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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禁衛軍規

  「高垣,可知禁衛軍官職責?」


  「回稟將軍,忠誠帝國,勇敢戰鬥。」


  「清輝軍人無不如此,禁衛軍團榮譽何在!來人,重責三十軍棍。」


  小太監捧有國王親筆任命書,很快辦完任職手續,臨別高垣悄悄遞上辛苦費,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不輕不重,算不上行賄顯不出小氣,昨晚李長弓培訓的精華。


  揣好令牌換上衣甲,高垣忙去參見禁衛軍團長俞林,行過軍禮回稟一句問詢,隨之便是嚴罰重責,雖說早知要過此關,不料半點客氣都沒有。


  拔掉衣甲按倒在地,噼里啪啦先來十軍棍,高垣暗自運氣護身,但疼痛猶自不免,強忍住不吭聲。


  「禁衛職責:誓死效忠國王!」


  「誓死效忠國王!」


  高垣大聲重述一遍,屁股上挨了十軍棍,再喊一次又是十軍棍,行刑完畢過來兩名親衛攙扶,幫高垣穿好衣甲重新參見主將。


  「禁衛軍只服從國王陛下命令,不管他太子親王還是軍令軍政,敢幹涉禁衛軍務,便是有不臣叛逆之心。各校尉只認軍令不認官,但若軍令不利於國王,有權拒絕執行並密報陛下,是忠誠還是奸佞自有旨意裁定。」


  「謝將軍訓誡,高垣知錯。」


  俞林訓話高垣心服,有錯就得罰,依清輝軍律,該打三十軍棍。


  「認不認錯,本將軍不關心,再錯再打,屢教不改者,請旨意斬首示眾,不怕誰心懷怨恨。」


  屢教不改斬首示眾,高垣心說犯錯幾次算屢教不改,別糊裡糊塗送了命,心有疑惑不敢開口問,再來三十軍棍,他也吃不消。


  「兵將齊心戰無不利,你心有所疑,卻不敢詢問,是對上司缺少信任,按律應嚴責,念你先前與本將不相識,姑且記下,以後再犯錯,嘿嘿,兩罪合一有得你受。」


  「高垣愚笨,請將軍指教。」


  「在軍中,有心無意間誰不犯錯,但同樣的錯最多犯兩次,第三次就得來生改正了。本將軍的回復,你可還有疑慮?」


  「事不過三,高垣謹記將軍教誨。」


  「軍政司,破軍校尉入營,是我禁衛軍團之榮幸,常例之外加賞三千兩。」


  挨了三十軍棍,還有一錯未罰,軍政司當眾遞上銀票,一萬三千兩,高垣忙開口推辭:「將軍,高垣初來寸功未立,難當此重賞。」俞林見他再不敢把話憋在心中,微微一笑解釋道:「禁衛軍校尉入職,皇家按例賞賜一萬兩安家費,你還是御前帶刀護衛,自然會有其它賞賜,罰重賞亦厚。」


  「國王恩典如山,高垣誓死效忠。」


  「今日陛下檢閱,你尚未去前營就職,本將軍有心讓你擊鼓以壯軍威,又念你方領軍法,身體不知能否扛住,是否應命莫要勉強。」


  「高垣願意親執鼓槌,請將軍下令。」


  「好,破軍校尉擊鼓,士氣必當大震,隨本將軍去前營。」


  號角和戰鼓,軍令賴以傳遞,非親信不得執掌,俞林讓高垣擊鼓,信任可見一斑,軍團部各司羨慕中又有擔憂,三十軍棍絕無偏袒,高垣擊鼓如何事關禁衛軍的榮譽,陛下檢閱時若有閃失可不光是他倒霉。


  禁衛軍校場,軍旗飄展刀槍閃亮,三千精銳衣甲鮮明,五標各自列陣無不橫豎成線。殺氣,一進校場就感受到強烈的殺氣,高垣不由得暗自提氣,禁衛軍的兵將恐怕都在戰陣中廝殺過。


  老國王登上將台,前營指揮使揚起令旗,戰鼓聲如春雷在校場激蕩,前營各標踏著鼓點,相繼在將台前操演。


  一通鼓三百六,兩面戰鼓各有一哨鼓手,一面擂一通就換人,而高垣身後鼓手動也不動,五標演練完畢,連續擊鼓一千八百槌。


  分標演練后,老國王手一揮沒說話,俞林一句全營會操,前營指揮使手中五色令旗不停變換,鼓點隨之或快或慢,台下魚鱗陣、錐形陣、鎖門陣……步兵戰陣變化多端。標隊演練鼓點節奏單一,只用下苦不用操心,全營會操可就困難多了,鼓點要跟著令旗走,台下的標長們是看著令旗變陣,軍士卻是踏著鼓點移動,令旗與戰鼓要是脫節,戰陣片刻就會散亂。


  高垣頭上熱氣蒸騰,貼身衣褲都讓汗水濕透,眼盯令旗手執鼓槌,心神緊張體力流失更快,身後的鼓手們膽顫心驚,無不暗自為他祈禱,堅持住千萬別出錯,對指揮使不許替換高垣的命令腹誹不已。


  「好!」


  老國王端坐不動,眼角不時瞥向高垣背影,三千多槌了,雙腿看似紋絲不動,膝蓋輕微的抖動卻瞞不過去,再不開口叫停,下來的戲怕是要出醜,高垣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出乎了國王預想。


  「軍容整肅,戰陣嚴整,賞銀十萬兩,將士各賜衣袍。」


  俞林高聲傳達旨意,前營將士半跪謝恩,卻沒有預想中的歡呼雷動,校場只有簡短而整齊的吶喊:「誓死效忠國王!」


  高垣放下鼓槌,跪謝過皇恩依令起身時,身子不由微微晃動幾下,檢閱台上,民部大臣眯著的雙眼方一張又合起來。


  檢閱完畢,賞賜過後,按理國王就會起駕離開,誰知今天看去毫無離開的意思,俞林與前營指揮使正自猶疑,莫非——


  「破軍校尉入營,孤多留片時,看看他武藝如何,傳旨:前營將士皆可挑戰,贏者取其號代其職。」


  旨意宣布,前營無數火熱的目光盯向高垣,不一會就只剩下十幾道,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在草原立下累累戰功,若說是僥倖誰也不信,沒把握獲勝就不要自取其辱,敢挑戰的軍官自認勝算有六七成,高垣畢竟太年輕,就算習武天資再好,總不至於超越了武校。


  「高校尉,你才領過軍棍,又擊鼓三千餘,體力消耗甚大,是否先休息一陣再接挑戰?」


  國王檢閱,俞林怎敢讓高垣受刑后連續擊鼓,出了差錯他也有過,無奈宮中傳來密旨,唯有遵旨行事,見高垣果然不辱使命,高興之餘自然會予以關照。


  「謝將軍,高垣習武不精,實已疲累不堪,請將軍容許休息一刻。」


  破軍校尉,聲名何等顯赫,雖說受刑后又連續擊鼓,但當著國王陛下的面承認疲累不堪,豈非弱了禁衛軍的氣勢!高垣回話出乎所有人預料,休息后迎戰,難道忘了國王還坐在將台上。想挑戰的軍官眼中多少有些鄙夷之色,就算一會敗在你手下,論起勇氣絕不輸你。


  俞林是有一番好意,卻沒想到高垣會打蛇隨棍上,還是老國王及時發了話:「俞將軍,派人去準備場地軍械,孤多年未曾與將士們共餐,今日嘗嘗前營伙食。」待俞林走後,老國王看向民部大臣:「夠膽大,但也夠細心,孤在想,俞林要不好意提醒,他會不會主動提出休息。」民部大臣回稟道:「破軍校尉說的是實話,連續擊鼓三千餘,他確實累了,朝中兵將,也就秦國公當年有此神勇。」


  盤坐台下閉目調息一刻,高垣更覺腰酸腿痛胳膊發麻,好處就是精神恢復過來,俞林當即下令:「比武較技,不得有意致人傷殘,但刀槍無眼難免受傷,敗者不得心懷怨恨,須知軍法無情。」


  兵器架上,刀槍劍戟皆未開鋒,顯然是平常訓練所用,比武不是兩軍對陣,真刀真槍容易誤傷。高垣正想取把長刀,讓旁邊的軍士攔住:「校尉,挑戰者用什麼兵器,你就得用什麼兵器迎戰。」說完看眼對面,又低聲解釋:「何標長選了長槍,校尉只能用長槍迎戰,除非他同意你換兵器,這是禁衛軍的規矩。」


  又是禁衛軍的規矩,比起一般軍團,到底還有多少規矩?高垣隨手抽了根長槍,反身走進划好的比武場地。


  「前營三標,標長何進請破軍校尉指教。」軍中等級森嚴,雖說是依照規矩行事,但畢竟是挑戰上司,何進禮節周全。躲不過就不躲了,事到如今高垣也只有迎戰,還禮后持槍退後:「請——」


  何進長槍一擺當胸刺來,高垣方要橫槍格擋,不料他槍到中途卻抽了回去,一連三招皆是如此,高垣不由得對這名三十來歲的標長好感倍增,年長而無輕視之意,武者禮節無可挑剔,見狀雙手持槍斜刺而出,槍尖卻是指向何進腳前,連刺三槍也是虛招,竟是以平輩切磋的禮儀回敬。


  「何進冒犯校尉虎威!」


  槍未到聲先到,提醒過高垣,何進手中長槍橫掃,勁風凜冽再不客氣,高垣一壓槍桿隨之彈起,避開攻擊還以顏色,長槍當頭抽下。兩人槍來槍往鬥了幾十招,何進趁隙抽槍退到場邊。


  「何進認輸。」


  「僥倖而已,何標長客氣了。」


  兩人看似打得激烈,但長槍並沒有過多接觸,更像是見招拆招,應是打了個平手,何進突然認輸,讓許多人看不明白,而內行早就看出何進必敗,高垣是有意拖延給他留面子,拆招之中更有指點槍法的意味,是以他才遲遲未認輸。


  「華自飛的追魂槍法,何進敗得不冤枉。」老國王一語點破,民部大臣接過話:「有其形無其神,他沒學到追魂槍法的精髓,但以長槍施展出刀法,能化槍為刀是大才啊。」


  何進認輸后又有幾名標長挑戰,兵器或刀或槍或鐵鎚,高垣拿著相應的兵器迎戰,時間長了台下許多軍官都看出來,他不管拿的是何種兵器,除了與何進那一場比試外,施展出來的招式更像是刀法,但卻不能說他違規,兵器是限制,但招式千變萬化,用槍使出來就是槍法,用刀使出來就是刀法。


  李浩凡,前營副指揮使,一直盯著高垣,仔細揣摩他施展的招式,始終覺得無跡可尋,好像完全是信手揮舞,但他越看越覺得心驚,師父能教授十八般武藝,觸類旁通得看悟性和機緣,化繁為簡更非尋常。高垣年不過二十就有此成就,假以時日——


  三十齣頭就贏得武將資格,為皇家立下多少功勞,才當上禁衛前營副指揮使,而一個還未標營結業的學兵,不但與他平級,還獲封破軍校尉,帝國有校尉數百名,有名號的不過幾十個,破軍之號誰不眼紅!姑且不說兄弟實際上命喪其手的仇恨,高垣進了前營,以後哪還有他李浩凡出頭之日,眼饞了兩年的指揮使職務眼看就要到手,突然調進來個破軍校尉,不用想將來都輪不到他李浩凡繼任了。


  仇恨和嫉妒,一旦在心底萌芽,遲早總要衝破理智的約束,李浩凡看不出高垣的招式,但看得出他實力達不到武師,受罰擊鼓三千,又接連應對數名軍官挑戰,體力應該所剩無幾,此時出手挑戰有勝無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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