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最後的對峙（1）

  「吱呀」沉重的鐵門微微劃過發出的嘶啞磨砂聲。


  真箇牢房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連剛才還一副感悟傷懷的老閑著默克也低下頭顱。


  摩丁趕忙躺在地上裝死。


  「一個個的……」身後的鐵柵欄傳來了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響，聽起來像是有人抓著什麼東西從這裡經過。


  摩丁睜著眼，背對著鐵柵欄。


  均勻的呼吸聲透過凝結髮酸的空氣傳了出去，鐵柵欄外的人在柵欄外停了一會兒后便繼續往裡走去。


  「……」又過了半晌，大門的響聲再次傳來，摩丁才敢爬起來。


  「這裡的管事，脾氣差了點。」默克說道。


  「看得出……對了，這裡既然被稱為死牢，但我看都是在這呆了很久，死牢一說是怎麼一回事？」摩丁問道。


  「這裡是貴族家裡的私牢，這裡的人有薇妮爾捉的，也有一些是他們自己得罪了這家貴族……」默克說道。「就算我在這呆了20年，也沒聽誰提起過這是帝都的哪個家族，被帶進來的大多數都有一技之長，只是不願為他所用，就落得這種下場。」


  「都是能人？」摩丁趴在柵欄邊向著牢獄內部望去。


  沒有任何光線照射下來，就連勉強能看到的牢獄大門，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光線。


  「這是地牢。」摩丁說道。


  「可能吧……小子，你那空間道具裡帶傳送捲軸了嗎？隨便傳去哪裡的都行。」默克問道。


  摩丁搖了搖頭，銀牙和靈音傳送雙雙失敗后，摩丁對傳送捲軸就比較抵觸，加上這種捲軸說實在珍惜程度也不算太低，所以摩丁手裡一直欠缺這種東西。


  「……科爾亞洛斯有沒有給你什麼好武器？幫我把這個破開？」


  摩丁掏出克羅克給他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只是這回這把看起來鋒利無比的匕首卻失去了他本該有的作用，那手環的材質很特殊，匕首扎在上面，也只能留下點點白色痕迹。


  「不行……」摩丁收起匕首，說道：「這把匕首是大叔拿給我讓我防身用的，現在連它都不行，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哎……」默克嘆了口氣，「這手銬使用隕星鐵石做成的，這把匕首雖然一眼就能看出出自科爾亞洛斯之手，但也只能算是他的中庸之作……如果是雷霆聖劍就好了。」


  「那把劍到底什麼來頭？厄運之子曾經也向大叔他索要過。」摩丁有些好奇。


  「雷霆聖劍是科爾亞洛斯的巔峰之作，當年在整個帝都都掀起過一場爭搶狂潮的重劍，只可惜後來科爾亞洛斯帶著雷霆聖劍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莫克說道。


  「巔峰之作啊……」對於這種被別人看作是神器的東西，摩丁是想也不敢想。


  「對，那把劍，確實是科爾亞洛斯的得意之作，也是斷送了科爾亞洛斯未來的作品。」柵欄外，一個沙啞的嗓音突然出現。


  摩丁身子一滯，整個人猛地轉過來，他看向柵欄外，不知何時，那空蕩蕩、幽暗暗的過道上出現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女人——薇妮爾，她的手腳似乎輕到了能不讓那道鐵門作響的地步，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她開始站在柵欄外。


  「……」默克不說話了。


  「雷霆聖劍波利亞托爾……鍛造方式，永遠都不會有人想提及。」薇妮爾彎著腰，她從柵欄這頭，開始向柵欄那頭移去。「二十四年前，我們三人都進入了我們各自人生的巔峰狀態，我作為藥劑師開始插手研究長生不老的方式，而默克已經開始向著封印禁咒捲軸的方向發展，只有科里亞洛斯，觸碰到了人們不願提及的魂器鍛造。」


  「噢，小子，你還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鍛造方式吧？沒關係，我來告訴你。」薇妮爾邊走邊說道：「一般的武器，使用礦石鍛造通過高級礦石來提升品質，而魂器，整體結構則是用修鍊者強大的骨骼來構建，灌注一把魂器，需要一個人的靈魂和肉體全然留在魂器的本身，魂器的鍛造，是被全大陸人類所不齒的存在，千年前就已經明令禁止鍛造的東西……但當這雷霆聖劍問世時，所有人都只看的見他的強大之處，而忽略了劍本身使用所代表的意義。」


  「當時的科里亞洛斯幾乎瘋狂的投身鍛造之中，他覺得，無論是付出怎樣的代價，只要他能鍛造出更強的武器，那就足夠了……所以，波利亞托爾的鍛造，整整奪取了11個雷系魔法天武者的性命，那些不可一世的強者，就連靈魂都封鎖在了那柄劍中……」「這就是你，你所熟知的那個看上去溫和無比的男人，曾經所犯下的罪行……」薇妮爾說道。


  「……」摩丁看著薇妮爾。


  她的話說完了，身子，也在柵欄外停下。


  那張枯燥的臉龐就擺在摩丁面前，死氣沉沉的渾濁雙目死死的盯著釘在牆上的默克。


  「呵呵，我會去做的，我會集合所有與傳說相關的人！我會證明所謂的命運！只是那些神靈的無稽之談！」薇妮爾突然瘋瘋癲癲的嚷著，那沙啞的嗓音竟因為她劇烈的情緒波動稍稍的回復了一絲清亮。


  「……呵。」默克一聲苦笑，沒去和薇妮爾說話。


  「可憐。」摩丁站在自己的角落裡，挑著眉毛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薇妮爾面色一寒。


  「我說，你被命運捉弄成這樣，很可憐。」摩丁露出一個微笑。


  「你懂什麼！我正在擺脫命運！你看啊！石板的預言說我們會協助厄運之子和幸運之子！可我現在沒有！」薇妮爾瘋狂的大吼道。


  「那你現在這幅樣子，還不是身處在『傳說』的力量中？到底還是會和那兩個人碰面，還是身處在命運之中。」摩丁說道，他並不害怕他會惹怒這個老巫婆。


  「哼，油腔滑舌！如果不是看在還要用你引出科里亞洛斯的份上，你早就死在那棟破房子里了。」薇妮爾並不想和摩丁這個一直挑戰她神經底線的臭小子交流，看樣子她根本不想聽摩丁那套理論。「別以為我現在不敢殺你，引出科里亞洛斯，可不止只有你這一條路子。」


  摩丁看著她甩了甩那套破破爛爛的衣袖，她似乎不打算再和他傾訴點什麼了，轉過身，一搖一晃的向著牢獄外走去，只是她邊走還邊說道：「等著吧……等到那場拍賣開始，深信命運的人，終究是被掌控命運的人吞噬。」


  「那就，我就拭目以待咯。」摩丁毫不在意的說道。