再度睜開,微一沉吟,“好。”


  幾乎是瞬間,嵐顏看到他手中的念珠不見了,木魚也不見了。


  “你……”嵐顏很是驚訝,“你不要誦玩你的經嗎?”


  曲悠然站了起來,一身素白的袈裟格外顯得出塵,“佛在心間,不必誦完。”


  他、他、他不是對佛主萬般景仰的嗎?居然如此隨性?

  “怎麽,你要我念完?”曲悠然微笑著,“那要麽你等我念完,要麽我陪你,你吃飯,我誦經。也就一炷香而已。”


  她吃飯,他在一旁誦經?

  這個畫麵湧入腦海,嵐顏就已經崩潰,他已經毀了她的睡眠,還要毀掉她的第二愛好嗎?也就一炷香……一炷香夠她死上幾百次了。


  這樣下去,人生會變得生無可戀的。


  “不、不、不。”嵐顏一把抓住他準備掏出念珠的手,“不用了,一炷香時間太長,你會餓到的。”


  她一把搶下對方手中的念珠,又給他塞回懷裏,拖起他的手就跑,“快走快走。”


  曲悠然被她拉拽著,一路飛也似的拖走。


  餐桌前,嵐顏帶著討好般盛出一碗粥放到他的麵前,“悠然,喝粥。”


  不等他回答,又放下一個碟子,“悠然,饅頭。”


  眼見著悠然的手又作勢要伸向懷中,嵐顏快手快腳把筷子放到他的手裏,“先吃。”


  她現在隻要看到他伸手到懷中或者雙手合十的動作,她就哆嗦,筷子在他手中,至少他沒時間去摸木魚摸念珠了吧?


  不過曲悠然似是苦修慣了的人,沒有她那麽大的食量,嵐顏還在一個一個往嘴巴裏塞著小籠包的時候,曲悠然已放下了筷子,“方才的經還沒誦完,我也陪你吃過了,我該……”


  嵐顏的手已經飛快地夾了點小菜放到他的碗裏,“這個可好吃了,你還沒吃過,再嚐嚐。”


  曲悠然搖搖頭,“飽了。”


  “沒飽沒飽。”嵐顏忙不迭地又夾了個饅頭到他的碗裏,“你這麽瘦,多吃點。”


  曲悠然無奈,再度舉著。


  嵐顏的筷子幾乎沒有停,一筷子給他,一筷子給自己,隻看到兩隻筷子在盤子裏飛來點去。不亦樂乎,眼睛還時不時地瞟著曲悠然。


  曲悠然慢條斯理地吃著,一個饅頭也是慢慢撕,這讓嵐顏暫時地放心了,他的碗裏堆的高高的,要吃完這麽多,依他的速度最少要半個時辰了。


  嵐顏大為放心,吃的也無比歡樂,津津有味,不多時的工夫,麵前盤子裏已被一掃而光。


  嵐顏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當她再伸出筷子的時候,曲悠然已把麵前的碗推到了她的手邊。


  “你吃吧,我要……”


  他要什麽,他又要念經嗎?


  嵐顏已經被吵了整整五天了,隻要能讓他閉嘴,無論她用什麽方法都可以。


  “你在吃一點。”她推回去。


  “不用,我要……”曲悠然又推回來。


  “多吃點。”嵐顏抓起一個饅頭,直接塞進了他張開欲言的嘴裏。


  曲悠然的手拿著饅頭,“我要回房把經誦完。”


  回房誦經?


  嵐顏險些把嘴角咧到耳朵根,笑著揮手,“那我就不送你了。”


  曲悠然站起身,飄然而去。


  嵐顏開心無比,哼起了小調,她終於有了一個上午的休息時間。


  吃飽喝足,該幹什麽?當然是樹蔭下草地裏,補覺啊!

  嵐顏躺在大樹下,腿翹的高高的,嘴裏叼著一根草兒,被太陽曬的暖暖的,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夢中正酣,她卻仿佛聽到了什麽,正在拉扯著她的神智,呼喚著她的靈魂。


  “止,舍利弗,不須複說。所以者何……”


  嵐顏幾乎是猶如被開水燙了一般,猛地睜開了眼睛,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


  果不其然,白衣袈裟,銀發如雪,落英紛紛在他的肩頭,當真如菩薩駕前的聞道者一般。


  “曲悠然,你在幹嘛?”嵐顏跳了起來。


  曲悠然眸光淡淡,“早課沒做完,補一課。”


  “你不是說回房做嗎?”嵐顏的額頭好痛,真的好痛;隻求曲悠然能夠停下手下的木魚。


  “房中心不定,還是這裏安寧。”曲悠然平緩的語調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悠然清雅。


  安寧他個大頭鬼,他是安寧了,她可就不安寧了。


  “曲悠然,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嗎?”嵐顏近乎是發出哀求的聲音。


  “你心浮氣躁,雙目帶火,可見心氣不定,好好地聽我念完一篇自然就安心了。”曲悠然微笑著開口。


  如佛般的笑容,如魔般的話。


  嵐顏又一次跳了起來,“曲悠然,我們去玩吧,打坐太沒意思了。”


  “玩什麽?”單純的男子似乎被嵐顏誘拐了,嵐顏的心頭劃過一抹竊喜。


  “你想玩什麽?”


  曲悠然想了想,“釣魚吧,清淨。”


  “行。”嵐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你說釣魚就釣魚。”


  隻要不念經,他說什麽都好。


  柳樹下,一隻杆兒,兩個人……


  “快,咬鉤了。”嵐顏叫著,曲悠然拉拽著手中的竹竿,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扯著線。魚兒在跳動,濺了兩人一頭一臉的水。


  曲悠然將魚兒從鉤上解下,重又丟進了水裏,再度放下魚竿。


  嵐顏知道他的性格,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要曲悠然不念經,什麽都好說。


  眼見著日頭已西斜,曲悠然放下魚竿,“我該做晚課了。”


  “先吃飯。”嵐顏幾乎想也不想,披頭就是三個字。


  “好。”曲悠然也答應的爽快,“那吃完再做吧。”


  嵐顏苦著臉,“悠然,我還想晚上找你玩呢。”


  “晚上?”曲悠然眉頭一動,“抓蛐蛐嗎?”


  嵐顏強打笑容,“對,抓蛐蛐。”


  曲悠然默默地點了下頭,“行,那便半夜再誦吧。”


  “半夜?”嵐顏的聲音頓時尖銳了起來,“半夜你還要誦經?”


  曲悠然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心思,“莫非你半夜還要找我玩?”


  嵐顏的心好苦,好苦……


  “悠然。”嵐顏叫著他的名字,“你覺得半夜能玩什麽?”


  曲悠然想了想,“山頂看日出吧。”


  山頂看日出?

  “你要看,那就看!”嵐顏咬牙切齒,卻還要帶著笑意。


  “如此就做不成晚課了。”曲悠然搖了搖頭,又似有些猶豫,“不如還是……”


  嵐顏生怕他反悔,整個人撲上去抓著他,許是力量過大,曲悠然被她整個人撲倒在地,她的身體徹底埋進了他的懷中,“看日出,說好了就不許反悔。”


  曲悠然點點頭,“好,不反悔。”


  嵐顏把他壓在地上,生怕他變卦,抓著他的手如孩子般拉了個勾,“變了是小狗。”


  曲悠然的臉色赧然,不自在地偏過臉,“我、我去放釣竿。”


  嵐顏這才鬆開了壓著他的勁,曲悠然站起身,手中拿著釣竿,依然是步履平靜地往回走,隻是……


  嵐顏忍不住地笑了,這個家夥滿身的雜草都忘了拍一拍,裝什麽鎮定啊。


  不過,釣魚、抓蛐蛐、看日出,這些事情怎麽這麽的熟悉啊?


  嵐顏抓著腦袋,努力地想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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