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子(下)
這五位公主中,隻有一個人名字中帶著“敦”,寄寓著皇帝無限的疼愛,那就是長公主敦恪。朝i臣噤聲,看著麵色不善的太子景桓,素來知道太子最是疼愛自己這個妹妹,怎麽舍得讓她遠嫁滇藏,況且謝鑒容是這般紈絝子弟風流放蕩的模樣。
“公主中並無一人乳名叫‘敦兒’。”太子說道,謝鑒容卻嗤之以鼻:“滿天下的人都知道長公主名字叫‘敦恪’,難道長公主的乳名不叫‘敦兒’嗎?”
“哼,笑話。”寧王宸濠插話說道:“難道世子的乳名叫‘圓子’就不許我們叫公主叫‘圓子’不成。”
滿朝文武哈哈大笑,這個圓子的笑話從他出生的時候就伴隨著他。據說是謝候夫人生鑒容時難產,五個時辰歇斯底裏都沒有生出來,產婆端了一碗圓子,夫人剛吃了一個圓子,世子就呱呱墜地,白嫩可愛,活脫脫是從碗裏蹦出來的圓子,於是就有了這個乳名。
他在滿朝笑聲中,粗魯的掀開了剛才那三位公主的麵紗,卻見站在中間的就是敦兒,皺眉看著自己。鑒容舒展了眉眼,笑著說:“敦兒,你還記不記得我?”
“不記得了。”她冷言道,還一邊給鑒容使眼色。無奈鑒容莽撞,抓著敦恪的手高聲說:“怎麽不記得了,昨晚在白礬樓我請你吃過飲食果子的。”
“大膽狂徒!你怎配對著天家女兒動手。”景桓抽出侍衛佩劍,飛身而下用劍削去了謝鑒容束縛的發帶,鑒容一個轉身巧妙化解了太子的攻勢,他卻不依不撓再衝上去要抓住敦恪。秦祁也忍無可忍奪過寶劍加入廝打,鑒容散著頭發叉腰大喊:“這就是你們大燁的待客之道,信不信我回滇藏後率領軍隊踏平你們汴梁!”
這正是他們最怕。秦祁手中劍勢微微一頓,就被鑒容看到了破綻,飛身一腳踹到了他的心口,秦祁滾出了兩丈遠,憋著一口血氣強忍著不吐出來。鑒容卻撿起他遺落的劍,不忘嘲諷一句:“人弱,劍也弱。”
轉身便與景桓廝殺,隻是數回合下來,兩人卻是平分秋色。直到萬籟寂靜,彼此的劍都架在對方的項上。敦恪跑過去,扶著景桓向鑒容求情:“我想起來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我昨晚私自出宮是見過公子的,還請公子收了劍不要傷到我哥哥。”
她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看,讓鑒容突然臉紅,他忙收了劍在心中唾罵自己,明明是久經情場的老手,怎麽能在一個小姑娘的眼淚中繳械投降呢。他剛要說話,隻見敦恪扶著景桓一蹀聲的問道:“哥哥,你傷到了哪裏,有沒有事,要不要宣禦醫?”
他拍了拍妹妹的發頂:“我沒事,敦兒不用擔心。”
“既然公主想起來了,那我就廢話不多說,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娶了長公主敦恪做我滇藏的世子妃。”謝鑒容桀驁的看著景桓:“別跟我說什麽公主太小不宜遠嫁,我可以等敦兒十五之後再迎娶,不過這婚約要定下,並且要天下人都知道長公主是我的人。”
“謝鑒容,我看你簡直癡心妄想!”秦祁艱難的站起來,生生吞下了那口鮮血:“我大燁的長公主豈是你這種蠻夷能肖想的。”
隻是謝家擁兵自重,若是不順著謝鑒容的心意,怕是日後夜長夢多民不聊生。
“敦兒的婚姻大事我們也不能如此草率行事,不如晚上在禦花園由本王母後萬貴妃做主,與謝世子從頭細細商議,而且敦兒確實年齡太小,我們身為兄長,都還沒有想到她要嫁人,世子貿貿然來求婚,我們當然是嚇了一大跳。”寧王宸濠忙打圓場,他對群臣說道:“今日早朝到此為止,各自散去。”
敦恪卻對他視而不見,一顆心全都在景桓身上,看到他平安無事之後,淚珠子這才一滴滴落下,哽咽的說道:“對不起哥哥,如果昨天敦兒……若是敦兒沒有私自出宮,就不會碰到謝世子,也不會有今天這種事情了。”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這般沒有宮規,遲早是要出事的,如今,大難臨頭,豈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景桓無奈,為敦恪擦去眼淚:“別哭了小乖乖,你哭的哥哥心裏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