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相對無言
陸靳安推開門,發現裏麵的紀暖並沒有睡覺。
紀暖在哭,安靜的空氣裏麵顯得她的抽泣聲音格外的明顯。
他站在門口沒有打擾紀暖,而是靜靜的聽著。
“你個大笨蛋,你不是說好了要跟我一起過生日,要陪我看初雪,要陪我過每一個日日夜夜的麽?”紀暖摸著手中戒指,“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勇氣了,到底最後還是離開了我……”
陸靳安一把將門踹開,“你現在是在為了別的男人哭嗎?”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紀暖一跳,她紅著眼睛看向了門口的人。
這個人好熟悉,但是又好陌生,她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她的他了,但是還是會被他的皮囊所迷惑。
紀暖像是以前一樣,不管陸靳安說什麽,她都不回話,但是卻默默的收好了手中的戒指。
這個動作沒有逃過陸靳安的眼睛,他大步流星的走到紀暖的身邊,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戒指。
“這麽廉價並且醜陋的戒指,真的不知道是哪個品位不好的人送的。”陸靳安嘲諷的將戒指放在手中來回來去打量,那戒指給了他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是他眯著眼睛,讓自己盡量不去感受那種感覺,“沒有想到一直跟我自命清高的紀暖,竟然也會相信這樣的廉價愛情?”
紀暖從床上跳起來,抓住陸靳安的胳膊,“把我的戒指還給我!”
看著這樣的她,陸靳安的心中不由的酸澀的很,“這東西對你就這麽重要?”
“對,就是這麽重要。”
他看著她大無畏的眼神,終究有些敗下陣來,但是他心中的妒火卻熊熊燃燒起來,“是啊,我失憶的那段時間,你就在那種鄉下地方找了一個姘頭?你可真的是不值錢的很啊!”
紀暖的眼神逐漸的灰暗下去,她朝著陸靳安伸出手,“把戒指還給我!”
陸靳安勾起唇角冷笑,“看來你真的是賤的不要命啊,這麽點時間就能夠勾引了一個男人!”
他打開窗,然後揚起手狠狠得將戒指朝著外麵扔出去。
紀暖幾近瘋狂,那是他最後留給她的東西!
“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想回去那個鄉下地方找那個野男人?”陸靳安步步緊逼,“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被想我會放過你!”
這不就是陸靳安麽?冷血、無情、腹黑、專製……
難道她還能對他有別的期望?不,哪怕是之前紀暖還對陸靳安稍微的有那麽一丁點的期望,期望他能夠記起來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的那一個多月的時光,但是在這一刻,她算是徹底的死心了。
但是戒指是另外一個他留給她的東西,紀暖是不會任由戒指沒了的。
所以紀暖不管不顧的,光著腳就衝到了外麵。
陸靳安剛開始的時候想要拉住她,但是剛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就收了回來,她現在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這麽拚命……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陸靳安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看著穿著單薄的紀暖從修剪整齊的草坪上麵光著腳找那枚戒指。
整整一個小時,就算是天再冷,紀暖都沒有退縮過。
陸靳安將雪花形狀的戒指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拿出來,自嘲的攥在了手心裏麵。
拉開玻璃門,陸靳安出去了,站在紀暖麵前。
直到紀暖眼前出現了一雙灰色的拖鞋的時候,她才停止了尋找,然後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你就這麽喜歡他?”陸靳安悄悄的鬆開了掌心,雪花悄無聲息的從他的手心落到了草地上,絲毫沒有引起紀暖的注意。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紀暖繼續低頭尋找。
陸靳安佯裝生氣的拽住了紀暖的胳膊,“我告訴你,你就算是心裏想著那個人,你的身體還是屬於我的,等我查出來了那個人到底是誰,就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好讓你斷了念想!”
說完,他便狠狠的將紀暖給甩了出去。
紀暖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陸靳安連頭都沒回的走了。
他真的是不明白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麵對紀暖的時候竟然會使用哪種拙劣的方法讓她不再受苦。
紀暖跌倒在地上,正巧看見了草叢裏的戒指,於是趕緊撿起來放在手中,蒼白的臉上牽起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還沒等高興多久,她就再次暈倒了過去躺在了地上,她隻覺得自己全身已經滾燙的離開,難受的很。
原本懷著孕的人身體就金貴,加之她之前被折騰的太過了,所以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問題呢,現在又因為忍心,發起了燒。
陸靳安是在十幾分鍾之後才發現紀暖在外麵已經失去了意識,趕緊將她抱回了房間。
額頭滾燙,就是發燒。
他覺得這就是一場普通的發燒,所以就拿了醫藥箱裏麵的退燒藥,趁著紀暖意識模糊的時候喂了下去。
紀暖燒得迷迷糊糊,嘴裏總是念叨著“二傻”。
陸靳安知道,這肯定是屬於紀暖和給他買戒指的那個人的小情趣。
聽著她的夢話,原本陸靳安心裏不是滋味,想要丟下紀暖一個人,不再管她了。
可是奈何看到紀暖這個憔悴的樣子,他終究是邁不開腿。
紀暖整整燒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才退了燒。
陸靳安也是一夜沒睡,一直守在紀暖的床邊照顧,等到天大亮的時候,看紀暖的燒也退了下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腦袋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幹涸的厲害,紀暖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找水,她迷迷糊糊的拿起床頭櫃的水杯的時候,不小心將水杯旁邊的藥給帶了下來。
紀暖撿起藥,捏著看了一眼。
一種絕望而悲涼的感覺朝著紀暖湧過來。
紀暖頹廢的垂下了手。
看來,她跟這個孩子的緣分真的不大。
從開始知道有了這個孩子的時候,她百般想要將孩子弄掉,到後來她和失去記憶的陸靳安在一起之後,她想要將孩子生下來,再到現在她已經很清楚這個孩子肯定是留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