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出了車禍
跑車在暗夜的公路上飆馳，速度快的讓葉欣害怕。
穆夜寒薄唇緊抿，眼晴冷然的望向前方，沒看葉欣一眼，更沒說一句話。
到了公寓門口，葉欣推門下車，看著他寒冰一樣的表情，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卻無從說起。
隻是拚命的咬緊唇，直到唇齒間溢出淡淡的腥甜。
燈光下的跑車未做任何停留，隨著一聲馬達的轟鳴，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她下車離開，穆夜寒感覺心快被掏空了。
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這個女孩手裏。
第一次付出感情，第一次想去愛一個人，本以為會是個甜蜜的開始，不曾想他滿心的付出，換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傷了他的尊嚴，她是如此的輕視他，輕視到令他心痛。
他無法承載這滿滿的痛，他要找一個出口，找一個放縱自己的出口。
他無法控製的將自己送進一家酒吧，一杯接著一杯的TEQUILA被他大口的灌入喉中。
辛辣的液體向下流淌，所經之處無一不像火燒一般灼痛，可終究無法抵擋那駭人的心痛。
不知喝了多少杯，喝到已經無力再拿起酒杯。
可依然還想繼續麻痹自己，恨不得麻痹所有的神經和意誌，那樣就再也不會心痛……
……
終於說出了拒絕的話，終於可以將心情放鬆，可是麵對這樣的結果，葉欣反而覺得心情好沉重。
早上上班，葉欣就一直惴惴不安。
一陣陣心慌令她無法靜下心，小差一個接一個的開。
“葉欣，怎麽了？”
徐燁霖觀察了她好一會兒，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關心的詢問起來，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呃……”
葉欣回神，有些不自然。
看到她的樣子，徐燁霖更是關切：
“生病了？”
“沒……沒有，可能有點累。”
“要不要休息一下？”
徐燁霖對葉欣的好，葉欣心裏很明白，但無論從私從公，她都隻能當他是朋友和老板。
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改變。
可是他會明白她的心意麽？
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徐燁霖的手機鈴聲打斷。
“抱歉葉欣，接個電話。”
葉欣提了提精神，決心不去想頭疼的事，打算用心的工作。
耳邊卻傳來徐燁霖焦躁而吃驚的聲音：
“什麽？夜寒怎麽了？出車禍？在哪裏？仁濟醫院，我這就過去。”
徐燁霖與對方斷斷續續的通話，不經意間早已飄進葉欣的耳中。
霎時，葉欣的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凝結了，身子僵在原處，絲毫動彈不得。
酸楚湧上心頭，一股溫熱席卷眼眸，眼前變得模糊一片。
怎麽會？
怎麽可能？
什麽時候出的車禍，傷得重不重？
無數個問號，在葉欣的腦海中掠過。
徐燁霖急匆匆的趕出去，她好想喊住他，讓他帶上自己一起去。
可是她可以麽？
她憑什麽去？
在昨天夜拒絕他以後，她以什麽身份去看他呢？
他們之間恐怕連朋友都不是吧？
已邁出的腳步無力的收了回來，她失重的跌坐在椅子裏。
身軀僵直，麵色蒼白，心中的疼不斷泛起，漸漸的已浸入四肢百骸。
不知是怎樣度過了一天，當時針指向那盼望已久的某個時刻後，她風一樣的衝出了雜誌社，攔上出租車，直奔仁濟醫院。
醫院的走廊上寂靜無人，葉欣悄然的尋找著穆夜寒的身影。
一間又一間，直到目光鎖住一間VIP病房。
透過門上明亮的玻璃窗，葉欣看到那張俊美而剛毅的臉。
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頭上纏著幾圈繃帶，呼吸勻稱而平穩，睡著的樣子多了幾分溫柔，少了幾分冷酷。
輕輕推開房門，悄悄走進去，站在床邊，近距離的看著他。
葉欣不安的心稍稍得到緩解，看起來，他傷的不嚴重。
但她心中的疼痛卻更加濃烈起來，很想伸手撫上他輪廓分明的臉，又怕一不小心吵醒他。
可那種漸漸迷漫起的愛意卻無法阻止她的舉動。
顫抖的小手，終於覆上了他的臉，指間碰觸他的刹那，就像電流貫穿了全身。
他的臉溫熱而光滑，撫上去令人不忍離去。
看著他的睡顏，葉欣不知是心痛還是滿足。
眼中的淚滴不可抑製的衝出眼眶，順著美麗的臉龐輕輕滑落。
滴在她的手上，滴落他的麵龐。
冰涼的淚滴刺激了他的神經，他倏然醒來。
因酒精和撞擊頭部仍眩暈和疼痛著，但意識還算清晰。
睜開迷離的雙眼，一張清晰、美好而魂牽夢縈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他有些不敢相信，使勁的眨了眨眼，唯恐那是一個夢境或是一個幻覺。
葉欣發現床上的穆夜寒醒過來，說不清是喜還是憂的複雜情緒浮上心頭。
纖細的手指立刻逃離他的臉頰，緊張的緊緊握在一起。
不知該如何麵對他，更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麽。
思前想後，竟還是說出一句明知故問的話：
“你……你醒了？”
聽到了她顫抖而依然柔美的聲音，他確認，這不是夢。
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她就那樣真實的站在他的床邊。
驚喜和悸動占據了他的心房，忘了此刻的不適，忘了此刻的病痛，甜蜜在不經意間已湧上心頭。
可又在瞬間被心底的另一個聲音重重的打壓下去，這個女人來做什麽？
看自己的笑話嗎？
還是因為拒絕我而後悔了？
哼，裝什麽好人？
想到這裏，他將頭轉向另一側，目光看向窗外，原本泛出喜悅的深瞳也冷卻了下來，帶著嗖嗖的涼意冷然說道：
“你來幹麽？看笑話麽？”
冰冷的話語就象冬夜裏的寒風，凜然而刺骨，刮得她生疼生疼。
努力忍下這抹苦澀，而對他，她不想流淚，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盡量平和的說：
“你還好麽？還痛麽？”
“好的很，不用你來裝好人！”
盡管對葉欣的到來，他承認有意外更有竊喜。
但想起她昨夜的態度，他就無法遏製自己的情緒，想要對她還以顏色，因此言詞犀利的令葉欣難以承受。
聽到那絲毫不顧忌她感受的話，心中忍不住的酸楚。
眼前立刻氤氳霧氣一片，狠狠的咬住櫻唇，努力控製不讓淚水滴落。
可哽咽的話還是衝口而出：
“我……”
僅說出一個字就衝破了她所有的隱忍，聲音顫抖而破碎。
“怎麽？聽不下去了？那就走啊！何苦委屈留下！”
任性的話一而再而三的衝口而出，完全忘了她的感受，解氣似的吼出這句話，之後又後悔內疚不已。
終於無法承受他的斥責和羞辱，淚水決堤般的奔湧而出，無法控製。
他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一片一片的剮著她的心。
剮開的大口正汩汩的湧著鮮血，止也止不住。
不願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猛然轉身，聲音撕裂般的暗啞：
“好，我走！”
剛剛邁出的腳步卻被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手臂，大掌火熱的灼燒著她的皮膚。
室內寂靜一片，她甚至聽到來自身後粗重的喘息聲。
片刻的停頓，沙啞的男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劃過她的心頭：
“欣兒，我想你！”
分不清是酸還是痛，她不再隱忍，任淚水肆意的流出，滑下臉龐，濕了衣裳。
身子也變得軟弱無力，任憑身後那強壯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攬入懷中。
她的淚水扯痛了穆夜寒的心，聽到她傷心的呢喃，他恨不得將自己摑上幾個耳光。
她來是因為在乎他，他怎麽還能懷疑她，怎麽還忍心傷她，說出那麽令她難堪的話。
該死，真該死。
他決不能讓她流著淚離開，他要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他不要她傷心。
一把扯她入懷，看著她閃著淚珠的大眼晴，看著那撲撲簌簌的淚珠，他心疼的不能自已。
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麵頰、鼻子和眼睛上，似要吻幹她晶瑩的淚滴。
撫上她柔軟的發絲，深情的注視她。
她紅紅的唇誘.惑著他的心，未加任何思索，他的唇就覆了上去。
霸道而有力，觸碰著她柔軟的唇，是那樣甜蜜而美好。
葉欣的心早已不受控製，不由自主的攬上他的頸，熱烈的回應著。
直到兩人都有些窒息，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穆夜寒輕輕捧起葉欣的小臉，就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灼灼的目光看著她，喘著粗氣，聲音暗啞的說道：
“欣兒，別走！”
葉欣看著他焦灼的樣子，一陣心酸，眼圈再一次紅了。
穆夜寒輕歎一聲，將她攬入懷中。
泛青的下巴抵著她的頭，輕撫她烏黑的青絲，順滑而柔軟，似水如綢，絲絲涼涼直滲入他的心裏，感覺是那樣愜意與滿足。
她的小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砰—砰—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窩在他熱熱的胸口裏，她沒來由的感覺很安心。
夕陽溫暖的餘暉撒進寂靜無聲的病房，為病床上相擁的兩人鑲上了金色的光暈，就象一幅甜美的畫卷，美好而溫馨。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擁著，滿足的閉著雙眼，盡情享受這一刻的幸福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