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黑白自由我言說(下)
隨著吳必訓從人群中屁顛屁顛的走出來,太子李浩皮笑肉不笑的對梁鳴道:「這位吳必訓,想必秦王不會不認識吧?」
「還真不認識!再說,這年頭阿狗阿貓多了,大街上隨手一抓,沒有一千也有數百吧,太子殿下莫非認為本座一定要認識他?」梁鳴瞄了吳必訓一眼,然後又將手中的摺扇搖了幾搖,多少有些不屑的道。
梁鳴一番夾槍帶棒的話,太子聽了也不動怒,只是吳必訓的心裡極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像一條狗一樣,靜等著主子的吩咐。
「是嗎?秦王也太健忘了吧。據本王所知,你最初是被本王的二弟景王所救吧,然後長居於景王王府西苑,難道不是嗎?而這位吳必訓,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結識秦王的吧?」
太子李泓根本就不著急,而是步步緊迫。
「啪、啪、啪……」太子李泓的話音剛落,梁鳴就拍起掌來,而且拍得異常的熱烈,拍得異常的歡快。
直至所有的人都被掌聲吸引住了,梁鳴才緩緩而道:「太子殿下的故事編得完美,本座給你一百分。不過可惜的是本座根本不認識景王,也沒有在景王府呆過。」
「你騙人!你就在景王王府的西苑住過,而且你就是殺害皇太孫的兇手!」為了在新主子的面前爭功和表現,聽了梁鳴的話之後,吳必訓立即就跳了出來,而且手中還揮舞著一張梁鳴的畫像,信誓旦旦的說道。
「拿來給本座看看。」梁鳴根本不在意,直接就從吳必訓的手中搶過畫像,還裝模作樣,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
「尼瑪的,還真帥!比本座帥多了。難不成這位就是殺害皇太孫的兇手?哎呀,一表人才,可惜了。怎麼那麼不長眼呢,殺誰不好呢,非要殺害皇太孫。皇太孫啊,那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孫子,當今太子殿下的親兒子。做出這種事,別說太子殿下不會放過你,就是落在本座的手中,本座也不會輕饒。太子殿下,你說對不對?」
望著梁鳴在那自賣自誇,還綿里藏針的諷刺自己,太子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膩歪,心道:「一會待本王將你那張面具揭下來,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隨後,又冷冷的道:「秦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利齒了?難不成對吳必訓的話竟不敢面對?」
「太子殿下也未免咄咄逼人了吧?難不成僅憑別人的一句話,就需要本座給你一個交待?如果本座也找個人出來,隨便指責太子逆謀造反,篡位奪權,難不成太子也要誠懇的面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梁鳴從來都玩得嫻熟。如今回來太子一句逆謀造反,篡位奪權,頓時讓所有的人噤若寒蟬,就連太子李浩也不由感到一陣陣寒意。這個罪名別說坐實,有時候連想都不能想,連說都不能說,更何況處在他那個敏感的位置上。
「你……」
這一刻,太子李浩恨不得天上立即掉下一道閃電,將梁鳴這個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不忌葷素的人劈成兩半,燒成焦炭。
太子府與摘星樓開戰,早就驚動了不少人,更何況還有兵部、刑部和護城軍的人不斷將消息傳出去,短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洛洲城。
最初大家以為只是一些小矛盾,很快就會解決,但隨後太子府的人攻打摘星樓,被摘星樓強悍反擊,並將大部分來犯者誅殺在琉璃大街上,那些文武百官、各府王爺才知道事情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到後來,聽說太子也親率大隊人馬趕往摘星樓,並強勢指認新封的秦王,也就是摘星樓的君座梁鳴為殺傷皇太孫的兇手,頓時整個洛洲城熱鬧萬分,開始亂成了一團。
景王李泓、慶王李滔、沐王李淦等諸位王爺知道消息之後,不管事情關不關己,都立即趕往摘星樓,這關鍵時刻,要是處理得好,說不定能撈上一些好處。
就連皇帝李玄,也不得不臨時罷朝,帶上幾位得力的官員,匆匆的出了宮,擺駕琉璃大街。
這都算什麼事啊?一個自己親自培養的太子,來日的帝君;一個是自己雄圖大業所系之人,摘星樓的君座。一個處理不好,將會兩敗俱傷,甚至所有的努力都將會化為烏有。此刻,李玄的心裡簡直有無數個草泥馬在奔騰,好想好想好好的罵娘。
太子李浩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面對梁鳴,他才有一種智珠在握,一切盡在我手的優越感。所以無論梁鳴如何的諷刺,和抵賴,他都不會擔心。
對於景王李泓等人的到來,李浩並不在意,他一直想要等到的人不過是整個大周王朝的主人,當今的皇帝李玄。
只要大周皇帝李玄到來,太子李浩認為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至於另外一小半,只要以皇太孫李元初的死,想辦法激怒一下李玄,那麼梁鳴基本上就是萬劫不復。
有景王府的吳必訓在,有皇帝李玄的見證,太子李浩這個針對梁鳴的計劃幾乎是完美無缺,既狠毒,又讓梁鳴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只是太子李浩太低估了梁鳴的智商,也低估了手機的存在。
「皇上駕到!」當皇帝李玄真正到來的時候,有人歡喜歡,有人擔憂。
太子李浩那一張冷峻的臉看似一般無二,但眼中卻多了一絲歡喜和快意。至於景王李泓,整個人卻多了一些憂慮,尤其望向吳必訓的時候,對梁鳴的處境更是擔心到了極致,但他卻又無能為力。
借勢,讓吳必訓指證梁鳴,不過是一個開端,而讓梁鳴在皇帝李玄的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揭去面具,露出廬山真面目,才是太子李浩的終極殺招。到那時,一旦確認梁鳴是殺害李元初的兇手,那麼太子李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梁鳴,剷除摘星樓。
果然,當皇帝李玄了解前因後果,並聽取吳必訓的指證之後,立即就問景王:「泓兒,吳必訓是你府中之人嗎?」
「是!」
「他所言是否屬實?」
「啟稟父皇,吳必訓純粹是指鹿為馬,混淆視聽。兒臣曾經的確救過一位陌生人,並讓他在王府的西苑養傷,但此人絕對不是秦王。而且兒臣平時與秦王也素無交往,望父皇明鑒。」
秦王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雖承認吳必訓是王府中人,但又暗示此人背主求榮,已經不可信,另外也說明他自己救人是事實,然而與梁鳴卻全無瓜葛。
就連李玄聽了,也不由沉思片刻。他底下的兒子是什麼情況,彼此之間的爭鬥如何,他心裡一清二楚。站在他的角度,李玄最討厭就是像吳必訓這樣首鼠兩端的人。所以他對吳必訓的話不盡信,但又不得不信。畢竟,太子李浩的面子也要照顧,再說此事還關係到李元初的死,關係到皇家的體面和威信。
只是好不容易把握到的時機,太子李浩那裡肯放過,所以立即就跳了出來,道:「父皇,其實要弄明白吳必訓所言是真是假,非常的簡單,只要秦法肯摘下面具,一切都將大白於天下。父皇,秦王勞苦功高,雖有吳必訓指證,但咱們也絕對不能冤枉好人,您說對吧?」
太子李浩這張嘴,還真的是綿里藏針,殺人不見血,看似在幫梁鳴洗脫嫌疑,但刀刀卻指向梁鳴的要害。
「梁愛卿,你可有說法?」不得已,李玄只好將難題拋給了梁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